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在收了二两银子的红包,把张凯的拜帖递了进去,功夫不大的时间,里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张凯眼前的大门,被人从中间打开了,张可大穿着一身副总兵的武官服,满脸带笑的走了出来。
“末将拜见总兵大人”张凯给走出门外穿着副总兵官服的胖子行了一个军礼。
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何大刚的事情,张凯专门来拜会登莱副总兵张大可,自己得罪杨国栋是因为这位总兵大人要倒台了,张凯作为倒阉党的英雄,要和杨国栋明确的划清界限,新登基的崇祯皇帝对阉党采取的几乎是零容忍,而接替杨国栋的人就是张可大,所谓灶台要趁着冷的时候烧,在孔有德祸乱山东之前,还要和这位共事两年多的时间。
“哈哈,莫不是,莱州的张参将,我说早晨时在这屋顶上有喜鹊不停的叫,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不成想老弟真的就来了”张可大连忙把张凯扶起来,自来熟的拉着他的胳膊,对刚才称呼的的总兵大人实实受了,两人前后脚走进了客厅,进了客厅后分宾主落座,张可大吩咐丫鬟上茶,之后张凯奉上带来的礼物,里面专门包了一个五百两的大红包。
收下礼物的张可大对待张凯更加的热情了,登州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对张凯在码头上为了辽民大闹的事情,他早就听说了,他也能理解为什么这么做,这张凯本身也是从辽东逃难来的,路遇这种事情出手相帮,也是应该的,而他对杨国栋在登州对待辽民的做法,也感到不耻。
这张凯在一年的时间里从一个白身能升到游击挂参将衔,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对于升官这事羡慕嫉妒是有的,可谁让人家敢在局势未明朗时上书魏忠贤十大罪状,这是拿命去赌,甚至是拿全家性命去赌,“张老弟,你这次在码头上有些鲁莽了”。
张凯喝了一口茶杯里的茶,慢慢的放下茶杯,心说这张可大到了现在还在试探自己,脸上露出怒容,大义凛然的说道“大人,末将与阉党之人,势不两立,此心天地可鉴,要不然也不会拼了性命上书天子,当今天子圣明为国除此奸贼,杨国栋凭什么当的总兵,论能力他那一点比大人您强,大人擒拿抢劫贡船的贼人,多次击败倭寇,有阁老还称赞您有儒将之风,更别说杨国栋是魏忠贤的义子了”。
面对张凯****的吹捧,即使经历了不少风浪的张可大老脸也不禁一红,“张老弟严重了,总兵大人还是有些能力的,当年徐鸿儒的闻香教在山东祸乱之时,也立大功,押解徐鸿儒等人进京献俘阙下便是他”。
张凯在心里回忆了一下,先前派人打探到杨国栋的一些消息,这杨国栋原本是山东都司的卫所官,闻香教作乱时,先是大败,后来戴罪立功,交好魏忠贤,并且拜了魏忠贤为干爹,后来一路升迁,到了山海南海口总兵官,在天启六年时才升任登莱总兵,后军都督府右都督,“大人此言差矣,这杨国栋虽然有些军功,不过也不算什么,闻香教妖人作乱,不过就是一些乌合之众,交好魏逆,而且每年进献无数的金银,官途才得以顺利”。
看着张凯义愤填膺的在自己这里告状,张可大心里有些苦笑,当初自己对杨国栋能巴结上魏忠贤那是羡慕的紧,如今新皇登基,魏党倒台,真是应了一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乱人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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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码头脚夫所住的草棚里,“唉”草棚里传出来一声叹息,徐老根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目光紧盯着躺在破床上的何大刚,一双儿女怯怯的蹲在草棚的边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捧着一个杂面菜团子,一边拿眼睛瞟进出草棚的人,一边小心翼翼的啃着,虽说郎中已经给处理了一下伤口,也开了几副药方,嘱咐尽快到药铺里抓药,徐老根深深的出了一口气,他把手里的银两又攥了攥,这十两银子的巨款,是帮他们的那位恩公临走时给的,恩公是走了,不过接下来要承受吴有德的怒火了,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娘的,大不了,老子跟他拼了。
“三妞子,看好了大刚,俺去药铺抓点药,另外带着吃食回来,要是有啥事,这些老兄弟们总会帮把手的”徐老根说着嘱咐了一下草棚里其他的脚夫,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后,徐老根拎着几包药和一大兜杂面菜团子,走进了草棚,“三妞子,这药等会煎了,给大刚灌下去,俺问郎中了,这药喝个几服,大刚就能和常人一样…”他欲言又止的把药给了何大刚的老婆,转过身把手里的杂面菜团子给了草棚里其他的兄弟分了分,剩下的几个交给了三妞子。
有几个人看着手里的几个菜团子,吞咽着口水没舍得吃,起身和徐老根告辞,走出了草棚,望着几个走了的老兄弟,他知道这些人是回家给老婆孩子吃了,就这杂面菜团子都不是平常能吃的,几个没啥牵挂的光棍,不客气的蹲在地上,捧着菜团子啃了起来,有两个人吃了半个菜团子被噎住了,徐老根赶紧的起身给这些人倒了几碗水。
这两个人赶忙的抢过来徐老根递过来的碗,大口的吞咽着碗里的水,“呃”其中一个打了一个水隔,把碗放到地上,接着跟手里的菜团子拼命,徐老根在一旁笑骂道“慢点,没人跟你抢,喝水送送”,给喝干了水的人碗里续满,在转过身时,抬起手悄悄的抹了一下眼角。
等吃的肚子里有些底了,这些人都舍不得吃手里剩下的菜团子,小心的用自己的破衣服裹了起来,闲着无事的几个人聊起了天,其中一个抬起头看着徐老根问道“徐大哥,你说这天下这么大,咋有咱们的容身地呢”。
另一个听到这话,接过了话头,“我看今天帮咱们的大人就不错,要不,咱们去投奔他吧,也比在这受竟缺德的恶气强”。
徐老根听到他们两个说的话,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就算咱们想着去投奔这位大人,也不知道人家是啥地方的人,在哪领兵,要是去辽东的,那可白白的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也比在这饿死强,俺也不是没见过鞑子,就脑袋后面梳着一个猪尾巴,看着也没比俺强到哪去”
一个年龄小一些的脚夫问道“俺听说东北的真鞑子,个个凶得紧,每个人都是绿眉红眼睛,都有牛那么大一个,一个鞑子能打几十个汉人”。
“放他娘的屁,老子还不信了,要是鞑子都这么厉害,当年太祖还能把他们都赶回老家去?早早的不把汉人都吃光了”。
“你说的是蒙古鞑子,这东北鞑子可不是那些人能比的,有啥子传言,叫什么满万不可敌,连戚爷爷的戚家军都被东北鞑子杀光了”一个光棍插嘴道。
蹲在草棚边上的两个孩子,瞪着眼睛,看着这些人争论着,一时之间唾沫横飞,每个人都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字片言,或者道听途说都搬了出来,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哈哈”草棚外面一个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这位兄弟说的好,不过还是有些差异,几百年前东北鞑子的祖宗被岳爷爷打得抱头鼠窜,那岳家军便是汉人,即使本朝戚爷爷,在镇守蓟辽期间,数十年鞑子也不敢犯大明边境”。
徐老根听着外面的声音耳熟,反应过来,忙走出草棚,见一个身穿普通衣服的男子站在草棚外面,在其身后跟着几个穿着普通,但腰挎着钢刀的男子,徐老根连忙的一拱手“原来是恩公,多谢恩公刚才相助,俺在这谢过了”说着就要在地上磕头,张凯伸手把徐老根扶了起来“不必如此,我碰到了就该管”。
张凯最后一句用的是辽东方言,徐老根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今天帮助自己的武官,也是辽东人,听到乡音倍感亲切,“恩公,这…草棚粗陋…”徐老根还要说什么,张凯已经迈步走进了草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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