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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乱花迷眼
10.警察部领导给老同学颁奖另有隐情
樊一娃在物理实验室与韩鹏一起调试过新添置的实验设备。墙上挂钟指向凌晨一时。韩鹏打了一个哈欠。樊一娃眼睛盯在电脑屏上，说道：韩鹏，你先回去睡觉。
韩鹏：一娃姐，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你回家休息吧。
樊一娃：被炸毁的电脑里，硬盘没有损坏，我查到实验时你输入得几组关键数据，与优盘里预设的数据不吻合，我当时提前核对过，没有发现错漏，我记得非常清楚。电脑硬盘里这个输错的数据，显然与我们预设在优盘里的数据不同。难以解释。
韩鹏：我输入的数据有上万组，到底是哪里出错，我怎么还记得。大概是我太紧张操作失误。这次事故多亏师姐替我挡着。谢谢师姐。
樊一娃：我要谢谢你呀韩鹏。正是你输错这个数据，让我们无意中找到了锂、镍、氢等物质由快速蓄电到裂变的关键数据，实现了重大突破。韩鹏，张世长老师说得没错，这可是世界当代物理学皇冠上的一颗明珠，全世界顶尖科学家都在攀登的新高峰。韩鹏，我们现在还不到庆祝的时候，最终完成这个项目，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你切记在这之前务必严格保密。
樊一娃把电脑硬盘和那只优盘用泡沫纸包好，装进自己的拎包，
韩鹏：我知道其中利害。相信我，师姐。可是，设备损毁严重，以后的实验怎么办？
樊一娃迟疑了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韩鹏：马义教授大发雷霆，我现在不敢见他。
樊：马教授掌握研究经*费，这些设备都是他想办法弄来的，不容易。理解他吧，忍着点。我找机会和马教授谈谈，责任由我承担。
北京。警察部谭建勋副部长办公室。
谭建勋与南方省政法委书记贺长华通电话。
谭：长华兄，小程写的情况反映我看过了。你挺有眼光，推荐的这个年轻人不错，思路敏捷，办事利索。部里人事调整历来竞争激烈，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和干部人事司打了招呼，现在看来问题不大。你多鼓励扶持小程，最近把手头上工作干好，搞好各方面的关系，部里会派人去做例行的人才选拔考查，提醒小程最近要特别注意严谨、细心、自律，好好干。
贺长华：这哪里是我有眼光，程远是孙文斌向我推荐的，孙文斌这个警察厅长对他的这个部下非常赏识，说如果不是部里看上的人才，还真是舍不得放人。不过我接触过，这个年轻人是樊见真手下的得力干将，的确勤快机灵，挺讨人喜欢。
谭建勋：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贺：方便，还有什么特别指示请讲。
谭：你这个长华呀，什么指示指示的。给你说件老同学之间的事。还是你想得周到长远，听你的建议，小伟去M国学业不错，生活也习惯，我这个儿子变化很大，出乎我的意料。我看啊，你也别犹豫了，你家小楠马上本科毕业，赴M留学的事赶快办，咱们在岗位时间不多了，退下来，咱们两个在那边做个伴，我天天陪你在加里纳利的海滩上晒太阳，喝小酒，下围棋，咋样？哈哈哈，我臭棋篓子？你大话不要说早了，我最近拜叶棋圣为师，到时候你可不要不服气........好好好，不说了。我告诉你，樊见真的全国警*察系统一级英模和终身荣誉奖批下来了，部党*委决定我代表部里去给见真颁奖，我马上飞过去一趟。不过也出了一点麻烦事......见面再讲吧。小楠出国的事你抓紧啊！
谭建勋挂断电话，想了想，拨通了程远的电话：小程吗？我谭部长，东西收到了，太过了。这可是最后一次，下不违例，你以后再这样做我可不客气了，要狠狠批评你吆.....
高铁车站。清晨。
程远送妈妈回老家。
程远妈：儿啊，你今年三十五了，你爸这个年纪，你早就会打酱油了。我看一娃这个姑娘不错，虽说是戴副眼镜有点书呆子气，她爸可是你顶*头上*司，哪有老丈人不帮女婿的。咱们程家祖上曾经风光过，你曾爷爷光绪年间官至道台，以后咱老程家就指着你光宗耀祖了。若维跟我说了，这次樊局对我特别的客气周到，还把你留在单位让若维陪我旅游，就是给你表现机会。我看樊局长有栽培你的意思。你可要抓住机会。
程远：我心里有数了妈。你年纪大了，家里生意上的事你交给三叔打理，有我在三叔不会蒙你的。给我爸扫墓时替我烧柱香。上午厅里开大会，电话我先挂了，你路上保重。到家给我电话。
南方省警察厅办公大楼前召开表彰会，为全省政*法系统的几位获得国家级英模称号的个人颁发奖章和证书。省经*侦局长樊见真是今天颁奖会的一号英模。绿树、鲜花环绕的草坪上，十几个保养良好，气度不凡的警*界和政*府高官，为了彰显颁奖会的分量，提前到达会场，站在临时搭建的简易主席台旁边空地上，等待授奖活动正式开始。
主席台下，会场里坐满政法系统的各级警员，约数百人之多。后排坐着两位年龄相差不远的三十多岁的男警官，年龄稍长的是经侦局调查一处处长程远，另一个是技术侦查室副主任钟若维。钟若维帽子旁边露出白色绷带，低头在看手机。程远在仔细观察主席台上的领导们的表情和动作，看得入神而认真，流露着羡慕的表情。钟若维抬头看了身边的程远一眼，做了一个怪脸。
国家……*警*察部谭建勋副部长与南方省政*法委兼纪*委书**记贺长华，满脸笑意互相对视，热情握手。
贺书记：老同学，下午真的要走？能不能多呆一两天啊，我陪你去珍湖竖琴岛走走，那里现在搞的不错。宁烈同志说，不会休闲就不会工作嘛。
谭副部长：哈哈，宁烈同志是这么说的吗？这是长华书记的高论吧。心意我领了，没办法，中*纪***组马上要展开工作了，警察部也是被巡视单位，部领导个个忙得身不由己。老贺，昨晚咱们商量见真退休前解决正*厅待遇的事，拜托你多费心。老同学这个忙我只能帮到这里，南方省*委常*委*会能不能通得过，就靠你做工作了。
贺书记：有你这个铺垫，会容易很多，见真工作多年，挣了那么多荣誉，退休前解决正厅应该问题不大。见真也真是的，摔打历练了一辈子，还是和学校里一样，清高的脾气也不改改。我劝过他，埋头拉车，抬头看路，紧跟领导，爱护同志，仗义疏财，广积人脉，若要人缘好，美酒少不了，见真兄就是参悟不透，人脉关*系是第一生产力，不拿出99%的精力经营关系的领导不是好领导，无论做事、做官，如果不会做人，什么也做不成。劝他到几个省*委常*委那里多走动走动，既汇报工作，又联络感情，他就是放不下面子。这两年，我这儿他都不常来了，我想见他一面，还三请四请，这老兄总是说忙。哎，这个老樊呐，叫人敬佩的是做人做事踏实，遗憾的是不太近人情。凭见真的能力和贡献，现在的职务明显吃亏了。
贺书记看谭副部长一言未发，说道：我又说多了，打住打住。
谭建勋看着贺书记对周围形势氛围感觉如此迟钝，政治敏感性确实不敢恭维，心里不禁感叹：这个老同学多年的书记白当了。
谭建勋脸上不置可否的无奈和诡异表情一闪而过，又恢复了满面笑容。
谭副部长心里清楚，贺书记和自己一样，与樊见真这位老同学之间，几十年来表面客客气气，礼尚往来，实则和上大学时一样，内心里互不服气，暗中较劲，争个你高我低。恩恩怨怨，互相都心知肚明。近十几年世风大变，谭建勋和贺长华擅长人际交往的性格优势得天时地利，乘风而起，如鱼得水，进步神速，三人的职位逐渐拉开了距离。
贺书记：见真现在心态不错，没有原来那么争强好胜了，清高孤傲的脾气改了不少，前一阵对我说过，他自己不是精英，顶多算半个劳模，心情还挺好。我看见真是真的悟空得道了。你谭副部长现在对老同学的关照，处处显出大度和人情味，口碑越来越好啊。
贺书记感叹：老同学，你现在进入至高境界，与时俱进，周围一片和*谐，政*治环境风调雨顺。老同学当中你年纪最小，照这情形，还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啊。
谭副部长用手指指了指贺书记，压低声音说：你这个长华呀，和上学时一样，天马行空，高深莫测，就是这嘴上......啊，呵呵呵。
贺书记：我们是老同学嘛，说话用不着转很多弯子吧。
谭建勋：我可提醒你呀，董延河有意见了，你离京在外地工作，几年了，每年回去几次，我可是清楚得很。怎么，在这里乐不思蜀了？延河一个女人守着家，你要理解嘛，弄到老头子不高兴，你就麻烦了。
贺长华一愣：工作多，你是知道的，有机会你在老头子面前解释解释，过几天我接延河来南方市住些天，换换空气，冬天这里暖和，对她的身体有利......
在两位高*官不远处，这次颁奖会重头戏的主角--南方省经济案件侦查局局长樊见真表情轻松。手机的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起身离开人多的地方接听，变得神色严峻，语气凝重：......事关重大，我能理解，请首长放心，我记住您这句话，人的品性，不看得意时的光鲜，要看失意时的淡定。是，我想清楚了，冒这个险值得，万一遇到过不去的坎，我会向首长求援。
颁奖活动正式开始，等着上主席台的官员们的叙旧闲谈悄然打住。
表彰会的压轴戏，是国家警察部领导给南方省经侦局长樊见真颁奖。
国家警察部谭副部长，面对着场内乌压压一片参会的低级别干警，面带微笑。身边站的礼宾小姐手捧一枚全国警察系统一级英模奖章，和一本大华警界终身荣誉证书，准备由谭副部长授予该省经侦局局长樊鉴真。
在谭副部长的身后，站着一排刚刚获奖者，位列其中的省高院副院长林德祥，胸前挂着国家二级英模奖章的奖章，春风拂面。
会议主持人是南方省警察厅长孙文斌，他站到放着麦克风的立式台前，满面春风，猛然发现台面上竟有一坨鸟屎，皱起眉头看了看头顶上茂密的大树枝叶，心里生出不详之感。他叫来会场服务员擦去鸟屎，这才高声宣布：下面，由国家警察部谭建勋副部长给我省经济案件侦察局局长樊见真同志授奖。
全场起立，响起热烈掌声。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照在樊见真脸上，他眉头微皱，眯着眼睛，面无表情。樊见真正准备从谭副部长手中接过奖章和证书，突然，南方省纪*委一位工作人员，急匆匆分别走到正准备颁奖的谭副部长和主持颁奖会的南方省警察厅孙厅长跟前，耳语道：中****组刚到宾馆，就接到重大案*情通报......
谭副部长表情骤变。
主持会议的孙文斌面露尴尬，有些口吃：宣....现在......宣布：因省*委有紧急会议，今天的活动暂停。散会。
会场顿时鸦雀无声，继而开始交头接耳。
刚才来到会议现场的两名中*纪*委工作人员，走到省高院副院长林德祥面前，摘下他胸前的奖章。两个武警战士将其押进汽车里。
会场里一阵轻微骚动。
会场边，省电视台的直播车上，负责现场镜头调度的新闻部主任，声调不高却很急迫：快切换镜头。然后像自言自语碎碎念：哎，这些小屁*股，把这样的场面全都直播出去，引起网民砖头口水满天飞，非挨批不可。
从主席台下来的领导们走到后TAI，樊见真局长与谭副部长擦肩而过时，樊见真看来谭建勋一眼，两个人均表情僵硬，未发一语。樊见真匆匆离开。
谭副部长小声对身边的贺书记说：担心什么来什么，见真可能也遇到麻烦了。你们省系统内有哪位和老樊有尖锐矛盾呀？咱们是老同学，可不能袖手旁观。
贺书记表情愕然。
主持会议的南方省警察厅孙厅长，看了看手中的会议议程表上，最后一项“樊见真局长代表获奖者发表获奖感言”，摇了摇头，把议程表揉成一团，塞进衣袋里。
现场近百名干警准备散去。一胖一瘦两个女警官紧挨在一起，脑袋凑近，叽叽喳喳小声议论。胖的说：哎，厅长夫人，我问你，今天的颁奖会整的是哪一出？樊局脸上一直阴天。
漂亮苗条女警回答；台上那个帝都来的副部长，还有咱们省的政*法委贺书记，是樊局在警校的同班同学，樊局成绩班上第一，谭副部长和贺书记当时在班上成绩一直靠后，当时谭同学还和樊同学闹得有点不愉快。没想到工作几年后颠倒过来了，差等生后来居上，而且官阶越拉越大。
胖女士自言自语：这也难怪，樊局过了五十九岁，年底退休，一枚奖章就打发了？樊局的心态可以理解。
瘦女碰了一下胖女，眼神瞄了瞄旁边：你小声点，樊局的徒弟、爱将，别瞎说。
挨近她们的两个男性干警是程远和钟若维。听到两个官*太*太的议论，程远表情吃惊，满脸疑惑。钟若维却似充耳不闻，若无其事，低头边走边继续摆弄手机。程远碰了碰钟的胳膊，老弟，注意点场合。
钟并无反应，继续摆弄手机。这是一款最新推出的名牌智能手机。
程远：老弟，这款机国内市面上还没有见到，佩服！
程远看了看周围，小声问道：你看是不是有人背地里搞师傅？
钟若维：难说。反正我没看出来师傅有什么事值得搞。
程远：这倒是。不过，现在有些人说，不怕有问题，就怕得罪人，更怕站错队。我听说可能是师父身边的人匿*名举*报，佟科长多年没有被提拔，心里能没有怨气。是不是他干的？
钟若维：这话你也信？如果不是樊局护着，佟科十年前出那件事时就被开了，他感谢师傅还来不及呢。
程远：佟栓是这些年重要案件资产处理的经办人，局里除了樊局，就只有他最了解详细账目和资金走向。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钟若维无语。
程远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换了个话题：这次你去旧减岗，是不是师傅还另有任务？
钟若维：没啥，就是享受休假福利嘛。
程远：你还瞒我？
钟：我说你这个大处长，我替你尽孝道，陪你妈出国旅游，你不感谢我还怀疑有事瞒你，心眼咋越来越小。
程：我妈说你登机前失踪了一段时间，再见到你就受伤了，咋回事？
钟：不小心碰的。
程：好了好了，不愿意说不逼你。对了，你帮我买部二手手机，便宜好用就行。老规矩，开张办公用品的发PIAO就行了，不能让你又出力又掏腰包。你自己有要报*销的发*票，我一起给你处理了。现在呀，不报白不报，你别不开窍。
钟若维头也没抬：大处长用二手机，不怕丢人啊。
程远：是上次找我安排工作那个亲戚，刚一上班又找我帮买手机，说是工作需要。你不是有一帮二手机市场的小兄弟，帮这个小忙不算麻烦吧。
程远：师傅叫我们晚上去家里吃饭，记住啊。
钟若维点点头并未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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