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梨堡的空骑营,一片忙乱。
一队队役兵正扛着包铁的滑板和柱子,去广场搭建斜坡。满装披甲的狮鹫负重太大,平地需要利用斜坡,才能升空。还有的役兵背着盘好的牛筋绳,用来固定斜坡的柱子。免得狮鹫在狂奔升空时,斜坡倒塌。
饲养狮鹫的仆从四人一组,用力摇着绞盘。一片让人牙酸的“吱呀”声中,鹫舍的铁栅缓缓升起。鹫舍门口一边站着一个绿衣仆从,两手举着沾满羽毛的白色圆盘,不停晃悠。嘴里咬着骨哨,嘀嘀吹个没完。听起来,都是很有节奏的三长两短。
狮鹫不会魔法,就是靠弯钩状的鸟喙和铁爪攻击。某种程度上说,狮鹫算不上魔兽,更应该叫野兽。而且狮鹫性暴,轻易不受指挥。稍不如意,就翻脸不认人。不管是谁,都无差别攻击。哪怕驯养已久,也是如此。
仆从的笛声是在告诉狮鹫,出来兜两圈,兜完了就开饭。至于那个沾满羽毛的白色圆盘,则是给狮鹫引路。因为狮鹫的眼睛是动态视觉,完全静止的东西看不见。
尽管狮鹫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飞得高、飞得快、航程也不错,作为大规模驯养的空中机动力量,仍然有其他飞行魔兽难以比拟的优势。
当初,狮心王查理就是靠着狮鹫空骑,才和圣神教的讨伐军相持,这是狮鹫帝国的立国之基。现在,也是因为狮鹫空骑的存在。四大人类国度当中,疆域最小、国力最弱、军队最少、国王最愚蠢的狮鹫帝国,才能让其他三国忌惮,从而延续至今。
仆从的骨笛吹了足有五分钟,四只狮鹫才迈着傲娇的步子,懒洋洋的出了鹫舍。然后又在胸腹的羽毛上蹭了好一阵鸟喙,才拍着翅膀在仆从的引导下,向广场走去。
摇绞盘的仆从浑身是汗,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等狮鹫离开,他们也冲向对面库房。那里放着狮鹫的披甲,鞍桥,得赶紧给空骑老爷们送去。
这一套东西,加起来近百斤。每人分下来,也二十多斤。看起来不沉,可仆从的身板也就正常人。这么扛着跑到广场,又不能慢,还真不轻松。
有俩仆从来之前正上茅房,刚拉得快活就听集合哨响。屁股里还夹着半截没撇干净的东西,就冲过来。这会,当真是边跑边骂娘。
凡是成年狮鹫,作战时胸腹处要装精钢鳞甲,增加防护力。一般的弩箭,百米内休想射穿。鸟喙也要外包一层带锯齿的钢钩,四爪则套着一尺长钢刃,扑击时增加杀伤力。不管是什么东西,挨上一下保准四分五裂。就是巨龙和狮鹫肉搏,想不负伤都是做梦。一般来说,巨龙面对十只以上的狮鹫。若是近距离、还不打算玩命的情况下,巨龙一定掉头就跑。
火梨堡狮鹫空骑的指挥,官至佐领的吐司,正捏着尖下巴苦思。旁边站着的是吐司副手,法滚。他也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脸上的鹰钩鼻子都快揉圆了。
俩人身材都是干瘦型,再穿一身绿,站在那就像两根萝卜干。他们的身材,倒不是天生这样。而是为了成为狮鹫空骑,刻意保持的结果。
狮鹫负重顶多二百斤,披甲和鞍桥就近百斤。如果人也重,根本飞不起来。所以,空骑兵从小就少吃限食。隔三差五还要祷祝师,用魔法控制他们的体重。稍微重一点,泻药就下在饭里,不拉脱形不算完。
这么一来,空骑兵人人都是皮包骨。不穿衣服站在那,能当人体骨架给安魂师研究。反正狮鹫空骑全靠狮鹫作战,空骑兵只起控制作用,壮硕也没用。
他们的装备也力求轻便,只有极薄的防风甲、护目镜,一只小型连弩和一把半尺长的匕首,还有负责传递信号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个普通级火焰卷轴。万一战斗中,狮鹫出什么问题。最后关头要烧死狮鹫,以免落入敌手。就算其他国家都没有驯养狮鹫的手段,也要这么做,确保万无一失。
“佐领,男爵是什么意思啊?追一群贱民,还要劳动我们狮鹫空骑?”法滚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忍不住了。他道:“我们到底是追贱民,还是追光明圣骑,别弄错了?”
“法滚阁下,我必须提醒你。作为贵族骑士,不应该怀疑王子未婚妻的命令。”吐司刻意回避珍妮是火梨堡最高军事长官的事,显然也很不满。他道:“再说,出兵的手令你也看过。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就地歼灭袭击光明圣骑的贱民,不留活口。以免圣光借机寻衅,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那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叫巴托的乞丐谎报?”法滚当然也看过手令,可怎么也不相信。他想了想,又给出个理由:“或者说,袭击光明圣骑的人假扮贱民,掩藏真实身份?”
“不管是什么,都用不着出动一半空骑。”吐司也是越想越心烦,终于抱怨一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旁边的法滚,仗着妹妹是擎天柱亲王的奴仆情妇,相当嚣张。而且,对自己的位置朝思暮想。他急忙改口:“不过,小心无大错,去转一圈就知道了。如果真是有人假扮贱民,我倒要看看,哪国的人这么没品。”
法滚暗骂吐司滑溜,嘴里却附和道:“对,干掉他们之前,先消遣一下……”
两人正戒心重重的聊着,背后传来一阵铿锵脚步声。他们回头一看,马龙正大步而来。
法滚抢先一步,鼻孔朝天的道:“马龙阁下,你们嘉德骑士来这,有何贵干?”
狮鹫空骑兵和嘉德骑士团,上层关系比较紧张。上层关系不好,下面自然也不对付。
若是平时,单凭法滚那副斗鸡德性,马龙就得横着膀子撞过去。反正他身宽体厚,盔重甲沉,就是一麻袋萝卜干也撞飞了。可今天,他却貌似爽朗的哈哈大笑:“两位老兄,我找你们有点私事,可不敢说什么贵干……”
政务厅,珍妮手持长剑走来走去,烦躁至极。明艳精致的面容,时而迷茫、时而不忍,时而怒意十足,时而犹豫不决。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声音,叨咕道:“贱民,我要杀了你。不管你什么来历,都要杀了你……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初吻……杀了你……我是王子的未婚妻,你去死吧……”
可叨咕来叨咕去,她下意识唱道:“说句心里话,我也有爱……常思念那个梦中的他,梦中的他……说句实在话,我也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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