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子跪在客厅内大声的说道“下官许心素,拜见制台大人”。
张凯温和的说道“许大人请起”。
等到许心素坐下,张凯命丫鬟奉上茶,客厅内只留下蒋文、陈敌和许心素身旁一个文人模样的年轻男子。蒋文仔细的打量这个许心素一番,这人面相中带些忠厚,眼睛明亮,脸上光下巴只留着仁丹胡,显得老成稳重,头上戴着瓜皮帽,身上穿着丝织衣物,腰际丝带。
张凯微笑着道“许大人从福州一路北上,可是辛苦了,如今北地战乱刚过,而登州乱军横行,地面上不是很太平,想必到达莱州,路途必定辛苦”。
许心素连忙道“劳烦大人挂念,北地虽有些乱子,但有大人所领的强军震慑,许某一路上还算太平,没有不开眼的毛贼打扰,都是托了大人的福”。
张凯点点头道“许大人可曾来过北地?”。
许心素道“来过两次,此次北上京师,听闻制台大人的冷口大捷,心中甚为激动,建奴祸乱京师,许某恨不得带兵北上勤王,但各种俗世缠身,未能成行,心中甚为遗憾,这次唯有大人的军队敢战,冷口一战活捉阿敏,天下都为之侧目,大人乃是大明之铁塔柱石”。
张凯一笑道“其他勤王军亦是有功的,那这次来了,要在北地多留些日子,看看北国风光,好好的游历一番,领略北方风情”。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张凯把话题转入了正题道“许大人从福建一路跋山涉水,不辞辛苦的赶来莱州,不知所为何事?”。
许心素从怀里拿出来一封书信双手递上,陈敌接了过来查看了一番才递给张凯,张凯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信纸拿出来看了。里面是李国助写给张凯的信,内容主要是给张凯介绍许心素,告诉他许心素就是在福建的那位友人,如果在北地遇到什么不妥,万望张凯能够出手相助一二云云。
现在离张凯当初想要结交许心素,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李国助可能早就跟许心素说过,不过当时莱州营的势力没有表现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所以许心素没有看上自己罢了,从日子算起,这许心素应当是三月份出发,不过张凯没有接到任何许心素到京师的消息,应当是当时的他听闻固安大捷后,派出了家仆一类的人前来结交,之后应当是这家仆到了京师后,听闻冷口大捷的消息,赶紧送消息去福建,这才有了许心素亲自前来。
张凯也不说破这里面的事情,看完书信道“李公子近日可好,我俩虽未蒙面,但是神交已久,多次听闻往来扶桑的船员,说李公子有大才,不逊乃父”。
许心素喝了一口茶,连忙道“李公子一切安好,打算六月初启程到福建”。
张凯不知这里的事情,来自后世的他,只知道福建沿海都是郑芝龙的地盘。于是皱着眉头道“哦,现在福建沿海都是郑一官的势力,而且此人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心机,绝非等闲之辈,李公子现在去福建不太合适吧”,他抬头看到许心素脸上带着笑容,恍然道“许大人既然是李公子的强援,那一定是有把握”。
许心素站起身向张凯鞠了一躬道“大人所言极是,许某多谢救命之恩,如若不是大人的提醒,某早就是一杯黄土了,这是一些江南土特产,不成敬意,万望大人收下”,说着他身旁的那个年轻书生,拿出来一个礼单一样的纸张,交到了许心素的手里。然后许心素往前一递,陈敌把礼单接了过来,匆匆的看了一眼,把礼单交给了张凯。
张凯把礼单拿了过来,稍稍的扫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南珠三十颗,红珊瑚一对,金五百两,一号福船两艘,二号福船五艘。看到这个礼单,张凯也是有些动容,他虽然出手也很大方,但是跟许心素这种大海商相比,还是有些差距,这礼单上面的东西,加到一起总的价值已经接近万两之多。他笑道“许大人太客气,等到南归时本人也有些北方特产要请许兄交给李公子,既然李公子敢于坐镇福州,那郑一官的处境想必不是太好”。
许心素点头坐下说道“制台大人明鉴,那郑一官如今确实如此,李魁奇归顺后又复叛,与郑一官翻脸,去岁偷袭中左所将其赶出,郑一官在那一战中损失惨重,虽说最后将李魁奇打败,不过这李魁奇从广州又得到一批大船,疑似荷兰人的战舰,将郑一官打的不敢出海,熊大人对剿匪不力的郑一官颇为反感。这郑一官原本想着断了李魁奇的财路,就能让他不攻自破,不过熊大人最终也没有同意这个要求,现在李魁奇联络的荷兰人,准备做货物转手生意”。
张凯心中明白,这郑一官被后的推手必是这许心素无疑。他原本也是做转手贸易,与多方都有联系,尤其是他与荷兰人的关系十分的交好,这李魁奇能够迅速的拉起来一支队伍,把郑一官打的不敢露头,定然是许心素从中牵线搭桥,利用自己的商业网络促成此事。
这些事情与张凯所熟知的历史,稍稍的有了些偏差,不知道这郑芝龙能不能翻盘,他也从这事件中看到了许心素的能量,他有官位有钱有商业网络,与各路海盗都有某种联系,唯一差的就是背后没有强大的武力作为撑腰,这也许就是他北上联络自己的原因。
反过来说,现如今张凯也做海上的贸易,里面的惊人利润,他也舍不得放弃不用。这许心素大概不怕自己说话不算。什么关系最为牢靠,当然是有共同的利益,才让双方能有劲一起使,过些日子,这李国助也准备起身奔赴福州,必定是坐镇想好好的看看郑芝龙该如何的收场,想着从浑水摸鱼中有没有机会分一杯羹。
明末各种势力纷纷而至,而有巨大利益的海上贸易更是如此。原本的历史上郑芝龙做大做强后,各路海贸的势力都不得不委曲求全,缴纳重额税款,才准许出海贸易,不然轻则没收船上物品,重则人船全部消失,而这个时空里却出现了偏差,郑芝龙被没死的许心素背后捅了许多刀子,他的局势比原来恶劣了许多,迟迟得不到官方的支持以恢复实力,也使得原来东南沿海的势力范围,发生了重大的改变。
许心素接着道“下官听李公子说制台大人打算做一些南货生意,不知是何生意?”。
张凯并不说话,而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瞥了蒋文一眼,早就注意着形势的蒋文,不慌不忙的道“许大人,我姓蒋,乃是制台大人的赞画,我这里有一个方案,正好与许大人商议一二,看看是否可行?”。
许心素点点头道“蒋先生请讲”。
蒋文接着道“我们想买入南方的货物,其中包括,生丝、丝绸、棉布、竹器、漆器、糖类、茶叶、烟丝,其中跟生丝有关的物品,放置在镇海县内,南京、扬州、南通三地买几处铺面,再请许大人在镇海县当地协调一处港口,方便我方船只停靠、装卸、转运”。
许心素皱了皱眉,这些货物和铺面都还好说,就是港口一事却有些难办,虽然自己的势力在江浙也有些人脉,但终究不像福建广州那么方便,偷眼看到坐在主位上的张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他的心中一凛,只好硬着头皮道“港口一事却有些难办,不过许某会尽力去办”。
张凯心里知道,这许心素看似答应下来,但是他毕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尽力去办,事情八成能够办成。其实铺面等等都是次要,在南方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港口才是重中之重,明朝中后期,南方始终是大明的经济政治中心,沟通南方始终在他的心里摆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知道许心素要下大力气,张凯也不能过于亏待于他,他冲着陈敌点点头,接着陈敌指挥下人,从外面搬进来两个木头箱子,放在了客厅中,陈敌挥挥手,下人们施礼后,退了出去。
陈敌把两个箱子打了开来,只见第一个箱子里面放置的是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的物品,这个物品呈方形,而第二个箱子里面则是一个个用薄纸包裹的小方块。
许心素不明所以,问道“蒋先生,不知这两种是何等物品?”。
蒋文笑呵呵的挥了一下手,陈敌把第一个箱子里面用棉布包裹的物品打了开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的递给了许心素。
许心素看到陈敌如此的小心,他也轻轻的接了过来,等看清是何等物品时,他的脸上充满了惊喜,于是他开口说道“蒋先生,这难道就是镜子不成?”。
蒋文点点头道“许大人都已经看到,怎么还不相信,这就是镜子,陈敌把另一个物品也交给许大人”。
陈敌闻言把另一个箱子的一个小方块也递给了许心素,许心素连忙轻轻的把镜子交给那个年轻的文人,自己把物品接了过来,麻利把上面的包装纸打开,一股清香迎面而来,他脱口而出“香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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