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逍遥的突然出现,让秦了了无所适从。他的离去,又让秦了了怅然若失。
本该是个谜底,现在却成了开头。他的三言两语,揭开了一些困惑,也带来了新的困扰。他真是任逍遥吗?如是,那么他到底是谁?如不是,他是想拿人当枪使?为什么从一开始,所有的问题线索都指向剑阁?剑阁究竟是怎样的地方?若是不去完成那个轮回,又将有何所失?
原把装神弄鬼的任逍遥假想成大Boss。可这个Boss却告诉秦了了,他们是朋友!而且命不久矣。那么谁才是关底大怪?让人根本无法梳理的命运,如同成了一个难解的副本。蛛丝马迹在哪?任务最终奖励又是什么?找不到离开的路,也无所谓下线,但要真的需要继续走下去吗?
生命的精彩在于未知。但任逍遥却把大纲提摔在秦了了的面前。也幸好没有问他结局会是怎样,不然无论他当不当秦了了是枪是棋,秦了了都将是枪是棋。当然,也可能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刀。
宿命这东西当真难以越过或逃脱吗?到底是该顺其自然,还是该抵命抗争?
为什么要继续前行?
可又为什么不走下去呢?
到底是为了欣赏沿途的风景,还是该注重终点所在?
大概没有什么人喜欢遭受摆布。秦了了的脑子乱成了浆糊。拿脑袋往柱之上咣咣磕上两下......恩,见血了。释压了,舒服了。
再释压一些,找了一根木棒照着弥勒佛像狠狠的抽起来。抽着抽着,木根一头就甩飞出去,咦——这是烟花!
被那个神秘女子掳来的时候,烟花还别在腰上。看着烟花流线型的刀身,看着那可断吹毛的利刃,看着那在火光的照映下的锋芒,秦了了渐渐的又安下心来。噹噹地在弥勒佛的身上乱砍,直至露出一个怪模怪样的木头傀儡。没有手脚,硕大的如木鱼般的圆脑袋的下面,连着一个黑色的长匣。一刀挑开长匣,里面散下大大小小的齿轮。那连着后墙的铁链便挂在一条仿佛蜈蚣般的脊梁上。
拽住铁链,把傀儡扯落在地。木头的大脑袋年久受朽,一掉在地上四分五裂。下颚的位置,露出一个二十公分长的圆把柄。铁链也脱了节,从蜈蚣足上分离。怔怔的看了一会儿,秦了了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一把兵器。他握住那个手柄一提,如拉出了一条长鞭。啤酒瓶盖粗细的长柄,连着一条一百二十公分左右,拇指粗细的软骨。软骨似骨非骨,似铁非铁,黑乎乎软塌塌,如蛇如鳅,又一段一段的,每隔三厘米左右为一节,数一数一共四十四节。仿佛是四十四节鞭!末端如蛇信子一般。
在每个骨节上,皆一左一右嵌着半指长短,一厘米宽窄的可活动的小刀。如弦月,如柳叶。刃在弯处。左边一排刀刃冲上,右边一排刀刃冲下。若一左一右放在一起看,仿佛是一个拉长了,快没了弧度的“S”。从糟粕的木匣看,这东西呆在泥像里的确有些年头了,若听任逍遥所说,那便是几十年。可上面的每一片刀叶儿非但没锈,还如崭新的一样。整件兵器看上去肃杀而邪气十足,仅仅静静的躺在那里都会令人不寒而栗。
毫无疑问,这是任逍遥送给秦了了的礼物。他既说出弥勒佛像中藏有傀儡,是料定了秦了了会砸开来看看。可秦了了拿到后,不由得有些惋惜了,这把兵器看上去危险之极,像他抡个双截根都容易砸到自己,若是耍此物,完全等于自残。
把这条“蜈蚣”拎起来,长度和他的身高差不多。而且不轻巧,少说也有五公斤。先不说如何使用,拿着都费事。琢磨了一下,心想,若非任逍遥无的放矢,那么这东西估计是给茱萸的吧。很容易理解,茱萸看到这东西后估计很难放手,前有烟花为例,就算不用,估计也会想着换钱。如果茱萸拿着这东西换钱,那么任逍遥还不如给些银两。在他原有的生命中,是不是见识过茱萸使过此兵器?
是否转呈给茱萸是一个大问题。给了,可能惹来麻烦。不给,说不定这东西会救她的命。秦了了真不知道,该不该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或许,任逍遥才是小人。
正婆妈着,秦了了忽然听到庙的外面扑啦一声,仿佛是一只大鸟落地的声音,看去,就见昏暗中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朝着这边摇晃了过来。他连忙带着烟花,拖着大蜈蚣,躲到了只剩一个大肚子的佛像后头。小心的探回头去,正看到那人踉踉跄跄地迈过了庙门下的门槛。
是那个朝他放针的家伙。此时已白衫挂血,狼狈不堪。走一步呕一口,走一步又呕一口,半死不活,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他显然已经发现有人藏到了佛像的后面,站在篝火旁边,弯着身子直不起腰来,双腿不停的打着摆子,抬起手,举着还剩半面的扇子,朝着这边一指,“出....出来,呕——噗,何人鬼,呕——鬼祟祟,噗——”
你这鸟样子就不能少说两句话!看他接连两大口血吐在篝火上,引得滋啦啦乱响,秦了了心说,茱萸下手够狠的啊。但是呢,打死不出去。啥动物临哏屁前总会有拉垫背的心思,茱萸不在,他纵然异能傍身,可眼力和反应差劲,万一人家再射针,中标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连忙缩回脖子,又看了看面前泥像,怕不结实,干脆蹲在了地上。
蓄势凝雷.....凝个屁啊,这回用瞬发技能,掌心炮需要读条,可掌心雷不必。再或吐一口大火,以他现在的德行,很容易死翘翘的。
秦了了躲着不出来,那小子也不再喊。庙中便安静下来。呼吸,心跳,风吹着篝火,他还呕着血,墙角的大老鼠探头探脑.....这气氛,压抑啊。
扑啦。
好像又有一个大鸟落在了庙门口。
“咳,咳,咳。”一阵女子的咳嗽。但只听到第一声咳嗽,秦了了就已断定来人是茱萸,“靠,敢打伤爷的妞儿,看我不把你....”他正想趁那家伙病要人家的命,人模狗样更要大义凛然的冲出去彰显一下纯爷们的英雄气概,可刚刚站起来,就听那边的茱萸软软的对那“扇子”说,“你没事吧?”
嘶——这什么情况。生死搏杀杀出友情来了?零点零零一秒,犯了小心眼,秦了了没动,支冷着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那扇子:“没.....没事,呕——”
“你别说话。”茱萸:“刚刚谢你帮我挡下那一掌。”
“我.....我师妹在哪?”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阎王马上就会追过来,你还是尽快离开吧,咳。”
“嘿。是.....是我杀了他的小妾,是.....是我连累了你,你.....你让我离开.....你....”
扇子的话还未说完,庙外陡然轰的一响,仿佛一只巨大的铁球砸在了地上,接着便是一阵苍老而铿锵有力的傲笑,“哈哈哈哈哈。”
不用问,大坏蛋出场了。这是剧本模式。秦了了小心翼翼的探出小半张脸,发现庙中的茱萸仿佛被遭了雷劈,又像被火燎过,衣残裳破,全身漆黑得如同煤矿工,头发也焦了,成了非主流的爆炸式。
再瞧笑声的源头,一个有些发福的老头挺着胸背着手,闲庭信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身穿说青不青说红不红的缎子袍,上绣金丝花簇,头戴青黑幞头,脚蹬平头厚底靴,一脸红光,两撇八字胡,看上去很像一个地主老财。
他一步走进来,茱萸扯着半死不活的扇子一步步往后退,退到弥勒佛像前无路可退。
老财站在门口,拿着拇指刮了刮嘴上的胡子:“你二人倒是郎情妾意得紧啊。”
“呸。”茱萸啐之:“你死到临头竟还口出狂言。”
“女娃子,你这是在给自己打气?”老财眯着杏眼在茱萸身上一打量:“姿色上佳,若做我第六十二小妾,老夫可饶你不死。”
“哪那么多废话。看剑——”茱萸一踏地面,纵身飞刺。
噗——呼——
茱萸飞身过去,剑还为未至,老财大嘴一张,恍地喷出一口烈火。
见火扑来,茱萸一抖长剑,长剑飞出,化作一条银光钻入火中。与此同时,她急转身形闪到一旁。
火消,老财双指夹着剑刃,剑锋距离他的眉宇仅剩半寸。
这一边,茱萸一扫地面,用脚尖挑起一截柴火棍子拿在手里:“你若有能耐,把剑还我。”
“换你?”老财夹剑双指蓦然一红,如化成两根烧红的铁条。他再说到下一句话时,茱萸的剑也渐渐变得红亮起来,“还你如何?”只几秒而已,茱萸的剑已变得通红,老财一抖手指,那剑便倒着打向了茱萸。
茱萸不敢去接,看剑飞来,抄着柴火棍一拨......去拨剑箍,但柴火棍还是嗤啦一声,白烟一窜,随之窜起火来。
趁着木棍还未烧断,茱萸挑着剑旋上几圈,手一扬,又把剑顺势力射向了老财。
老财在半空中一捞,一把攥住袭来剑的剑身。也在这时,茱萸斜后方的“扇子”一甩残扇,嗖嗖,打射出两道银针。
叮,叮。
老财操剑上下一搪,两枚银针竟钉在红透了的剑身之上,“再还你。”他猛的一推手,剑横着打向茱萸。
茱萸连忙缩头闪过,剑拍在弥勒残像的大肚子上。咔吧,咔吧两声脆响,剑瘫了下来,掉在地上折成了三段。
“赔我的剑。”茱萸脚尖一挫地面,一颗石子飞打向老财。老财反手一抽,石子又被打了回来。茱萸举掌凭空一推,又借着掌气把石子弹了回去。
老财信手一抓,抓住石子,一捏,石子粉碎,“武功不错,反应绝佳。”他两眼炽热的看着茱萸点了点头:“你若随了老夫,老夫回去可把那些谄媚之女统统杀死,让你做大。”
茱萸一翻眼睛:“你若真有本事,可敢不用火功?”
老财不受激将:“火功为老夫独门绝技,为何不用?”
“呸。”茱萸再啐:“大言不惭,天下会用火功者可不只你这匹夫一人。”
“你说长孙老头?”老财冷笑:“他的金顶神功远不如我的金霞神功。老夫若胜他只需照面光阴。”
“逞口舌之快。”茱萸讥道:“有能耐当他面说去。”
“以当真老夫不敢?”提到长孙老头,老财气不打一出来:“那老儿今日不在,若在,我一并把他......”
“一并怎地?”庙外,忽然又传来一人说话。那个声音一起,老财的身后便突然漾起一片火光。
老财心中暗叫不好,急急的横掠出去。他前脚离开,本来所站的位置,便砸来一颗盆口大的火球。
火球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四散的火星引燃周围之物。一时间,庙中大亮如若白昼。
茱萸面色一喜,留意着老财,纵身窜向门口:“长孙先生?”
“昔日洛阳一别,没想到你这女娃子长得愈发.....”来人见茱萸浑身漆黑,一愣:“难看了。”
“长孙先生,那阎王轻视于你,晚辈不服,已教训了他。”茱萸这话说的才叫大言不惭。但却逗笑了来人,“呵呵,有趣,你这女娃子真是越来越向你家师父了。”
“长孙先生谬赞。”茱萸侧在一旁,暗自松了一口气,今夜这命算是又保住了.....
(https://www.biquya.cc/id48489/2567788.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