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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本该睡觉的时间,茱萸却拉着秦了了,如做贼似的蹲在距离废窑不远的地方。
废窑里亮着光,冒着烟。远远的还能闻到松油的味道。茱萸蹲点儿的目的在秦了了看来很猥琐,她称破窑中有一对她的弟子,她很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做出有辱师门的苟且之事!秦了了听言很无语,心说,你这当师傅都干了有辱师门之事,还不许人家.....
啪。这是一个很温柔的耳光。大概是茱萸最近抽人抽习惯了。或是在某一个瞬间,又与秦了了心有灵犀了。打完人后,开始不停的嘱咐秦了了不许向任何人提及他二人的真实关系,不许,绝对不许,绝对不许。
不就是找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的感觉么。秦了了心领神会,很认真的答应了。
以前没干过,这第一次“捉奸”,秦了了发现是一个很辛苦的活。大夏天的冷倒是不冷,正因为不冷,生态又好,蚊子忒多。茱萸自称练武之人,有罡气护体,蚊子不咬她,那么,蚊子只好往她相公的身上叮了。
此前,秦了了还能贴着茱萸,沾一沾人家罡气的光。可自从昨天晚上开始,茱萸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把她撵的老远,白天时还好,这一到了晚上,一只只蚊子仿佛一架架轰炸机似的,实在受不了,秦了了干脆跳进了河里。
“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茱萸见他趴在水里,道:“夜间水凉寒气重,快快上来。”
“蚊子太多,咬得慌。”
“这好办。”茱萸的办法堪称神奇,朝着天上招了招手,那只绕着废窑上空飞翔的大鹰便乖乖的落到了跟前。他让秦了了站到了鹰的旁边。
“敢情你不用吹哨,就能把它叫下来啊。”秦了了往大鹰身边一蹲,于是在过去的两个时辰里,当真没再被一只蚊子叮过。
这老鹰防蚊,神奇之极。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去申请专利。什么杀虫剂,什么蚊香,统统滚蛋,家中养一头鹰,即解闷,又环保。
鹰凑得秦了了很近,仿佛是在不停的闻什么。秦了了手贱,有时在它身上敲敲,它居然也不叨他,就是不懂它到底在闻个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秦了了双腿蹲得发麻之时,远处的窑里终于传出女子又尖又细的叫声。紧接着,便是划破夜空的“啪”“啪啪”“啪啪啪”。
茱萸双眉一竖,两眼一瞪仿佛要喷出火来,那两个声音一起,她化作一道黑影抄了过去。
秦了了很像阻止,很想告诉声音不对......都是过来人了,怎么还那么没经验呢。女子第一次,分明是不叫的。根据前世相关指导影片诠释,通常会咬牙切齿,或双手紧紧的揪住被单,再或狠狠的抓破那个让她受伤之人的背脊!
果然,秦了了后脚跟过去,还没走进废窑,就听见了茱萸的两声咳嗽。第一个咳嗽,显然是在遮掩尴尬。第二声,大概是在提醒吧。
走进窑里,就见一个东西扑在了茱萸的怀里。根据扑面而来的香风推测,应该是茱萸的女弟子。
借着过火,秦了了再往里面看,赫然发现了一只直立着的猩猩!
那孩子比秦了了高了半头,但一脸的稚气表明实际年龄并不比后者大多少。他的体格甚是健壮,完全可以称得上虎背熊腰,头戴着灰白色方巾,一席修身的青衣,两块胸大肌鼓鼓囊塞的。他的模样让秦了了联想起前世老版《家有仙妻》中的阿贵。傻、呆、丑。但又显得极为的淳朴。他身后靠墙的地方,立着一把长剑,剑鞘比秦了了的野晒还寒碜,两块儿被黑布条捆在一起的破木板。
秦了了在看他,他也看秦了了,看了几眼,眼中泛起狐疑,随之将目光挪到茱萸的身上。
茱萸的身上这时挂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装束上和“阿贵”没什么不同,但圆圆的脸蛋,让秦了了想到前世上小学那会儿,常用来形容小朋友肖像的一句话:圆圆的像一颗红红的大苹果。不过,倒还有一个尖巧的下颚。而在那颗苹果上,五官甚是精致。好像秦了了看过一个少女动画片中的高町奈叶。不过,是贫乳版的。她一头扎紧茱萸的怀里,两只大大的眼睛泪汪汪的喊“师父”,也不知道刚才受了那猩猩怎样的欺负,红扑扑的小脸蛋上全是委屈。秦了了很想以一个相当成熟男人臂弯抱抱她,但估计她师父不仅不会同意,还会在第一时间把他踹飞。
“多大的姑娘了,还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茱萸让那小萝莉在怀里腻了一会儿,便把人家轻轻的推开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到寒冰状态,五官板正得如同监考老师。
被推开,小萝莉注意到了秦了了,拉着茱萸的手歪起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师父,他是谁?”
“我是.....”秦了了刚刚要做自我介绍。茱萸估计是担心他乱说,抢话说道:“哦,为师新收的徒弟。”
“哇。”萝莉眉飞色舞的叫了起来,接下来说了一句让秦了了差点摔倒:“有又师弟可以欺负了。”
秦了了一踉跄,忽然看到贴着窑壁的猩猩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样子仿佛很开心。
“我叫凤凰,我叫凤凰。”自称凤凰的萝莉跳到秦了了的面前:“我是师父收的第四个徒弟,你得叫我师姐,是师姐哟。”
“我叫飞凤,田飞凤。师父收的第五个弟子。”猩猩朝着秦了了傻乐起来:“不知师弟大号。”
“小弟秦了了。”秦了了学着江湖人士那样抱拳:“小弟见过师姐师哥。”
“好了,你们已经认识了。”茱萸说完这话,一丝不苟的问猩猩田飞凤:“我还以为你们遇到了危险。刚才.....”
听言,田飞凤规规矩矩的道:“师姐发现一只老鼠,弟子在拍蚊子。”
茱萸一蹙眉,一翻眼睛,又问:“为师记得出来时,你二人尚在门中,你二人出来所为何事?”
田飞凤看了一眼凤凰:“五师姐拉着弟子寻找剑料......”
田飞凤的话未说完,小萝莉凤凰猛的甩回头来:“我哪有拉你,是你非要粘着我来的。”转头凑近茱萸,糯糯的道:“师父,前些日子徒儿与师弟在镇江看到御武堂通告,说雷公电子来东海你,却被御武堂的公孙先生用什么上天入地的无相金顶大乘神功打杀了。徒儿与师弟担心你的安危,便急着赶来这边。没想到师父倒是先把我们找到了。师父,你没事吧?”
“为师无事。”茱萸很“慈蔼”的抚了抚凤凰的脸颊:“你们有这份心,为师好生感动,但你二人来此寻为师,为师却气得紧。若你二人有个好歹,为师要怎地向你二人过世父母交代?”
“弟子错了。”那边的田飞凤供着的双手一直就没有放下来。
“师父,师父,你怎么把头发剪了?”凤凰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茱萸随口就答:“天气太燥,长发难以清理,为师剪了。”
“师父师父,你的剑呢?”
“遇到了阎王,作了一场,断了。”
“阎王。”凤凰叫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起茱萸,忧心而关切的问:“师父,你可受伤了?”
“为师没事,正巧遇到公孙先生,总算化险为夷。”
“那么好的剑,白瞎了.....”凤凰撅着小嘴巴道:“不过,师父没事,比什么重要。咦,师父买了新衣服....”
茱萸连忙打断她的话:“想你二人急着寻找来见为师赶路辛苦,还是先行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回去。”
“可是,师父,徒儿有很多话想和师父说。”
茱萸朝凤凰微微一瞪眼......
“好吧,徒儿明日再问。”凤凰的手总算放开了茱萸。茱萸见猩猩的手还供着,让他赶紧放下。田飞凤连忙拿起本是凤凰垫着的一个大包裹,放到茱萸的旁边,“师父,请。”
茱萸很理所应当的坐下,盘膝合目,打算这样就睡下了。
秦了了被凉在一旁,心说她装的可真厉害。正待找个地方休息,猩猩却朝他招了招手,“六师弟,到这里来。”
秦了了凑过去,凤凰跟着挤了过来,满眼好奇的想要问些什么,茱萸却闭着眼睛说了一声:“不许欺负师弟,睡觉。”
“唔。”凤凰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秦了了,悻悻的坐到一边去了。
田飞凤拉着秦了了的胳膊,坐到篝火前的地上,小声问:“师父哪里人氏?”
内蒙和东三省交界地带。不过秦了了估计他听不懂,就道:“蜀地眉州人氏。”
“你的官话说的可真好。”
“我从前是一个读书人。”
“你是读书人?”凤凰扭着脖子看着她叫到。
茱萸:“咳。”
凤凰嘟起嘴:“唔。”
“为兄是陇西的。”田飞凤的声音小若蚊鸣:“你也是师父捡来的?”
这个“捡”字听老四说好几次,之前有问茱萸。她曾告诉秦了了,她十二岁开始行走江湖,走过大江南北,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五个徒弟中,有四个都是她捡去剑阁的孤苦无依之辈。在等着进这窑里“捉奸”的时候,她讲,里面的两个徒弟,一个来自陇西,一个为河北道人氏。一个自幼无家,一个父母死于兵灾。她见二人可怜,便带回剑阁收做了徒弟。那个河北道的,天生可与百禽交流,而那大鹰便是她养的。
既然田飞凤是陇西了,那么会“英”语的自然是凤凰了。听陇西的问他是不是也为捡来的,秦了了正想回答,那边茱萸哼了一声:“不许胡说。”
“是,弟子知错了。”田飞凤以为茱萸在说他。秦了了偷笑,知道茱萸其实是让他别胡说。他刚才听闻二人是去寻找什么剑料,顺嘴问:“师哥师姐是寻找剑料是想铸剑吗?”
“我晋级铜衣时铸的剑断了,便想下山......”那边的凤凰一开口,她对面的茱萸便开口:“秋水诀默念二十次。”
“师父,我....”凤凰苦起脸,委屈的看了看师父,坐在地上默念起秋水诀。
田飞凤此时心中好生狐疑,师父怎么就不让师姐和这个新收的小师弟说话呢,可为什么自己可以?平时他可没这样的待遇。他看了一眼师父,犹豫了一下,试着小声的又对秦了了道:“师姐说的没错,我和她下山寻找上好剑料,但可惜,还未寻到合适之材。”
“怎样才算合适?”秦了了不懂:“咱武朝的铁矿不是不少吗?”
“看得出师弟之前未学过武艺,而且还不算正式入门,你尚不知道咱物朝虽然铁矿不少,但属于军需。呈色好的铁矿都先供给朝廷使用。而这落下的,价值也不便宜。所以.....我等之剑,要么是残兵融铁重铸,要么游走四方去寻一些有幸捡拾到铁矿石之民收购。此次出来已三月有余,为兄与师姐走了不好少家,一路走到湛江,却无一所获。回门之后,歇息一些时日,我们打算再往西走走。”
满世界的捡漏找铁矿石,秦了了还是头一遭听说,听他说重铸,便把身边的野晒抽了出来:“不如这样,出去走太累,干脆把小弟的兵器融了吧。”
从秦了了进来,田飞凤就纳闷,这个师弟怎么手里老是拿着一个棍子呢。此时见他从木棍中抽出一把锯子来,甚是大奇。见完全抽出来,这锯子又像一把唐刀,狰狞毕露,在火光的照射下寒光闪闪,心中暗道,好一把利器。
“这是那谁打败了一个扶桑高手,缴获来的。本来挺好,上边一个豁口都没有,可后来毁了。我即入剑阁,以后用剑的,这东西扔了又觉得白瞎,便一直带着。反正我也没什么正用,倒不如给你们融了重铸。这把刀原为樱花,被那谁毁了后,就改命野晒了。据刀的原来主人,那个扶桑高手说,他历时五年,采集六块深海精铁,才铸成此刀的,估计打造一把剑,应该挺合适。”
“当真给我?”凤凰一听那把锯子是用深海精铁打造了,不管不顾蹭了过来,又很野蛮的从秦了了手里抓过刀去,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多嘴的喃喃起来:“这么好的刀居然被毁成这样,那谁一定是一个败家子。小师弟,那谁是谁?”
不等秦了了开口,茱萸额角蹦起青筋:“春风诀,秋水诀各默背五十遍,背不完不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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