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雨不知被两只鸟带到了什么地方,反正他现在感觉十分不好。入目是一片一望无边的大河。看不见头,看不见尾,也望不见对岸的丝毫。河上是茫茫的大雾。夏秋雨不是没见过这么广阔的河,在他的梦境中,时常会出现的海洋,似乎比这更加宽,更加大。只是却没有这条河透着这诡异的气息。
夏秋雨觉得很好笑,真的很好笑。他明明是在玉皇峰上的,但行不多久,竟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迈入这无知之境。抬首还是能看见那轮圆月,只是月亮已不同往日所见,却是如血色染红一般。不是没见过赤月,但如这般像是能滴下血来的月亮,却是连听都未听说过。
小金不知追着金眼巨鹰到哪里去了,身边只留下了陌郦。只是此时陌郦的状态竟也是出了问题。从刚才开始,就进入了空灵的状态,竟无声的盘膝而坐。一粒金色的莲子在她身边不停地穿梭。夏秋雨认出这颗莲子正是当日一道交给她的那颗。他知道一道把这颗莲子交给陌郦必有用意。事实上,在夏秋雨看来,一道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意味深长的。
回头已不见了来时的路,夏秋雨怀疑自己是进入了什么人布在此处的幻阵之中,但用望气术察看的时候,却未见到异样的地方。不只是幻阵的等阶太高,还是这里本就是真是存在的。看着茫茫的河面,夏秋雨心中一阵悸动,好似有些什么按耐不住。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看着他,就会发现他原本乌黑的眼眸竟变得如海水般湛蓝。
“喝!”夏秋雨凌空一跃,脚下踏风履发动,竟是朝着河面飞去。只是刚飞了几米,竟是戛然而止,然后呈直线竖直坠落。
夏秋雨不知何故,眼看着就要掉进河中,水中突然窜出一只老水牛,堪堪接住他。水牛“哞”一声长叫,驮着夏秋雨上了岸边。而此时岸边,竟出现一一身金盔的男子。男子默默看着夏秋雨上岸,不言不语。
夏秋雨从水牛身上跃下,静静看着男子,随后问道:“你是谁?”
“我是这里的主人。”男子的音调不高,却有种特别的魔力。
“这里是哪里?”夏秋雨又问。
男子未回答夏秋雨这个问题,只是望着河面道:“这条河,你可知道这条河叫什么?”
夏秋雨摇摇头。
“这条河,藏着人世间所有的怨气。你刚才若是沾上一滴河水,你就回不来了。”男子轻声道,“这条河,有着一个古老的名字,叫冥河,也有人叫它黄泉。”
夏秋雨心中震惊无比,看着河面,道:“这里是地府?”
“河对面才是地府,这里还是人间。”男子道。
“你究竟是谁?”夏秋雨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竟然会出现在冥河之前。
“我说过,我是这里的主人,也是河对岸的掌管者?”
夏秋雨沉思着,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却未免有些荒谬,不确定问道:“你是东岳泰山大帝?”
男子没有回答,但夏秋雨知道自己没有猜错,不然他也不会默认。然后,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东岳泰山大帝会在这里,或者说,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不用乱想,一切皆有因果。你寻药而来是因,误入冥河是果。但你不用担心,虽然你误入此处,我也不会为难你。只是你刚才伤了我看门的古树精,现在他元气大伤。我要你在冥河里取一样东西上来,为他疗伤。”
夏秋雨瞠目,感情那差点要了自己命的树妖,竟是给冥河看门的。只是男子说的去冥河取一物,却又是何故?冥河水活人沾之不得,既如此,又如何去取?
男子见夏秋雨眼中带有疑惑,从一旁拿出一根钓竿,道:“冥河里无活物,却有一条在生死之间转换的鱼。此鱼每九百年化礁,又九百年化鱼,能吸收这冥河中的最纯粹的死气,是几千年前太上元始天尊放养在此的。我要你去把这条鱼钓出来。”
夏秋雨接过钓竿,却发现竟是直钩,无语一笑。抬头发现男子已渐渐走远,忙问道:“饵呢?”
男子未答,只道:“用心。我的老伙计会带你到最适合的位置,祝君好运。”
老水牛“哞”的一声长啸,走到夏秋雨身边。夏秋雨会意,纵身一跃,在牛背上盘膝而坐。老牛托着他,渐渐往水深的地方趟去。
夏秋雨不知道老水牛究竟趟了多远,反正等它停下来的时候,已望不到岸了。四面都是茫茫的大雾,画面甚是诡异。将吊钩抛下水,夏秋雨没想到竟然会做起渔翁的勾当。万籁俱寂,头悬一轮血月,一少年跨牛于江心垂钓,这画面,若是入画,亦是绝唱。
夏秋雨很怀疑这真的能钓上鱼来?虽听闻古贤姜尚垂钓碧溪,用的亦是直钩,但夏秋雨却是相当怀疑。若是他知道那用直钩的就是他师傅,就肯定不会这样想了。
男子说要用心去钓,夏秋雨不解其意,却是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冥河乃怨气极重之地,他这般出神望着河面,心中又是一阵躁动。河水中夏秋雨的模样,已变成那日和苍挚打斗时的模样,湛蓝的眼,修长的发,只是夏秋雨却毫不知情。
时间不断流逝,只是头上那轮月,却丝毫未曾动过,一直呆在那里。不知从何时起,河面上已吹起风了。初时如三月春风,只是轻轻拂过,片刻间竟已是狂风大作,掀起滔滔巨浪。只是浪虽大,却始终没能打到夏秋雨身上来。
此时的夏秋雨不再是纯粹的夏秋雨,或者说,他前世的魂被这无边的怨气激起。他曾是掌管水的大神,纵是这冥河水也是奈他不得。
冥河自来平静,此时风浪翻滚必有蹊跷。果不然,只闻一声巨响,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数丈高,竟是遮住天上血月。
这鱼自然就是夏秋雨要钓的那条,这冥河里也就这么一条鱼。夏秋雨嘴角一丝邪笑,手腕一提,那鱼钩自水底下飞起,追着那鱼去了。不偏不倚,刺穿了鱼嘴,直接卡在牙齿缝中。大鱼落入水中,拼命乱窜。它在冥河里度过数千年,自然早开灵智,自然知道不能落入此人手中。
夏秋雨自牛背上站起,湛蓝色的眼眸只一瞪,穿过水面直射大鱼左眼,瞬间,翻腾不已的鱼便再无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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