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面具和斗篷的山井并没有想象中那样令人恐惧的面容,倒是几道深刻的皱纹像是在诉说此人的沧桑,但是那两道锐利的眼神却显得那般与众不同。在那声深沉的吼叫之后,山井的身体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换。
苍白的头发从发梢开始变色,开始从白到黑的转换,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得墨黑,且逐渐变长延至腰间。脸上的皱纹并未减少,但看上去就像原本就是画在上面的,无比和谐,再加上一双由黑色变成玛瑙绿的瞳孔,整一张脸说不出的诡异。
异变不止在头部,虽然不知衣衫里的躯体是和改变,但露在袖子外面的双手却是长出黑色的如剑锋般的指甲,每根有接近十公分的样子。最最不可思议的是,山井的身后竟然冒出两条黑色的尾巴,一晃一晃。
黑色,像是山井的本命颜色一般,无论如何,他身上总是离不开黑色。像是被他的黑色所召唤,原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夜空,马上被几层厚厚的阴云遮蔽,然后风起雨落,洒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也洒在山井和夏秋雨的身上,却怎么也无法让两人沾上半点湿意。
夏秋雨不管风,也不管雨,看着眼前的山井,不觉地皱了皱眉。很少有事物能让他动容,明显这次他动容了。他曾经听说过东瀛传说中有一种叫做猫又的妖怪,看着山井的模样也的确像是一只站立着的大猫,只是这只猫有两条尾巴。但这也是夏秋雨疑惑的地方,山井明显不是妖怪,但却变成了妖怪的样子,这说不通。一道也没有跟他说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夏秋雨皱了眉,动了容。
但夏秋雨动容了不代表他会退却,正如一道所言,夏秋雨其实很强,除却那些不太出来晃悠的老人,他不需要忌惮什么。但山井显然不属于那类老人,夏秋雨只是被山井的大变活人给唬住了。但夏秋雨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下意识的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有些忌惮,但其实不需要忌惮。
所以夏秋雨动了,只是动了动手指,一道锐利的冰箭凭空出现刺向山井的眉心,不偏不倚。但冰箭却没有刺进眉心,只在离山井一寸处,冰箭就节节碎裂了。
山井的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笑意,然后咬住了那柄叫做奈落的武士刀,他的指甲太长了,已不适合握刀,所以选择用嘴。用嘴叼着刀不易,用嘴使刀更不易,但对于曾经修习过忍术的山井来说,这跟家常便饭无异。
山井也动了,刚才他弄碎冰箭看起来很容易,但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本来他可以简单地躲过去,但为了试一下冰箭的力度,所以凭着自身的功力受了那一下。面前那个少年给了他很大的压力,所以要趁他还没进入状态之前先手,不然他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山井的速度很快,无论是移动速度还是攻击速度,所以在一秒之后,他已在夏秋雨身前身后一共挥了十三爪,斩了五刀。这对于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事,却只是被山井拿来试刀,但显然失败了。已退到十步之外的山井皱起眉头,看着夏秋雨手上那把湛蓝的剑,心中困惑不解。这把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剑,自然是那把七星龙渊剑。即便夏秋雨身为金丹,修得八九玄功,也不敢硬抗那十三爪,那五刀。而且山井的速度太快了,寻常法术近不了他身,而且他是武者,体内没有天地元气,似乎用碧水莲华也没什么效果,所以只能把龙渊剑拿出来了。
“哈哈。”山井忽然笑了起来,似乎在享受什么极有趣的事情。然后同时用双手的指甲在两只手腕上划开一道口子。奇怪的是,划破的手腕并没有滴下血来,倒是原本黑色的指甲红光一现,便隐了下去。
“血光斩!”,山井如是喊道,然后有十道红黑色的刀刃飞向夏秋雨。
夏秋雨没有大意,举剑欲砍,却见那十道刀刃忽然解体,散向四周,然后,以更快的速度袭向夏秋雨身体的各个部位。
夏秋雨又皱了下眉,这是他今天第二次皱眉,显然即便是他也是躲不掉这般乱刃。而且如果这些刀刃砍在自己身上,哪怕破了一点皮,也不是好受的,因为这些刀刃里,混入了山井的血,而他的血里,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气。夏秋雨不知道这妖气会对自己产生什么伤害,但相必不会不会好受。
山井当然不会让夏秋雨好受,凡人若是妖气侵体,自然是立刻暴毙而亡。即便是那些阴阳术士,虽不致命,却也能影响他们的修为。山井对那些血刃很有信心,不,应该说对血刃里的猫又的妖气很有信心。只要一丝入体,那么今天的战斗就是自己的胜利了。
但是,山井的算盘自然打得极响,却也不可能预料到夏秋雨却又办法不被那些血刃砍到。一面杏黄色的旗子在风中呼呼作响,遮住了夏秋雨的面容,也让山井的心沉沉的敲了一下。山井不知道为什么这面旗可以不被自己的血刃所迫,但他知道刚才那招没有奏效。
旗子自然是前一天一道交给夏秋雨的那面,这是真正的宝物,自然不惧山井的血刃。只是为了这么点事就祭出杏黄旗,倒是让夏秋雨不觉摇头,自嘲自己还是嫩了点。
收了旗子,夏秋雨把龙渊剑平举于胸,眼神专注,随后,有七星隐隐于剑前环绕。那边山井看到这番景象,自然知道人家有出招了。而且山井眼皮急跳,顿时匍匐于地,咬破舌尖,却见黑气狂涨三尺。
“龙陨.七星曜!”有苍龙现世,飞向山井。其势如山崩地裂,顿时尘土激扬。这是龙渊剑的专属技能,夏秋雨在斗苍挚之时曾经用过,如今再使,自然不凡。
只是不久之后,夏秋雨又皱起了眉,那尘埃落定之后,原本山井所在之处已不见人影,只余下几点血迹。夏秋雨摇了摇头,能在自己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走掉,不愧是让二老那般在意的人。
收了剑,夏秋雨收拾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任凭风雨打着,却无动于衷。久久,才消失在这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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