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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老者凭空消失了之后，剩下的双方竟一时无语。枫木京自觉无趣，自己已从屋顶之上降落到了地面，却也别想得到贺楼家任何一种礼遇。
况且，他还面对着眼前二十多人仇视的眼光。因而，他不敢有一丝毫的松懈之心，玄元没有显露出势，却如溪流一般急速凝聚于他的双掌之中，随时准备迎接来自未知的战斗。
“枫木京，这里是我二哥的灵堂，你们还不肯让他往生极乐之土？！”贺楼晓一时拨开人群，快步走了出来，突然质问道，打破了这一宁静的氛围，道：“你们究竟是什么目的？”
“当然，死者为大。根据两家之前的约定，我们本没打算找茬，何况是祭奠之时。”面对质问，枫木京还在试图为刚才的事情辩解着，道：“我只是听从我爷爷的命令行事，其余的恕我无可奉告！”
“什么？”
“这叫什么借口。”
“这是蓄意的挑衅！”
贺楼家的人，纷纷带着愤怒职责这一行为，显然不满意这样含糊的答复。
“难道……”贺楼晓一怔，似乎洞悉了其中的深邃寓意，道：“这一切，都是你在按照之前的命令行事？
“可以这么说……”枫木京眉宇微阖，没有丝毫缓和的意味，手指向了人群之中的贺楼静，道：“你问问他，是不是他先出的手？”
“呸，强词夺理。”贺楼静一听怪到自己头上，脸憋得通红有些无措，反驳道。
“战斗败了，贺楼家可不能输人……”枫木京反唇相讥，对于自己的偷窥却避而不谈。
“你……”
骤然，一道紫色的雷电自天空之中劈降了下来，落地之后又化作两团薄雾似尘如梦，洋洋洒洒地挥洒飘逸着。继而，二位老者的轮廓渐渐地浮现了出来，肉身的形态出现了。
“爷爷。”
“爹。”
“叔爷爷，怎么样？”
二位老人伫立在那里，没有受伤也都没有回话。
但从二人的气息中可以判断，之前确实是有过一场高级别的激烈交锋，只是究竟在哪里发生的，之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并不知情。
“枫道天藏，快带着那小子离开贺楼家吧，以后也不要再来探听任何的消息了。”瞅了一眼枫木京，贺楼奚将手背在了身后，道：“再有下次，老夫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哈哈，你我打了大半个时辰，还是未分胜负……”听后，枫道天藏仰天笑道：“看来是我们的武道都没有精进啊。”
战斗，半个时辰？！
在场的众人都无不惊骇，在现实的空间他们双方之间的几对话，加在一起也不及几分钟而已。枫道天藏与贺楼奚的战斗，竟然打了半个时辰？！
何种空间，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京儿，我们走吧。”枫道天藏的笑纹很深，的确是老奸巨猾，故意避开了话锋，朝着枫木京使了个眼色。
“恕老夫不远送了。”贺楼奚口吻缓和，突然客气了起来，算是留了面子礼送出境。
“我的话，你切不可当作耳旁风……”枫道天藏转身，瞥了最后一眼。
眨眼之间，枫道天藏祖孙二人的身形斗转星移，已经悄然飘落在了贺楼家的门楼之上。
“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二者的身形，骤然飞向了远方漆黑的天地。
“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难道还要把家砸烂不成？！”贺楼奚的表情僵硬，没有注视任何人，看似有些担忧。
“叔爷爷，那人的实力究竟怎么样？”贺楼晓见状，走过来打了圆场。
“刚才在时光之屋，我们几乎打了个平手。”见是今日参战的贺楼晓，贺楼奚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补充道：“要是刚才真的打起来，你们未必是那枫木京的对手。”
“……”骤儿，众人面面相觑，贺楼家一时寂静无言。
在离开贺楼家的路上，祖孙二人路过一片林子。为了稍作歇息和调整，枫道天藏和枫木京，在一棵高大的树杈之上停留了下来。
此时，枫木京的诸多疑问，全都一股脑地抛了出来，问道：“爷爷，您与贺楼奚到底有没有交情？”
突然，一抹淡黄的月色，被浩瀚的烟云遮盖地羞羞涩涩，偶尔射下了几缕青光。而如丝的光线，透过了这一片茫茫尘埃，在微微的雾霭中编织着天和地。
枫道天藏探出了右手，将垂着的一缕发髻掀起，额头露出了一道横着的伤疤，目光有些怀旧，道：“四十年前，幽冥界沧龙海之役，我们曾一起协力作战……”
“啊，原来是这样。”枫木京恍然大悟，道：“那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应该不单只是为了继续探听蚩尾龙的下落吧？”
枫木京是何等聪明的人，他能敏锐的听出刚才老者的对话，绝对是话中隐藏着玄机。
“贺楼家的附近，玄元之气太多了。”枫道天藏不愿在多提往事，停顿了之后，漂了一眼来时的方向，向孙儿说出了实情，道：“最近，有不少人在打着枫和贺楼家的主意。”
“爷爷，此话怎讲？”枫木京一怔，由于不明白背后的隐情，一脸的迷惑。
“事到如此，我不瞒你了。”枫道天藏的神态凝重了起来，道：“据情报小组探听来的消息，有人正在策划对枫和贺楼家的复仇，因而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这是，先前荣耀的代价么……”枫木京的冷眼微聚，冷寂地望了四周。
他的眼前，是一片不算大的开阔之地，而四周之处却有许多高大乔木环绕着，虽说不上郁郁葱葱，却也有枝干可以遮风避雨，唯独脚下的一快空地有着齐脚腕高的稀疏杂草。
也许，这是大自然的神来之笔。
但是，在这空地之中，零星的木炭又杂乱堆砌着，显然是之前有人在此休憩，未燃尽柴火而遗留下来的。
“不，这是天生的宿命！”枫道天藏探出手来，将一旁的细小枝干一把折断，道：“武道之人，不应该有任何的退缩，生来就是要战斗的……”
“嗯，是。”
“贺楼奚也有所察觉，只是不敢贸然行动。”枫道天藏又道：“我让你显露玄元形态，便是要产生两家持续争斗的假象，演给偷窥者们看的。”
“难道要与贺楼家再次联合么？今天，宁渊还杀死了贺楼望……”枫木京欲言又止，心中暗暗思量，即而微微侧过了头。
“与灭族相比，这都不算什么，贺楼奚一定会有大局的眼光。”
枫木京，这才一下缓过神儿来，略显疲惫的目光移开了眼前的这块空地，尽管余光依旧能瞥见它泛起的点点亮光。
“一开始，我以为落入了他的结界。”枫木京有些心悸，道：“他几乎杀死了我！”
“不会，他用幻术模拟了结界的形态，能减少相当多玄元的消耗。”之后，枫道天藏淡淡一笑，道：“贺楼奚狡猾的很，他是为了逼我出来……”
霎时，他的冷眼微阖，目光却似迷一般的神秘。
……
……
此刻，二百里外的统万城并没有下雨，却一直为阴霾所笼罩，连空气里透了一股湿气凉意。夜幕降临，喧嚣已熄，城中繁华的街道渐渐冷清了下来，两边街铺门面也大多阖门打了烊，唯有路边不知疲倦的垂柳还偶尔拂动，一个劲儿地吐着新绿。
狭窄的羊角儿巷子里，慢悠悠地挪出一个打更老人来，约摸花甲之年。
他的几缕白须微颤，边走边长声吆喝着：“天干物燥……”瞬间，他感到一阵迎面的潮气扑来，又顿醒似地止住了话语，把“小心火烛”愣是给咽了下去，只是继续打着更点，向着大街那一头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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