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洛目瞪口呆,墨乞儿嘴巴更是不停嘎巴,半天,才“啊”了一声,叫道:“难怪人家喊你老那什么啊,这还真是诗经齐风中的曲,怎么能被你唱成淫乱不堪的模样?”
看来,不只是藤洛被江九天演绎的“神曲”引诱得往歪里想,墨乞儿也着了道啊。
“曲还是那支曲,不邪不淫,只是听曲的人心思不纯罢了。”江九天坏笑着,显然是意指藤洛和墨乞儿心性淫邪,要说用起损人,藤洛墨乞儿加到一起,也不是江九天的对手。
藤洛有心争辩,却不得不承认江九天狡猾,而他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我写的曲怎么了?我不过是描写一个美好的女子,青丝云鬓,曼妙身姿,凝脂玉肌,惹人怜爱,有何不妥?难道你们会不喜欢这样的女子,而喜欢龌龊不堪的丑女人?”
“龌龊不堪?哈哈,我不喜欢,不过,我知道有人喜欢,哈哈哈……”墨乞儿被江九天损了,现在有了机会,当然要讥讽江九天在船舱和那又老又丑的丐婆行的苟且之事。
藤洛忍不住跟着笑了,但他怕太过刺激江九天,不敢想墨乞儿一般放肆。笑了两声,赶紧再扯出个话题,免得墨乞儿惹恼了江九天。
“我说江举人,我承认你写的曲好听,但也没必要弄这么直接、这么露骨、这么容易勾人联想的词句吧?好曲自然有人欣赏,何必非配上那种词句,哗众取宠,诱人往歪处想呢?”藤洛还是觉得江九天进门前在外面唱的那首曲太过艳俗。
江九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发泄着心中的怨气:“唉,如果唱风雅颂能挣到钱,你以为我愿意劳神费力写曲吗?写曲,本不难,不是江某夸海口,虽达不到出口成章,但若是想随便哼点曲子,倒也不难。”说罢,江九天还真就唱了出来:
卿何多愁,谁人娶之
卿何多泪,谁人拭之
卿之长发,谁人盘之
卿之嫁衣,谁人备之……
这首曲调简单,却也动听,而且歌词通俗易懂,不过是男子抒发对过去所爱慕女子的思念之情。
“这样不是挺好听吗?而且感觉也很雅。”藤洛本来想说江九天进院前唱得那首过于浅薄粗俗,但怕伤了江九天,还是选择较为委婉的表达方式。
“藤公子啊,你觉得好听没用的,公子你是品行端正,不会出入风月场所,又岂知在那里玩乐的公子哥们之癖好?所谓欲壑难平,那帮纨绔在勾栏瓦舍玩得惯了、厌了,便也想着附庸风雅,学文人骚客潇洒风流,可他们?”江九天说到这里,脸上显出十分鄙夷的表情,显然,江九天将自己的风流归为文人骚客潇洒范畴,而将纨绔子弟的行径归为下三滥。
藤洛不想和他再纠缠这个话题,只能敷衍着摇摇头。
江九天内心憋了很多怨言,现在终于一吐为快,又继续道:“纨绔就是纨绔,无论如何附庸风雅,也摆脱不了骨子里对艳俗的偏好。我们想挣钱,只能曲意迎合,编些他们即可听懂,又不甚下流的曲子,满足其淫邪之念,收几个赏钱糊口罢了,唉……”
江九天长叹连连,藤洛终于有机会将这个话题收住,赶紧张罗着吃饭喝酒。
墨乞儿怕在殿里喝酒惹青衫不高兴,建议就在院子里。藤洛当然喜欢院子里的风凉,三人搬来砖头石块,用破木板搭桌,火把为烛,把酒言欢。
在天上时,藤洛从未喝过酒。今天,江九天解决了高利贷问题,是个大喜事,又是三人头一次正儿八经坐到一起吃饭,菜肴丰盛,墨乞儿和江九天又不住地劝,藤洛决定尝尝这人间的美酒。
“这酒好烈!”墨乞儿一边倒酒一边评价道。
头一次碰酒,藤洛不敢多喝,端起碗了,浅浅尝了一口。
咦?味道很奇妙嘛!
闻着香醇,入口微热,酒至舌根,有淡淡苦涩,吞咽下去,仿佛咽下一团青青火苗,从喉至腹,一股暖流滑过一般。
酒这东西不错嘛!
藤洛忍不住又尝了一大口。
墨乞儿也不擅饮酒,喝了一小口,就辣的呲牙咧嘴,不停地哈气。见藤洛很享用的样子,墨乞儿忍不住问道:“不辣吗?”
藤洛木然地摇摇头,其实,藤洛根本没懂墨乞儿的意思,天上不吃辣,也没有辣这个词,最关键是,藤洛根本不知道啥是辣!
辣,其实属于疼痛的一种,辣味食物刺激而使人产生一种类似轻微灼烧感觉。
藤洛没有痛感,也自然体会不到辣,辛烈的醇酒,对藤洛而言,可说是上等饮品。
藤洛不仅大口喝上酒,还发现了菜肴的美味——辣椒。
一口酒,一口椒,藤洛来到人间后,头一次吃得如此畅快。藤洛现在才发现,原来世上比豆腐好吃的东西有这么多!
藤洛边吃边赞不绝口,突然意识到美食不能独吞,赶紧指点着菜里的辣椒,请墨乞儿和江九天享用。
两人赶紧摆手摇头,示意享受不了,同时瞪大眼睛,看着藤洛大口吞食辣椒。
藤洛吃得叫一个香,墨乞儿和江九天一口辣椒未吃,却被藤洛的表现刺激得满头大汗……
乞儿吃饭喝酒,没有什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胡吃海塞就是了。江九天虽然是举人出身,也早已练就了一番难看得吃相,三人吃得尽兴,喝得豪爽,笑得张狂。
藤洛和墨乞儿再次问起江九天,到底是如何了解了胡胖子那份债务。
起初,江九天不肯说,架不住两人刨根问底,而藤洛又为他挨了一顿打,江九天也不好隐瞒,只得说了实情。
“嘿嘿,江某读过书,在外地不敢说,在这江宁行省境内,还是有些薄面的。”江九天说得很得意。
的确,江九天虽是乞儿,但同时也是知名度颇高的乞儿,不仅因为那次“船舱绯闻”,但就学识上讲,江九天也是江宁行省数一数二的才子,自然有些人气。
通天县大户钱员外和江九天有私交,早些年,钱员外仰慕江九天才学,有意聘其为府内幼儿西席,也就是授业先生,只因钱夫人厌恶江九天“老色鬼”的名声,担心他带坏了孩子,此事才作罢。
江九天为欠债之事费尽思量,最后想到了钱员外,便厚着脸皮上门求助。
钱员外很爽快,不仅立刻拿出银两,替江九天偿清了欠款,还拿出了一两三钱金子,将雨嬷嬷所欠款项也结清了。还把胡胖子叫道府上,斥责了一通,令其以后不得再去骚扰小倩姑娘。
事情解决了,钱员外还备了酒菜,让江九天带回来享用。
藤洛有些疑惑。江九天虽有才学,可现在毕竟是个不名一文的乞儿,而且,有了那种前科,以后也绝无重走仕途的可能,那个大户钱员外,为何要这么帮衬江九天呢?
江九天的欠债,加上雨嬷嬷被胡胖子坑的一两三钱金子,合起来对富豪而言,不过是小钱,可对江九天而言,几乎是永远无法偿还的,人家为啥要帮他?
藤洛说出自己心头的疑问。
墨乞儿却觉得没什么,那个钱员外有善人之称,通天县修桥铺路,修缮庙宇,人家都经常无偿捐献,替江九天偿还债务,小菜一碟而已。
墨乞儿如此说,藤洛虽仍尚存疑虑,不过,和胡胖子之间债务问题解决了,总归是好事。
这件事放下了,藤洛终于可以安心研究三尺砗磲的事情了。
三尺砗磲,现在不单单是此次藤洛下界的任务,而且,从上次小蒲传来的消息看,可能成为影响藤洛天庭生涯的重要一环,藤洛不得不重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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