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口沿道路两旁的山坡上,如果从空中看去,就会发现密密麻麻的人头晃动,他们紧张的盯着下面的道路,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鞑子骑着马匹出关,可是他们还没有等到点火的命令。
胡老六也紧张的盯着道路,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了一句,他身旁的褚新宇扭头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向胡老六挪动了一点,他小声的问道“老胡,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凑近了的王二牛傻傻的笑了,胡老六伸出手拍了褚新宇的脑袋一下,骂道“****的杀才,老子没尿裤子”。
褚新宇眨眨眼睛问道“没尿裤子,那你哆嗦啥?”。
胡老六伸出手想要拍褚新宇的脑袋,结果摸了一个空,想要开口骂人,刚刚猫着腰回来巡视的执法队员,训斥道“不许说话”。
二人立刻闭口不言,专心的盯着路面,经过褚新宇的插科打诨,三人心里的紧张情绪,缓解了很多,胡老六扶了扶头上的头盔,用袖子擦了擦汗,四月的天虽然不是很炎热,可气温已经升了上来,汗水顺着额头和腮边流了下来,他们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鞑子,早上的露水有些大,现在虽然有些干了,可潮湿的地方粘粘的,还是让他有些难受。
埋伏在这里已经过去一天的时间,胡老六手搭凉棚,望了望天上的日头,目测快要到中午,鞑子还是没有消息,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又白等,他心中的耐心在一点点的消磨。
拿着单筒望远镜的吕林森,手心里都是汗水,这是他第一次指挥这么大的战斗,心里也很紧张,作为整支队伍的主将,他却不得不强装镇定,望远镜里面还是没发现有鞑子的大队骑兵过来,难道这就要白等了不成,就在他心里焦虑的时候,远处尘烟滚滚,快速的向冷口靠近,吕林森心说,鞑子终于来了。
骑在马上的阿敏,有些惊魂未定,局势的变化之快,糟糕的程度出乎他的意料,这些明军如同虎狼一般,尤其是从永平追击到冷口的那支骑兵,简直如同跗骨之蛆,怎么甩也甩不掉,不过刚才听到探哨回报,那支骑兵在冷口关外停了下来,他心中暗笑,这些汉狗只知道为自己弄钱,三国演义里面诸葛亮怎么对付曹操的,这些汉狗难道不看书吗,略施小计,扔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就让这些汉人停了下来。
无人追击,阿敏的心中畅快,他的镶蓝旗的实力还在,就算这次有些挫折,可是兵权在手,老四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不一会儿,镶蓝旗的两名梅勒额真,拍马来到了他的身旁。
右梅勒额真说道“大贝勒,这里是明人的地方,咱们还是赶些离开冷口,到了草原上,这些汉狗就不敢这么放肆了,等明年的时候,咱们跟着大汗再入关一次,一定要报了这次的仇,许多镶蓝旗里的大好男儿都死在了这里,我听说是一个叫莱州营的地方军镇干的”。
阿敏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莱州营这三个字,他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于是他开口问道“这莱州营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左梅勒额真立马回答道“莱州营就是在固安,把正蓝旗打死了两千多人的那个营,当时正蓝旗的旗主还在大堂里要杀了乌纳格”。
阿敏这才想起来,莱州营是哪一个,他当时心里还嘲笑莽古尔泰,固安打的是什么仗,一次就被人给留下了将近三千人,这次轮到他了,听遵化和迁安逃回来的人说,这莱州营凶悍如斯,打起仗来,根本不要命,更重要的是,莱州营的枪炮太厉害,听老十四说,这个营的火枪能达到一百五十步,回去一定让老四对这个莱州营多注意些。
在阿敏的心里把莱州营的危险系数,提高了很多,他隐隐的觉得这个莱州营日后必定是大金的大敌,想办法把这个营调到辽东,莱州营跟辽镇,是两头老虎,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就是大金的机会,心中暗暗自得,也就他阿敏能想出这样的主意。
就在阿敏沉浸在幻想之中的时候,天空中突然接连的飞起来三声炮仗响,炮仗飞向空中炸开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着,就在他惊愕时,队伍前面出关的地方,响起来了惊天动地的响声,这个响声把他胯下的战马,震得嘶鸣不断,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侧的山上也接连的响起巨响,白烟夹杂着粉尘,飘向天空,飞起的山石,不断的落下,很多被石头砸中的甲兵和马匹,连连倒地,队伍很快大乱了起来。
马匹的嘶鸣声和人的喊叫声汇集在了一起,许多牛录额真大声的叫喊着,可手下的甲兵根本听不到,甲兵们像无头的苍蝇一般,阿敏无暇顾及这些,带着手下数百巴牙喇,快速的向前冲去,他知道再待在这里,离死就不远了,可冲过了烟尘后,才发现前面的道路被许多的巨石混合着山石给堵住了,而且上面还站着不少的明军,这些明军的手里托着火枪,准备向他们射击,阿敏这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埋伏了,火枪对着跑不开的骑兵,那简直就是活靶子,所以他不断的催促手下的兵丁,赶紧的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他领着队伍刚刚转身时,上面的火枪手扣动了手中的扳机,一阵火枪的轰鸣声传来,那些没有完全转过来的巴牙喇,瞬间就倒下了几十人,这些都是旗里的精锐,是经过多少次的战斗才留下一点,阿敏顾不得心疼,转身又回到了山谷中。
谷中道路上被崩塌的山石给堵了一个严严实实,倒在地上的甲兵和马匹尸体,又把道路给堵了一下,完全不像刚才冲锋时那么顺畅,阿敏有些懊悔,如果刚才冲锋一下,即使损失大一些,也完全能过冲过去,可现在再回过头冲锋,明军肯定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他。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山上响起了巨大的喊杀声,杀鞑子三个字他还是能听得懂的,只见山上密密麻麻的明军,端着明晃晃的长枪,向下冲了过来。
阿敏不愧是一员久经沙场的悍将,没有犹豫,马上闪身下马,抽出腰间的钢刀,在剩下数百人的巴牙喇护卫下,竖起来了镶蓝旗的大纛,活着的牛录额真和甲兵,不断的向他的大纛靠拢,渐渐的他的周围聚集了数千人。
由于这次溃逃十分的匆忙,所带的甲具也丢失了很多,尤其是一些笨重的盾牌,都丢在了逃亡的路上,一些手里有手盾的甲兵自动的排在外面,里面一层是拿着步弓的弓手,他们纷纷的带好扳指,然后从重箭箭插里取出重箭,这些动作,体现出了后金军训练有素,他们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就等着命令开始冲杀。
这些兵丁以前也经历过不少的恶仗,战场素质上要比明军高出太多,尤其是对阵莱州营这种新兵营,根据战场上面的变化,吕林森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因为面对建奴严整的军阵,而放弃自己火枪的优势,发起刺刀冲锋,这不是勇武,而是愚蠢的自杀行为。
两声牛角号响起,两个营又两个局的火枪兵,开始呈现出战斗队形,并且把枪口上面的刺刀卸下,接着一声铜号声响起,火枪兵开始装填好弹药,他们在步鼓的带动下,有节奏的踏着步伐,虽然是下山,可所有人都尽力保持一致,到了一百三十步的距离上,莱州营停了下来。
建奴想要决一死战,而后突围的想法下,莱州营的火枪兵,听到两声铜号响,击发了手中的火枪,顷刻间,山谷里被白色烟雾所笼罩,站在前排的建奴纷纷的被打中,建奴军阵里发出惨叫的哀嚎声。
建奴后排的弓箭手,也开始了还击,可箭支抵达后,就已经失去了其应有的力道,重箭击中了火枪兵的轻甲,被阻挡了下来,偶尔有倒霉的兵士,被射中,很快被身后的兵士替换了下来。
连绵不断的枪声,压缩着建奴的生存空间,很快建奴的队伍里混乱了起来,趁着建奴的混乱,莱州营吹响了一声唢呐响,所有人都停止了射击,纷纷的摸出腰间的手雷,快速的向前,迅速的激发后,扔向了下面的建奴,顷刻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山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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