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州军营里，静悄悄的。
走在军营里的甬道上，张凯到望楼、营门、路口查看了正在执勤的兵士。
对于年假，张凯不打算放的太久，正月初十就开始恢复正常的训练。
这么早的开始训练，主要是针对训练里出现的问题，加以改正，来加强莱州营的战斗力。
在回自己的公事房时，一群武官从营房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林虎带着人，正要往营门方向走去，正和巡营回来的张凯打了一个对脸，这群武官立刻打了一个立正，林虎马上说道“卑职几人凑了份子，在玉波楼里定下了包间，大人若是得闲，也一并来”。
张凯笑着答应了。
军中平时禁止饮酒，这些武人平时里都喜欢喝上两口，已经憋了好久，好容易现在得空，难怪有些迫不及待。
等他们都走远了，张凯往蒋文的公事房里走了过去，他心里清楚的知道，谁都能早走，可蒋文一定在办公。
推开大门，张凯果然看到蒋文在纸张上面，刷刷点点的。
“蒋兄，这大年下的，怎么还不回家，不怕嫂子怪罪吗?”张凯调笑了一句。
“哦，原来是东翁，呵呵”蒋文起身给张凯施了一礼，然后笑着坐了下来。
张凯也没客气，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一旁问道“蒋兄还在写些什么，账目问题不是已经核算清楚了吗?”。
蒋文挠了挠头，说道“这个是重新编写的学校教材，根据东翁的要求，其中的内容只有两千个常见字，德与行，在二十四孝挑选了几个例子，百里负米、芦衣顺母、亲尝汤药、弃官寻母，”。
张凯听过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他重新的定义学校里要教什么，不少的读书人都甩袖离去，有的甚至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他藐视圣人要去京师告御状。
对这些人的想法，张凯是一笑了之。
自己的学校里要教什么当然是自己说了算，深知明末弊端的张凯，要从现在起培养自己的文人队伍，而且还请来葡萄牙人，专门来教数学和格物。
在有一点，学校里不是还教授论语吗，教授论语就是敬重孔子，他还没有祭出另一个大杀器，尚书本身就是伪书的事实。
“蒋，你在里面吗?”门口传来一声有些走调的话语。
张凯扭头看向门口，有些不解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来人一把就抱向了开门的张凯，他当然不能让对方抱住，可是门口处又很狭小，根本不利于闪身，于是张凯迅速的向下闪身，抓住对方的手肘，以右脚前回转，将右脚伸到对方右脚内侧，同时放开抓住来人左襟的右手，然后通过来人右胸部下方，经右腋下面插入，以右脚为轴，将身体立于左方，并回转左脚，贴近来人的身体，右手提住来人右肩贴置，并提举来人的右肩，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只听扑通的一声，来人仰面朝天的摔倒在了地上。
来人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然后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扭头对着张凯怒目而视。
张凯一笑，这还是他留了几分力气，要不然，这人就要在床上躺上几天。
虽说莱州营里放假，大部分的兵士都回了家，可军事重地不是菜市场，也不是一个老百姓就能随便进入的，这个红发碧眼的大胡子，既然能通过卫兵的检查，在一定程度上就已经符合军营里的军纪了，而且刚才听他的口气，和蒋文有几分熟悉，所以张凯留了几分力气。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蒋文呆了呆，在他刚要开口时，弗朗西斯就躺在了地上，然后快速的起身，绕过办公桌，心想军营里都流传着自家将军能打的传闻，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一回，不得不赞叹一句，好俊的身手。
“东翁，你没事吧”蒋文走到张凯的身边，问了一句。
张凯眯着眼睛，没有回答蒋文，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大胡子说道“去看看他，有没有摔坏?”，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蒋文一想也是，被摔的是弗朗西斯，而不是自家大人，于是他走到弗朗西斯的身旁问了一句“没事吧”。
闻言弗朗西斯耸耸肩，活动了活动后背，除了有些疼痛之外，没有什么不适“还不错”，想了一下又添上了一句“蒋，你要赔偿我的鸡鸡”。
“噗，咳咳…”听到这有歧义的话，张凯把刚喝到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
蒋文和弗朗西斯有些诧异的看着张凯，直到张凯把气喘匀实了，才从蒋文和弗朗西斯的嘴里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弗朗西斯是石国瑞，忽悠到莱州营的葡萄牙人其中的一个，在濠镜里吃不饱穿不暖，而且处处受同胞的排挤，弗朗西斯在灰心之下，就上了石国瑞的海船。
到了莱州营之后，他逐渐的爱上了这个美丽，整洁的城市。
为了早日的成为大明子民，目前努力的追求着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
这弗朗西斯有真的本事，在铸造火炮和造船上面，有一定的造诣，而且对于航海略知一二，还对大明的儒学产生了兴趣。
在这之后，弗朗西斯就成了蒋文这里的常客。
一个外国人，不远万里来到大明，不求……咳咳。
今天弗朗西斯是来告状的，他养的几只下蛋的母鸡，被人偷了两只，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于是就跑到了蒋文这里。
听到这里张凯有些惊喜，同时也有些不解，这可是高级人才，在什么地方都是吃香喝辣，尤其是欧洲经历的文艺复兴，对这类人才的重视，比大明要强上不少，为什么不远万里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既然要用，就要彻底的弄清楚此人的来历和因由。
张凯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一拍额头，说出了一句让弗朗西斯，心惊肉跳的话“罗马内战”。
罗马内战，又叫欧洲三十年战争，过程极其惨烈，各国死伤无数。
弗朗西斯仿佛受到惊吓一般，向后后退了一步，然后用左手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腰间，摸了一空，之后扭头看了公事房的门口一眼。
看着脸色通红，气息有些紊乱的弗朗西斯，张凯连忙把蒋文拽到了身后，为了一个弗朗西斯搭上蒋文，实在是不值得冒这个险。
张凯淡淡的说道“坐下，好好说”。
知道逃不出去的弗朗西斯，耷拉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好半天，他抬起头，说了一句话“日耳曼人，给了将军多少钱?”。
听到弗朗西斯的话，张凯有些哭笑不得，反问了一句“什么日耳曼人?”。
听到不是日耳曼人追了过来，弗朗西斯舒了一口气。
吞吞吐吐的把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弗朗西斯是一个欧洲的小贵族出身，后来家族卷入了战争，全家死的死，逃的逃，在外得到消息的弗朗西斯，偷偷的上了一条开往远东的帆船，就这样到了大明的濠镜。
“老弗，你的月响是多少?”张凯没有追问详细的情况，其他的事情，是一个人的隐私，有些涉及到家人的地方，更是一个人在内心深处，所要隐藏起来的，而且只要知道其不对莱州营造成威胁就可以了。
“回将军，是五两”弗朗西斯老实的回答道。
张凯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的走动了一圈，抬起头说道“这样吧，你的月响提高到十两，外加一担粮食，从七品，单独负责火炮的建造，你暂时担任这个作坊的主簿，也就是头子”。
弗朗西斯听到要让他当官，有些兴奋的站了起来，完全的忘记了，刚才紧张的气氛，“大人这个主簿，从七品，是多大的官?”。
“相当于欧罗巴的男爵”
“将军!祝您鸟生鱼汤”弗朗西斯单膝跪地，听到自己在富饶的大明朝，成了一名贵族，又可以重建家族，他心里对张凯充满了感激。
张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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