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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滚开!!!我要杀了你!!!!”
刘戎这回拼了命地挣扎起来。
江英杰一时有些猝不及防,竟然压不住她。
刘戎被他强摁在地上仰躺着,起不了身,望向他的目光,充血般猩红。她撕心裂肺地大喊大叫,腿脚在地上无意识地乱蹬,胡乱挥打的手,无意之中,一巴掌扇到了江英杰的脸颊。
江英杰顿时更怒了,被刘戎打偏的脸颊还没正过来,先起手一拳揍在了刘戎的腮帮子上。
“咳……”刘戎被他打得牙关一阵猛痛,嘴唇像是被自己无意之中咬破了,口腔内飚出一口血水,喷洒在头侧的泥地上,星星点点,触目惊心。
江英杰却不解气,骑在刘戎身上,作势就要压着她,继续往死里揍,却被周围听见动静的官兵们围了过来,一边劝架,一边要将其拉开。
“滚开!!”江英杰明显不买帐,猛地一甩胳膊,将拉扯他的数条手臂一股脑儿震荡开来,瞪着四周围观的人群,表情不可一世。
“你们知道我是谁么?就敢随便碰我?老子在这儿修理败类,轮得着你们几个多管闲事?!”
他盛气凌人的话语,骂得前来拉架的兵卒,和劝架的军官根本下不了台。
一时间,大家都黑着个脸,一声不吭地看向他,却不敢再出手拉他。
忽然间,人群中有一个人说:“庄先生来了。”
围观的人群,很快闪出一条缝隙。
庄贤快步走过来。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流鼻血的刘戎。却见她都已经这样了。还偏着个头颅,眼睛斜视江英杰,朝他“呸”了一声,像是极度不屑眼前之人。
庄贤又看向骑在她身上,胸膛起伏,脖颈上青筋直爆的江英杰,只见他仿佛满腔怒火还没发泄完,目光中都是火焰。
庄贤走到江英杰身边。斜眼瞥向地面上的刘戎,小声且八卦地对江英杰说:“哎呀,江公子,你同他打个什么劲嘛?他都不算是个男人!你就算赢了,也不光彩……”
此话一出,江英杰果然眸光一动。
庄贤微抬起广袖,轻轻拍了拍江英杰的肩膀。
“别闹了啊,若是给刘十七知道,回头又该说你‘空有一身肌肉,没有头脑’之类的话了。”
江英杰一听。果然很快从刘戎身上爬起来,目光灼灼地看向与之同高的庄贤。“表妹近日可说起我了?”问完之后,眼神又很是懊恼,像是在后悔自己刚才冲动打架了,“她干嘛又这么说我?难道在她眼中,英豪哥什么都是好的,我就什么都是错的?”
他殷切地望向庄贤,“先生帮我说几句好话吧,别让十七知道今天的事。”
庄贤狐狸眼一眯,笑得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他俩说话间,刘戎已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围观的人们看到矛盾得以解决,也都纷纷各自散去。
刘戎望向面前两个男人,他们正“天阉”长、“断袖”短地,每句话都夹枪带刺地拿自己开涮。
刘戎听得恶心不已,袖子横向抹了把鼻孔下的湿意,结果粘在布料上的,居然全是血。
虽说当时为了救谢瑜,这句谎话完全是权宜之计,但她根本没有想到,这句话的后果居然会如此严重,一直被人反复嚼舌头也就算了,还搞得自己今天差点被人当众强(女干)。
刘戎最后朝他俩各看了一眼,深深将他俩令人生厌的嘴脸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今天所受的耻辱,她暂且记下了!日后待有机会,定当加倍奉还!
刘戎大步朝营门口走去,临路过自己先前丢弃在地上的弓箭时,泄愤地一脚踢开,像是彻底放弃了,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军营。
回到家的时候,苟胜他们几个居然都在。
史隘乾正忙着炒菜,看见刘戎出现在月门口,仅晃了一眼,没仔细瞧,又将视线转回了热气腾腾的大锅中。
“主公回来啦?哎,你今天回得挺早哈?郭搏雄来了,在屋里呢。马上开饭了,你洗洗手……”说到一半,发现哪里不对,又扭头望向刘戎。
刘戎却已经走到屋子的门槛处。史隘乾隔着烧菜的油烟,只恍惚瞧见她的背影,以及露出衣料的半边肩膀和一只胳膊。
史隘乾一边翻炒锅里的菜,一边扭头大声朝她喊:“哎!主公你袖子咋破了?”
他还没得到回应,屋里已传出不同寻常地响动,和些许惊呼。
史隘乾这才发觉不对,铲了菜,赶紧端着碟子,往屋内跑。
结果他才一进门,就看见刘戎坐在圆桌旁,昂着头颅,前襟处尽是血迹。
谢瑜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脑袋,一边用棉花堵住她的鼻孔,一边皱眉摸上她的右手腕,像是要给她诊脉。
刘戎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挣脱成功,忍不住看他一眼。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眼看其他几个人马上就要围上来,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给我诊脉?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女的是不是啊?
刘戎被他抬高下巴,牙关合着,不能说话,只能不住地挣动手臂,意在提醒谢瑜松手。
谢瑜好像完全无动于衷似的,漆黑的杏仁眸,深不见底。
“唔……唔唔……”刘戎急得喉咙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声音。
谢瑜面无表情道:“别动。”却在其他人围过来的刹那,不动声色地将刘戎的右手腕,连同自己抓她的手,一起伸到了桌布底下,然后立即掐住刘戎的脉门,不再说话。
刘戎看到桌上摆着一些牛皮纸包裹的药材,上头贴着红纸,像是有人买来探望谢瑜的,忍不住朝郭搏雄望去一眼。
郭搏雄自从上次在家中见过刘戎之后,两人已有两个多月没有碰面,如今一见,刘戎居然搞成这个样子,也很吃惊。
史隘乾在圆桌上放下碟子,望着刘戎满身脏兮兮的泥泞,又是土,又是血,一边袖子还破了,露出来的半截上臂,连着肩膀,都是道道擦伤和刮痕,也给吓得不行。
“主公你这是咋弄的?这段时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说你一天到晚的不在家,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今怎么还整了一身伤回来呀……”
史隘乾说着,双手摊开,彼此拍了拍,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刘戎稍微止住了鼻血,便立即从谢瑜怀中挣脱出来,坐在位置上,气息不稳,语气却异常平静地说:“我被人打了。”
她此话一出,身边几个男人都是一愣,一时间都没说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刘戎却误会了。
她忍不住握紧伤痕累累的虎口。
本以为自己学会了射箭,哪怕不得不带着身边这几个人去战场,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保他们一路平安;谁知到头来,才恍然发觉,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辛劳,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刘戎想着想着,眼眸也逐渐蒙上了一层泪水,“不信拉倒!总而言之,我没骗你们!我就是被人揍了!”
“谁打的你?”首先开口的,居然是站在身后,一向文文弱弱的谢瑜。
他开了一个头,其他人也随即倒豆子般问开了。
苟胜道:“主公你告诉洒家,是哪个王八蛋打你?洒家现在就去拆了他的骨头,扒了他的皮!”
史隘乾痛心疾首地说:“我每每叫你少出去野,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该不会是真遇上刘二的埋伏了吧?”
她此话一出,苟胜立即爆喝一声,“刘二?!格老子的,看我揍不死他!”说着,吹胡子瞪眼,就要大步往门外去。
“回来!”刘戎“啪”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喝止住苟胜的脚步。她垂顺着眉眼,不敢对视面前几个朝自己望来的男人目光,“是江英杰打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郭搏雄,此时居然笑了一声,“你也真够有本事的,他才刚来没多久吧?你居然又把他给得罪了?”
他这话说得嘲讽,刘戎心里本就窝着火,这下子再也忍不住怒气,猛地抬起头颅,目光猩红地望向他吼:
“如果你一开始肯指导我,我怎么可能跑去找庄贤教我射箭?又怎么会遇上江英杰?还被他打?!”
她此话一出,另外的三个男人都很诧异。
谢瑜从她身后走到身前,望着她道:“好端端的,你学什么射箭?”
苟胜也道:“就是,你一个斯斯文文,长相秀气的小公子,学那玩意干啥?你想揍谁,或要杀谁,只需告诉洒家一声便是!”
史隘乾摸着胡须,暗自寻思,“前些日子,老朽无意之中曾听谢瑜说过,你日日去军营找庄先生,老朽一度还有些不信,如今一听,居然确有其事?主公,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朽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刘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到最后,终于垂下头颅,握紧拳头,牙根紧咬到发出“咯咯咯”地响声。
“因为我们……都要去战场!”
刘戎嘴唇一抖,抬起满含泪水的猩红眼眸,将眼前的男人,一个个望过去,努力平复自己发颤的嗓音。
“开战之际,我们五个,被派往最前线,去给业火球点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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