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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所里面什么样,你见过吗?”威震天想来想去都没辙,只能问身边的大壮,试试启发思路。
“我没见过,但是听其他长老说过。”大壮慢慢活动着腰,昨天搬了一晚喧木还扛了几十袋油藤废渣,累得腰酸背痛。他道:“每隔半月,长老们就要给哨所送水。他们说里面空间很大,能装几百人,还在那见过独角兽……领袖,你的眼睛没事吧?”
威震天听到每隔半月就要给哨所送水,眼睛亮得像二百瓦灯泡。按大壮的说法,只要封锁哨所二十天,就能活活渴死里面的人。可刚高兴不过三秒钟,他的灯泡就没电了。就他现在的实力,别说封锁二十天就是二十分钟都够呛。
那晚光明圣骑被他砍掉一只胳膊,还生龙活虎的样子,实在让他打怵。虽然自己现在的实力,也今非昔比。可收拾哨所里的光明圣骑,能不能打赢,付出多大代价,还是个未知数。
“我和大壮,再加上猫女和格伦。唉,早知道这样,就不把格伦的腿弄瘸了。对了,蒙罗可以坐着毯子发镇静术。至于那些仆从,第一军、第二军和警卫连加起来有一百,干掉他们不成问题……还得叫上拉布拉多……该死,光明圣骑也有独角兽。傻驴的独角都弯成炉钩了,估计不是对手……”威震天掰着指头,在那算敌我双方的实力,可越算越没底。先不说这么硬碰的结果如何,单是惨重的代价就受不了。
刚才说的那些,可是威震天的全部家底。猫女和格伦还未必愿意加入,要是把他这点训练好的军队拼光。部落成立新军,难道还是他一人训练不成?再说,男爵的军队已经杀过来了,他拿什么去挡?难道靠部落那些连刀都不敢拿的人,跟训练有素的正规军火并?真要是那样,他还不如绑了玲珑往深山老林里钻……
“不行,不能这么干。”威震天摇了摇头,放弃硬碰的想法。他郁闷的道:“用脑过度,肚子有点饿……”
威震天这么一说,大壮和威豆的肚子也咕咕叫。从昨天到现在,两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吃的那点东西早消化完了。
正当三人准备打退堂鼓,回去填饱肚子再想办法。哨所的石墙后面,却翻出一座吊桥。“咣当”一声,搭在下面的台阶上。两个黄衣仆从拎着一大块肉和干柴来到地面,搭起架子开始烧烤。
三人都紧张起来,威豆握住身下的腰刀,大壮也偏过头看威震天。他的意思是问,要不要把这俩仆从干掉?
威震天看仆从和他们距离十几米,也没注意这边,觉得没必要为这两个小喽啰暴露行迹。他示意两人不要轻举妄动,继续隐蔽。
俩仆从一边唱着小曲,一边烤肉,不一会就香气四溢。唱曲的仆从兴致颇高,拨弄几下火堆,干脆跳起舞来。另一个仆从拿着木棍,给他打拍子伴奏。
“熊熊的篝火,神骏的独角兽。我们站在明珠山顶,遥望永不消失的光明。蓝蓝的天空,连绵的白云。姑娘笑着为圣骑舞蹈,期盼圣神仁慈的目光……”
别说,这家伙嗓子不错,舞跳也精彩。要是坐在剧场里,威震天说不定热烈鼓掌。可这时候,却没那个心情。因为这家伙连着转好几个圈,跟他们三人的距离,拉近到十米之内。
就在威震天准备一个不对,就暴起砍人的时候。哨所又出来一个仆从,站在跳桥上开骂:“你们唱个屁呀,主子等着烤肉呢!”
玩得正嗨的两个仆从吓了一跳,赶紧规规矩矩的烤肉。吊桥上的仆从,哼了一声又道:“主子心情不好,你们别触了霉头。”
说完,他一甩手回去了。
另两个仆从也不敢折腾了,灰溜溜的烤肉。又过了半小时,肉烤得差不多了,两人就踢散火堆,拎着肉回了哨所……
当吊桥重新收回墙内,威豆稍微活动下手脚。长久保持一个姿势,动都不敢动一下,手脚都麻了。他小声道:“威总,咱们走不?”
等了一会,威震天没回应。他有些奇怪,慢慢转过头一看,眼睛差点亮瞎。威震天那双眼睛如同探照灯,死死盯着还有些余烬的火堆,那叫一个贼亮。
“撤,光明圣骑死定了,哨所是咱们的啦!”威震天涂满紫泥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缓缓向后退去。他道:“你们看我神机妙算,怎么不费一兵一卒就来顿烤肉……”
威豆和大壮对视一眼,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同时怀疑,威震天不但把肚子饿坏了,脑子也饿坏了。要说打下这个哨所,他们都信。要说不费一兵一卒,就夸张了。哪怕他们对威震天信心十足,也不敢相信。
“威总,这是几?”威豆伸出两根手指,想试探威震天是不是愁得失心疯了。
“二,怎么了?”威震天突然反应过来,骂道:“靠,老子没疯,你小子是不是欠揍?”
这下,两人都放心了。威豆讪讪的道:“威总,我是担心。万一你疯了,我都不知跟谁混!”
“草,你等着吧!有你好果子吃……”
三人小心翼翼的离开哨所,就一路狂奔。没跑出多远,马扎里就带着负责接应的禁卫连和第一军战士,迎了上来。
威震天看着战士紧紧捆在身上的喧木,还浇了油藤废渣,眼睛湿润了。这就是他重新安排的火焰陷阱,一旦光明圣骑出来。这些战士会点燃身上的喧木一拥而上,用自己的身体充当火炬,烧死光明圣骑。
威震天的安排,太毒辣、也太残忍。光明圣骑就是再牛|逼,再特么能退千军万马,也不逃出这个陷阱。因为这是一个活动的陷阱,由活生生的人命组成……
“领袖,俺们准备好了。”一个身上绑满喧木的战士,面色紧张得发白。他费力地敬礼:“光明圣骑要是来了,俺们和他一块死。”
其他战士也异口同声的道:“领袖,俺们准备好了!”
威震天看着一张张苍白却又坚定的面容,浓重的愧疚感几乎把自己淹没。他一个命令,哪怕是残忍到极点的命令,这些战士依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他们当然明白这么做的后果,没人不明白自己被活生生烧成一堆焦炭,有多么痛苦……
“你们可能被活活烧死,不怕吗?”威震天知道,不应该这么问。因为这么问,容易唤醒战士心中的恐惧。以后可能会噩梦缠身,再也上不了战场。
“不怕……”敬礼的那个战士,脸色更加苍白,声音也有些颤抖。可他还是竭力挺起胸膛,道:“就是怕,俺也拼了。”
“为什么?”威震天还是知道不该问,可嘴就像没了把门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那个战士以为自己的回答,威震天不满意。因为害怕而苍白的脸色,都憋红了。他猛地一个立正,大吼道:“此时此刻,我以先祖的名义起誓。我会带你们把部落变成一个让人吃饱穿暖,活得像人一样的地方。我会带你们保卫家园,让部落不再用浸透鲜血的物产缴纳沉重的税赋。我们不要再被帝国盘剥奴役,不要再被贵族老爷无情屠杀。以后,部落不会再有人活活饿死,不会再让外人称呼我们是贱民……”
这是昨晚,威震天说过的话。
一开始只是那个战士在背,慢慢地所有战士都同声大吼:“如果你们愿意过这样的日子,那就跟随我。跟着我用鲜血,用生命去创造、去拼搏。哪怕粉身碎骨,也要为你们自己,为了你们的家人,为了部落奋战不休!现在,告诉我你们的选择!”
听着战士们的吼声,威震天一直忍在眼中的泪水,终于失去控制。这一刻,他忽然有种感觉。有这样的战士,有这样的精神……部落必将崛起!
不论什么样的困难,都无法阻挡!
回到宗祠,威震天立刻召集相关人等,宣布攻打哨所。这些人中,王姓、袁姓、何姓三长老,都是老人。李姓、张姓、唐姓,则是玲珑从军中选出的战士充任,都是熟人。不过,在孙姓长老的人选上,玲珑有些举棋不定。有个人,玲珑觉得很合适,可又怕威震天不同意。她思来想去都下不了决心,干脆就把人给威震天送来了,让他自己决定。
于是,一脸谄媚的孙老油就站在威震天面前,点头哈腰……
威震天一脸凝重地拍着孙老油肩膀,拍一下,孙老油哆嗦一下。最后拍得孙老油都快站不稳了,他才貌似关心的道:“孙长老,你要保重身体,千万别忘了吃药!”
“不敢忘,绝对不敢忘……”孙老油就这么哆嗦着升职了。
方氏一族,也是个问题。威震天对这位素未谋面,却鼎力支持自己的长老,很是感激。可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方长老却重病缠身不能理事……正当威震天考虑是不是让大壮,暂代长老之职,玲珑和蒙罗回来了。同时还带回一个消息,方长老刚刚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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