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等人进入登州地界之后,道路两旁农田里的绿色很明显的多了起来,田地里的老农都在忙着给地里浇水保墒,此次来登州他是拿着兵部的行文进行莱州营交接的,于与第一次到登州不同,此次来登州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
登州始建于唐朝武德年间,历经宋、金、元几代其治所和范围都有变化,明廷于永乐七年,在水城设立了登州备倭都指挥使司,总督山东沿海诸路兵马,莱州卫、登州卫、宁海卫、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大嵩卫、嶅山卫、灵山卫等各卫指挥使司均归其管理。
嘉靖四十一年,专设登州巡察海防道,管理登莱两州海防军务在登州府城内。
登州镇设于明万历二十一年,在登州增设副总兵,与巡察海防道分掌水陆各营,归山东巡抚节制,万历二十四年,撤销都指挥使,改设总兵,号总镇,登州备倭都指挥司署改为登州总镇府。
天启二年,设登莱总兵,归登莱巡抚节制,总兵署衙设在水城,登州水城城周三里,高三丈五尺,厚一丈一尺,万历年间包砖,水城北方临海,西北跨山,东南濒河,南北各有一门,过水门可以直通辽海,水门两侧城墙各有数门火炮,西面城墙沿着丹崖山蜿蜒而上,丹崖山顶便矗立着著名的蓬莱阁。
张凯带着亲兵沿着东面城墙往振阳门走去,他在城中听到不少的辽东口音,看来这登州城里面的辽东人有不少,
他进城后去巡抚衙门见了巡抚孙国桢,这位巡抚面色有些苍白,丝毫没有刚上任的气定闲神,他对张凯这个新皇帝面前的红人,表达出了足够的客气,张凯拿出兵部有关莱州营的行文,孙国桢二话不说当场办公,在设置莱州营上面的公文盖上了巡抚大印,张凯表示对巡抚大人的办事效率,递上了五百两的红包。
两人在后面的闲谈中,孙国桢问了问他上书弹劾魏忠贤的事情,张凯也只是说当时出于气愤,对于气愤所为,孙国桢也没多问,接着他问了问剿灭土匪的事情,张凯简单的跟他说了说过程,孙国桢在之后的时间里甚至委婉的说出了想要深成次结交的意思,不过张凯自从坐下之后一路装傻,到辞别巡抚大人之时,孙国桢都没有心情起身送一下。
比起孙元化来,这位孙国桢大人在政务军事上要强很多,早年曾经干过荷兰人,甚至亲率数十艘战舰驰援,不过对于励志争霸天下的张凯来说,换上孙元化孙巡抚,不至于让历史偏离的太多,便于自己掌控局势。
张凯从巡抚衙门出来,采买了一些东西,带着亲兵从振阳门出来,为了日后的孔有德叛乱,他带着亲兵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水城和登州的城防,在一些关键的地方甚是当场指挥自己培养的参谋画了下来。
“爹爹,弟弟饿了”在登州一处码头的破窝棚边上,一个头发脏乱,小脸抹得发黑,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在身上穿着一件大人的破上衣,还好现在天热,衣服可以少穿一些,在她身边跟着一个比她还小一点的男孩,小女孩拉着自己父亲的衣服有些哀求的说道。
徐老根有些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儿女,他现在是实在没有办法,前两天有几个辽民不堪忍受折磨,连夜逃走了,结果惊动了登州总兵的管家,他连夜派出兵丁四下搜捕,在前两天把人都抓了回来,抓回来的人被打了一夜,然后被吊死在了离码头不远的木柱上,只有徐老根清楚的知道,即使跑也跑不了,最大的原因就是身体不行,在登州码头做工发的工钱够一个人吃个半饱的,饿了这么多天了,想跑也跑不远。
在这件事发生了之后,码头上的兵丁明显的增多,而且这两天干活发的工钱更少了,“丫丫,等爹去买个菜团子,回来你和弟弟分着吃”徐老根有些艰难的爬起身,走出了破窝棚,外面刺眼的阳光让他略微的眯了一下眼,这时在码头一侧的不远处传来了吵闹声。
徐老根心里知道,即使不用回头也明白为了什么,肯定是又有人偷了码头上的粮食了,不知道这次是谁家的倒霉鬼,老实巴交的徐老根本着不去凑热闹,想起来自己的孩子还在窝棚里面等着,他缓缓的走向了卖菜团子的地方,在这时吵闹声越来越大,而且夹杂着女人的哭喊声。
这哭声把徐老根引了过去,这声音太熟了,是自己一起逃到山东的兄弟老婆,难道?他也不管什么菜团子了,转身快步的跑到出事的地方,这时凄惨的哭声吸引了码头上的脚夫,人越聚愈多,等到了出事的跟前,徐老根才看到躺在地上的兄弟,满头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的老婆摇晃拍打着。
分开前排看热闹的人群,徐老根来到了出事的跟前,用手推了推自己兄弟的老婆,“三妞子!别哭了!究竟发生了啥事,大刚这是怎么了?”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女人,徐老根有些焦急的大声问道。
“呜…呃…呜…呃…呜呜”三妞子伏在自家男人的身上抽泣着,根本不理会旁人。
“闪开,闪开”人群被几个兵丁在外面粗野的推搡开了,有人躲闪不及被兵丁连拉带踹的赶到一边,嘴里同时还骂道“滚开,滚开,别挡道”,在兵丁后面跟着一个身穿青布衫管家模样的人。
人群在看到这个管家模样的人,纷纷的躲了开来,使刚才围得有些小的圈子,往外扩展了不少,甚至有的人连热闹都不看了,转身躲回了窝棚。
管家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群,然后低下头对着地上躺着的三妞子说道“何大刚,在上工时,私自偷取总兵大人粮船上的粮食,现已打死,为补偿大人的损失,其妻三妞子甘愿为奴,来人把人带走”。
徐老根一看眼前的情形,站起身就要往前冲,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他回头看到是自己在工地上认识的一个人,也是辽东逃难逃到山东的,“大柱,放开俺,俺不能让吴有德,把三妞子拉走”徐老根有些急眼的掰着大柱的手,女人如果被拉进了那种地方,真真的是生不如死。
“哥,哥呀,你还有丫丫和栓宝呢,要是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怎么活”死活不撒手的大柱着急的劝道,听到大柱的话,徐老根蔫了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有德指挥着兵丁拉人。
“吴爷,这人还有口气呢?”一个兵丁试着用手探了探何大刚的鼻子向吴有德说道。
吴有德有些意外,自己让人可是下了死手的,没想到何大刚的命这么硬,“胡说,人明明是死了的,天这么热,快点扔到海里,免得闹啥子疫病”吴有德挥了挥手就要把人抬走。
“住手!”在人群的外面有一个人高声喊了一声,分开人群走了进来,来人身材高大,一张国字脸,脸上棱角分明,身穿参将的武官服,迈步站在出事的地点,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何大刚,抬起头看了看被人拉着的三妞子,然后冷冷的打量着吴有德。
吴有德被这个人盯着,心里有些发毛,这个人的眼神里有一种杀气,对杀气他太熟悉了,看着对方身上穿着的高级武官服,作为总兵大人管家的他平静了一下心里,不自觉的弯下了腰,小心的问道“不知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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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满仓被蒋文派人叫到了公事房里,一头雾水的他,不知道叫他来干什么,进屋后看到办公桌后面,眉头紧锁的蒋文,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蒋先生,出了什么事了吗?”。
“哦,满仓来了,是这么回事”蒋文抬头看到走进屋子的梁满仓,简单的把石虎堡和石二堡争水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蒋文讲述所发生的事情,梁满仓皱了皱眉,他知道蒋文叫他来为了什么,“蒋先生,军纪里有明确的规定,在主官不在的情况下,除非发生了敌情、灾害,或者发生叛乱,否则军营里的军士不能擅自调动,违令军官撤职查办,请恕满仓不能答应”梁满仓很明确的说出派兵出去解决纠纷绝不可能。
看到蒋文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情,梁满仓心里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自己可知道莱州营的创立者张凯对于军纪的执行力度和决心是很大的,对于违反军纪的军卒,无论牵扯到谁,从不留情,一切按照军纪执行。
看到又把眉头皱起来的蒋文,梁满仓眼睛转了转,开口提醒道“蒋先生,这城里还有一支不算是军队的军队”。
蒋文听到梁满仓的话,稍稍的有些诧异,过了几秒钟他用手拍了拍脑门,有些高兴的站起身,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哎呀,呵呵,你看我,真是糊涂了,不过这城管大队,手里只有短棍,能行吗?”。
“没问题,这城管大队,手里只有短棍,也经常的参加训练,曾经听参将大人玩笑的说过,给他三千城管,就能收复辽东,虽说是玩笑,想来能得到参将大人的称赞,也不会差到哪去”梁满仓一本正经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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