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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朱红坐在床上一边修着长长的指甲一边咬着嘴唇说,我就看不惯妈总是讨好大姐夫。凭什么许家豪在我们家的饭桌上永远唱主角,一会儿讲讲官场上如何勾心斗角,一会讲讲某某某给他送了什么高档名牌,一会又讲讲最近出差住了什么豪华宾馆吃了什么大餐,一会儿又说什么中南海里的国家领导人一天要吃25种食物,他看见了?一会又说什么联合国,就知道他妈的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好像这个世界只有他许家豪见过世面,属他牛X。
说一千道一万,就是他许家豪实权在握,手里有大把chao票,整个一个贪官,有什么好得瑟儿的,有他哭的时候。大姐就是个傻子,人许家豪把她卖吃了,回头她还得帮人数钱花!
郑重吐着烟圈,弥漫的烟雾笼罩着朱红轻微浮肿的脸,在郑重眼里此时的朱红比睡觉中流着口水还要丑陋不堪,因为她眉头紧锁,眼皮松懈,脸色发黄,她用力的将剪下的指甲用浅绿色的床刷子扫到地板上,同时又狠狠地用床刷子拍打着床铺,此时,仿佛她拍打的不是床铺,而是许家豪圆圆的大头!
郑重用力地掐灭了烟头说,你以为我特看得惯是不是?你知道吗?我特别讨厌去你们家吃饭,我不仅讨厌装腔做势的许家豪,我还特别讨厌你妈!
讨厌我妈?你又抽哪根筋儿,有本事你别去吃呀!立马给我吐出来!恶心!朱红说。恶心两个字是朱红对一切不满事物的评价!
还没缓过酒劲儿的郑重满脸通红,眼里充满了血丝,他重重地摔门而去,嘴里嘀咕着,和他妈的你过日子是够恶心的!
郑重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讨厌朱红的,他不仅讨厌朱红有一头乱草一样的头发,他还讨厌她数钱时习惯性往手指上的吐点吐沫,讨厌她一个季节穿着同样的睡衣,讨厌她穿着破损的胸罩与内裤,尤其讨厌她当面与邻居们拉拉扯扯,关上门就骂人家祖宗三代!
郑重打着酒嗝在街灯下徘徊,他看到一家蛋糕店的玻璃窗上贴着月饼打折的信息,一些男男女女或手挽着手,或拥着肩脸上挂着幸福的笑意,这时他突然感觉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喝空的易拉罐,他上去一脚踩瘪它,又抬腿踢了出去,正砸在铁制的公交车站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看到一个手牵着小女孩的中年妇女说,神经病!说着将小女孩紧紧地搂在怀中匆匆离去。
郑重觉得这女人说得没错,自己最近不仅睡眠不好,而且常常莫中其妙的烦燥,确实有神经病的症状。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老皮打来的!
哥们,还写稿呢?出来喝点!传来老皮沙哑的声音。
别他妈的和我提写稿!我现在一看到字就想吐!
操!我现在在东三路二界沟海鲜店,还有几个哥们,你都熟,保你管够吐!
在前往东三路去的路上,郑重想,多年前老皮还是步行街上的小混混,隔三差五的蹭别人饭吃,记得那时候谁丢了钱包找老皮可以要回来,因为老皮是他们的老大!这几年老皮干过烧烤、麻辣烫,非典时期还倒腾过口罩,反正什么赚钱他就干什么,现如今却成了人五人六的包工头!这世界真他妈没道理可讲,老皮就像掺了安琪酵母一样——瞬间发了!可是老皮却常常拍着肚皮和郑重说,我没你富有,哥肚子里的墨水少,浑身上下穷得就剩下钱了!
与老皮见面后,自然是少不了老皮的一气拍拍打打,拍拍打打是老皮与人亲热的一种方式。
老皮长了一双老鼠眼,他看到已经喝过酒的郑重端起酒杯一饮而进,就知道他最近心里烦着呢?
哥们儿,有啥心事和哥说!是差事还是缺钱!差事哥一句话,废了他,是社长还是总编,还是你那话唠似的部主任?说!你让他三更走,哥绝对不让他活到五更天!哈哈!老皮的笑声永远是感人肺腑的!
缺钱!随用随拿!来兄弟们喝酒!喝酒!走一个!
一饮而进的郑重心里想,缺钱!但郑重没有说出口,他还没有喝大,头脑还是清醒的,郑重想,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这个世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最近他总感觉手头儿紧张,儿子补课需要花钱,母亲吃药需要往家里寄钱,最让郑重受不了是随礼。现如今,随礼已经是一个家庭的重要支出,他所在的这座小城市,除了婚丧嫁娶需要随礼外,什么小孩满月、孩子上大学、乔迁之喜都要办几桌,招待一下,所以总有随不完的礼,花不完的钱.
有时他感觉自己不是在随礼,就是在随礼的路上,真他妈的累心,每次赴宴他都感觉如同嚼蜡!乱哄哄的,吵杂不堪,和一些不相干的人说一些不相干的话,吃一些不香不臭难以下咽的饭菜难受死了!一次他和北京的同学通电话说起这事,北京的同学特别不理解,因为在北京等大城市,随礼真的是寥寥无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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