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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史隘乾的手背,深深望着他,然后松开了握他的手。
刘戎抓起靠在墙边的弓箭,一边往肩上背,一边问谢瑜,“给我详细描述一下,它长什么样。”
此时郭搏雄和苟胜也已经各自起身,一句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装备。
史隘乾躺在地上,眼角无声滑落下两行泪。
谢瑜表情惊愕,也跟着站起来。他看着刘戎,又扫了眼苟胜和郭搏雄,“你们想干什么?难道现在出去?现在外面全是敌人,而且草药在哪儿都不知道,还要去找!”
郭搏雄将雁翎刀插进腰带,对谢瑜说:“别担心,我会看着她。”说完,看向史隘乾,“你陪着他。你是大夫,他身边需要人。”
谢瑜看向刘戎的眼神,写满了担心。
刘戎瞧着有些不落忍,走过去,柔声对他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乱来的。我们只到洞口去碰碰运气。你也说了,半边莲喜欢长在水边。进来的时候,洞口不是有个瀑布吗?”
说到这里,她看向地上不能动弹的史隘乾。
此时,史隘乾也正定睛望着他俩。
刘戎道:“总得做点什么……试试也好……你说对吧?”
谢瑜虽然点了点头,但头颅一直低着,不敢去看刘戎的脸,“最远只能到山洞口!”
“好,我保证。”刘戎说完这句,不再回头。率先走到了几人最前,对庄贤抱拳,“麻烦先生带路。”
庄贤眯眼微笑,“区区愿为十八公子效劳。”
江英杰一直沉默地看着他们几个分工部署。
此时见他们一行人,说完话就要走,忍不住也向前迈了几步。
刘戎朝他一望,他又立刻止住脚步,眼神中,有种被排挤在外的失落感,又有些不服气的高傲神态。
刘戎忽然抬手。对他做了一个揖。
江英杰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刘戎已经起身,直视他的眼睛道:“这里就拜托江公子了!”
江英杰一愣。
刘戎已道:“他们一个大夫,一个伤员。若是敌人来袭。谢瑜肯定要顾及史隘乾的安全。这里唯一能称得上战斗力的人。就只有你了。”
江英杰被她这一番话说得……忽然觉得自己很重要啊!
他一向爱面子。刘戎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诚恳地求他。
哎哟喂,他心里甭提有多爽了!
脸上明明还在使劲憋着。嘴角却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挑眉,斜眼,瞅着刘戎。
“刘十八,你看不起本少爷,还是怎地?我虽然平时跟你不怎么对付,但我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绝对没问题!!”
他拍拍胸脯,很快应承下来。
刘戎经过这段时间跟他的相处,对他这个人,还是蛮了解的。
江英杰虽然嘴巴很臭,脾气又大,但他一套枪法耍得确实厉害,且此人头脑简单,很容易把握心理。
此番他既然答应,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不是会耍阴斗狠之人。
刘戎听着颔首,很快跟着带路的庄贤,领着苟胜和郭搏雄,来到了山洞口。
“啧!”当刘戎看到外面的情景时,忍不住开始捏鼻梁上的太阳穴。
因为目前的情况,令她头痛了。
郭搏雄蹲在洞口边,搓手,看向庄贤,“现在我们怎么办?”
瀑布的声响很大,倒是阻隔了外界听到他们在洞口内谈话的声音。
瀑布外的草地上,趴满了一地的狼,各种睡姿都有,像是连日的奔跑,让它们都很累了。
程狼在狼群不远处的地方,正对着瀑布生起一堆篝火,枕着手臂,睡在一根断木上。
他的身边,依旧守着那只灰白色的母狼狗。
苟胜在他们之后,也贴着墙根,侧头朝外望了望。
完了回来也是一脸的苦逼相,“他们为啥在这儿蹲着呀?咋不一起呆着呢?”
庄贤道:“也许是建宁的人也很怕程狼?所以分开驻扎。毕竟野兽不是人,饿起来,管你是不是自己人,都会咬吧?”
他们才说了几句话,来了也没有多久,草地上闭眼睛的好几匹狼,已经开始变得不安起来,有几只耳朵动了动,又趴下去;有些则抬起头,盯着瀑布一直看,动都不动。
刘戎道:“我们回去吧,这里没希望了。”
于是当江英杰守在石室门口还不到一刻钟,正打算回去把自己的红缨枪拿出来握在手里,这样看起来会比较帅一点的时候,刘戎他们就已经回来了。
谢瑜看到他们回来了,像是大松一口气,但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
他还没开口呢,江英杰已诧异出声,“嘿!你们够快的呀!咋就回来了呢?”然后又指着地上的史隘乾,“你的命够好的呀!这么快就找着草药了?”
几个人听他这么一说,面色都很难看。一个都没有开口讲话。
还是刘戎首先走到史隘乾面前,扶着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他身边守着的谢瑜立即懂了,也伸手捏住刘戎的肩,
刘戎道:“洞口被狼群占了,出不去。”
史隘乾此时已经连嘴唇都变得乌黑发紫,像是中毒很深了。
他闻言并没有刚才的慌乱,反而微笑着握住刘戎的手,对她讲:“估计我命中注定逃不过这一劫吧。”
“老死你别这么说……我再想想,总会有办法的!”
“主公,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虽然我是逼不得已来地战场……但我不后悔跟过你……”
史隘乾此刻说话已经断续得厉害,且吐字也非常不清,但意外地,刘戎居然都能听懂,他想表达什么。
他说到最后,像是用尽毕生力气,抓紧刘戎的手,眼珠子几乎快要瞪出来。
“主公,老朽这一生,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子嗣。如今我恐怕是熬不过去了……”
“老死你别这么说!”
“主公……你让我说完……我快坚持不住了……”
刘戎根本不想让他讲,因为这种话都是临死的人交代遗言,要是让他把遗愿了了,说不定真的活不成!
刘戎正想打岔,史隘乾已经在说了,“我这辈子的积蓄和家产,我全部藏在建宁郡的双峰山……”
在场所有的人,都在听到的同时,扭头朝史隘乾望去。
史隘乾却在此时,两眼一闭。
刘戎第一个用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后抬头瞪着谢瑜,“他死了?”
谢瑜一直掐着他的手腕,摸着脉,“没有,只是痛晕了。神经痛,很难受的。”
刘戎闻言,大松了一口气,又甩开史隘乾的手,“脑袋也被毒坏了吧?这种事,你要说,也单独跟我说啊!大庭广众之下,说你妹啊说!跟你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有几个臭钱,吃饭买菜,还是我掏钱的!”
谢瑜眯眼挑眉,“主公,之前的几个月,好像都是我在贴补家用吧?”
“那也是应该的!你当是为了谁啊?弄得我倾家荡产!还不是为了救你!”刘戎扯直脖子,瞪着谢瑜,像是斗鸡。
郭搏雄道:“钱的事先放一边,现在有钱也解决不了目前的状况。”
刘戎听他这么一说,又重新郁闷上了。
她皱眉想了想,终于扭头看向庄贤。
庄贤立即扭头看洞顶,像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刘戎只得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先生,出个主意呗。我知道你有办法。”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除了庄贤。
庄贤微微一笑,笑容里,一股子阴谋得逞的得意,“法子是有,就怕你们不乐意。”
刘戎听得直皱眉头,耐着性子道:“现在我们还有得选吗?你说吧。你不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吗?所以我知道你有法子可以出去。”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郭搏雄立即开始昂首在石室内到处观察。
江英杰和苟胜也开始四处张望。
谢瑜却只是看着正在说话的他俩,眉心锁得分不开,眼神亦十分担忧。
庄贤果然很快就指着石室内那潭往外冒“干冰”的泉水,对刘戎道:“从这里出去。”
“不行!”庄贤话音刚落,谢瑜已站起来,走到他和刘戎面前,指着那潭柔泉道,“这水接近冰点,现在又是深秋,还是晚上,你不是大夫,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是刘戎你不能听他的,你会死的!”
谢瑜这番话说完,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愣了,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倒是庄贤将双手挡在胸前摆了摆,笑得和颜悦色。
“所以我之前也没说一定要消灭他们呀?在这里躲几天,等他们走了,我们再出去也行。反正洞口有水源阻隔气味,狼和狗是闻不到我们的。”
刘戎没吭气,独自走到那个孔洞边,眯起一边眼睛,朝外观察。
她果然看到外面的山洞内,就是这堵墙的外面,也有一潭泉水,正在往外冒白烟。
“这两处泉水是通的?”
“刘戎!!”
她刚扭头问庄贤,谢瑜就已经大喊大叫起来,“你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弄不好,你不仅救不了老史,还会搭上你自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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