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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凯再一次的出现在千户所外面的时候,整个千户所里的军户们都震动了,原因就是张凯来上任了,这一次不只是他自己来了,杨雅、孙梅、狗蛋和小顺子都来了,而且杨木给了他二十头牛,还有几大车的农具,种子之类的也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当然这里面也有私下交易,不然不会被那么多的,在此之外,他还借了两个书办和十个士兵,一个名字叫蒋文,另一个叫李文远,作为日常的记录和管理之用,士兵由一名姓梁的小旗带领着。
把牛都赶进了千户所里,围拢在一旁看热闹的军户们,眼里都泛着蓝光,不断的交头接耳说着什么,当天下午在废弃的千户所的墙外面贴出了一个告示。
很快告示的周围布满了人,有好事之人念着上面的文字,大意是说:今天我张凯来到了徐家寨,虽然是百户的身份,可是指挥使大人已经正式批准他署理千户所,所以在此正式通告一下,三天后总旗以上必须到千户所里开会,不到者军法从事,“牛风波”还在热议,这个通告就像是油锅里掉进去了一滴水,人们瞬间就爆炸了。
来千户所里开会的消息,在这个如同死水一般的千户所里消息飞速的传播着,街头巷尾的大爷大妈们都凑在一起议论纷纷,还有年轻的汉子和小媳妇支楞着耳朵听着。
次日早晨,在千户所里又贴出了一张告示,上面写着:马上就夏天了,招人三十个人手,要仔细的清理一下千户所里的卫生,每天十文钱,一天一结算,管中午一顿饭。
蒋文拿着白纸上报名的名单,走进了千户所一处还完好的房间外,敲了敲门,给他开门的是刘壮也就是狗蛋,穿着一身青色的小厮长衫,“蒋先生好,请进”。
蒋文微微的点了一下头,径直的走了进去,张凯正坐在桌子后面写着计划书,什么事情都是千头万绪的,想起来这个,又忘了另一件,所以他要把近期要做的事情写下来。
“蒋先生,快请坐”看到蒋文进来,张凯连忙的站起身,习惯性的去找暖水壶,看到桌子下面空空的,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不好意思,忙的都忘记烧水了”。
蒋文也没在意,“大人,这是刚刚招到的人”说着把手里写着名单的纸张放到了张凯的桌子上面,自己则垂首坐在一旁。
张凯知道这两个人来自己这里是老大的不情愿,蒋文还好一点,李文远就是拧着鼻子被他强要来的,伸手拿起来桌子上的名单,打了开来。
名单上面只有十二个人,看年岁都是四十往上的,面部不动声色,心里苦笑了一下,这大明朝已经烂到了根子里了,官府的信任危机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他总算是能够理解为什么流寇总是打不散、打不掉了,几年之后的孔有德叛乱八百骑兵能够裹挟数万百姓了。
“蒋先生辛苦了,有这些人已经不错了,呵呵,随本官去看看”说着从桌子后面走了出来,来到了前院,只见这十二个汉子分成了三个部分唠着嗑。
张凯看到眼前的情景,心里有了数,不是一起的就好,刘壮紧跟着喊了一句“千户大人到”。
唠嗑的汉子们听到喊声,全都扭过了头,然后看到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人,中华大地上千年的官本位,已经是深入人心了,十二个人慌忙的跪了下去,对于人们的下跪,张凯不打算阻止,也不打算纠正,有好多的穿越者们当着古人们的面宣扬什么人人平等之类的,这种说法在张凯的眼里都是狗屁。
为了表现出准千户张大人的平易近人,张凯亲自去搀扶跪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大家都快起来……”他笑呵呵的说道。
人们都站了起来,不过场面上还是显得有些拘谨,张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官民之间是有隔阂的,即使到了后世这种隔阂也是没办法消失,“走,我和你们一起去扫除垃圾,让千户所里干干净净的”说完扛起来了一个铁锹,走向了大门。
其他人一看可就有点慌了,也纷纷的拿起家伙什,快步的跟在后面,清理垃圾说的容易,可是做起来却是不太容易,张凯本着清理一点就少一点,千户所里就干净一点的态度,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不少的军户看到一身官服的张凯卖力的干着活,有不少的人转过身回家拿家伙,有的推着小车出来的,有的扛着扫帚,有的扛着铁锹,临时的加入了清扫大街的人群里,清理的队伍很快的就接近了百人,清理到后面时,已经基本上轮不到张凯上前了。
在一旁的蒋文和李文远站在一起看着,“李兄,咱们这位大人不一般啊!”蒋文看着李文远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的人群说道。
“哼,有什么不一般,不过就是笼络人心罢了,这有什么,等一个月的时间一到,我就立马的回卫所去”说着还斜了蒋文一眼,“不知蒋兄到时候去哪里高就啊?”李文远挑衅似的说道。
蒋文只是笑眯眯的听着,不发表什么意见,眼睛看着远处指挥着人们干活的张凯,军户们在他的指挥之下散而不乱,这一点有大将之风,可能连张凯自己都没察觉到,可是他做的这些事情看在蒋文的眼里,在不觉之间把对张凯的印象抬高了不少。
李文远看到蒋文没有说话,鼻子又哼了一声,心说不愧是卫所里的老狐狸,张凯做的这些他也看在了眼里,刚才的话只不过是试探性说的,扭过头看着忙活的人群。
“狗蛋,你去找雅姐,让她多找几个会做饭的,然后让她把咱们带来的肉多切一些,中午好吃,去吧”张凯看到日头快到中午了,叫过来在一旁跟着忙活的刘壮嘱咐着,面对千户里什么都是空空的,他心里也是很无奈,只能是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面出了。
既然要让人给你卖命,就要展现出你的不同来,什么事情都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口就吃个胖子,军户们现在表现出来的是对张凯开始的印象和好感,这种印象和好感十分的脆弱,要想让人们心里深深的印上烙印,所做的这些远远的不够。
看着干活的人群,张凯十分的感慨,在什么时候中国的百姓都是淳朴的,一点点的恩惠都让他们记住一个人几十年,想到后面他们所经历的困苦和灾难,他心里默默的发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减少这些,这是需要自己用生命去珍惜去捍卫的。
中午时分,杨雅带着不少的妇女,抬着饭菜,来到了人们干活的场地,饭菜的香味不断的传来,不少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小孩子一个劲的吞咽着口水,嘴里咬着小指头。
“梁满仓,带着人维持秩序,不许插队,去吧”张凯叫过来梁小旗吩咐了一声。
梁满仓带着人去分发饭菜的地点站着,让手下的人,去督促人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有不遵守纪律乱窜的,被揪出来就是一顿打,然后把他赶到最后,打了几个人之后,队伍的纪律性明显的提高了。
“大人,不知道这多出来的人该怎么办,需要一个一个记录吗?”李文远快步的走到张凯的面前询问道。
“当然要记录,等着都吃完饭,在歇息之时在一一的记录下来”看到李文远主动的询问,张凯心里十分的高兴了几分,不过脸上还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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