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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湿湿的毛巾搭在额头上,云飞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对不起,如果不把你打晕的话,你也会被女鬼带走的。”一个女声在耳边响起。
“你……你是谁?”云飞艰难地问了一句,眼睛还有些睁不开,前方只有一个十分模糊的身影。
“别管我是谁,至少我对你没有恶意。听好了,这女鬼的被血魃所杀,怨气极重,如果想要救那小女警的话,你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找到女鬼的骨灰,接下来怎么做你应该明白。对了,这女鬼生前是这里的住户,叫于美华,死于1998年。”
云飞脑中一亮!
不错,只要将那女鬼生前骨灰和法阵结合,就能破了那女鬼在巷中设置的结界,将她和小赵从灵界扯回这个空间。
不过问题来了,眼前这黑衣女子究竟是谁?她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的骨灰在哪里?”他挣扎着从墙根处站了起来,勉强睁开眼睛望去。
“我也是刚查出她的身份,并不知道骨灰在哪里。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的话,你还好意思当猎灵人么?”
“那能告诉我现在几点么?”
“凌晨一点四十六分,那个小女警是在大约一个半小时前被抓的。”
话音一落,黑衣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虽然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但是可以肯定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女人,真是麻烦。
云飞苦笑一声,转身向汽车走去。
事不宜迟,自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失败的话那将搭上一条无辜的性命。
他的眼前浮现出小赵那娇憨可爱的脸庞,心情十分沉重。
他本想拨通刘队长的电话,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
可是转念一想,以对方的身份绝对不会相信,反而会怀疑自己对赵警官不利。
自己已没有时间和警察纠缠,只好自己着手调查了。
他钻进驾驶室后便将座位调整成一下,然后平躺下来,准备天一亮便向这里的住户打听于美华的情况。
好不容易捱到凌晨六点,毫无睡意的云飞跳下了车子,再度朝巷子里走去。
此时巷子里的阴气渐渐消散,阳气逐渐旺盛,那女鬼无论如何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在巷中走起来也令人毛骨悚然。
一路打听下去,终于得知于美华有一个老母亲住在巷子尽头的社区里,而且于美华生前曾经做过附近一所小学的语文老师。
好不容易终于穿出了巷子,来到一处较为空旷的地带。
原以为这里的氛围会好些,可没想到这里竟比巷子还要阴冷。
眼前是一幢建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楼,并排四个单元,一门两户,七层高。
从外看去,整幢楼已有些陈旧,斑驳的墙面,茂盛的爬山虎和锈迹斑斑的电子门都在诉说着这楼的历史。
按照打听来的具体地址,云飞按响了4单元401室的门铃。
片刻后,从扩音器里传来一个苍老低沉的嗓音:“谁呀?”
“林奶奶您好,我是于老师的学生,这么多年没见,过来看看她。”
林奶奶没有接话,立马挂了对讲器。
正当云飞以为自己说错话时,那电子门发出一记十分咯牙的声响,开了。
时值盛夏,树上的知了尚且热得直叫,可从门内蓦涌出一股莫名的冷风将他激地浑身一哆嗦。
楼道是全封闭的,凉飕飕,伸手不见五指。
已经凌晨六点,这楼内为什么还如此黑暗?
云飞借着手机屏幕上发出的微弱光亮,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一处凸起的地方。
从经验上判断,这就是触摸式楼道灯的开关了。
按理说,这种开关只要摸一下就会亮,可他用手机屏幕罩着它来回摸了数下都没有丝毫反应,看来这里的灯也坏了。
这黑灯瞎火的,万一老人出门不小心被绊一跤怎么办?
云飞心底咒骂着灯、吝啬的住户以及无作为的社区人员,但心底的那股寒意却没有丝毫减少。
好不容易上了四楼,正要敲响房门,却见那房门“吱呀”一声隙开了一小半。
就在此时,一股刺鼻的气味从门缝里钻了出来,这让他联想到了食物腐败的味道。
也许,一些单身老人的住处就是这样的吧。
云飞心中一叹,将门再推开少许。
门内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看来这房子的采光相当不好。
云飞心中一讶,暗忖这林奶奶也真够节约的,客人都来了,怎么连灯也不开?更奇怪的是,门是开了,可并不见人出来迎接。
“林奶奶?”
没有回音,整个楼道内静的落针可闻。
正当他准备敲门时,从底下钻来了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云飞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瞧见从门后的黑暗中探出一个渺小的身体。
云飞的想象力并不算很差,来这之前曾根据那声音想象出许多个林奶奶的身影,可没想到她竟然老到这种程度。
她的身材极其矮小伛偻,仿佛整个骨架都缩成了一团,一张皱成一团的干瘪脸上依稀可以认出五官,却已辨不出任何表情。
走进房门,异味越发强烈,空气闷得令人有些发慌。
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他发现整个屋子没有一盏灯亮着。
现在物价飞涨地厉害,这林奶奶多半是位孤寡老人,仅靠微薄的退休工资度日,节俭一些也很正常。
可大晚上的客人登门,连灯不开,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于是云飞十分客气地问道:“林奶奶,客厅灯的开关在哪里,我帮您开。”
“哦,昨晚大楼停电,到现在都没人来修。实在不好意思啊,我去拿蜡烛。”
“哪里哪里,是我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来打扰您。”
“对啊孩子,你怎么来的那么早呀?”
“哦,我现在在外地工作,半夜里坐的火车,所以来早了。”
“唉,这么久还不忘记美华,孩子你真是有心了。”
云飞淡淡地应了一句,盯着林奶奶背影的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
刚才在进楼之前,明明看到整幢楼里有两家住户的灯亮着!
“唰!”
去而复返的林奶奶划响了一根火柴,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亮起了一点光亮。
那烛光并未给人予太多的惊喜,昏黄的光晕令原本黑暗的屋子显得越发诡异。
“随便坐。对了,该怎么称呼你?”林奶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近在咫尺。
云飞猛的回头,却发现她好好地坐在客厅墙角的沙发椅上,离自己足有五、六步远。
“林奶奶,我叫云飞,叫我小飞就行。”云飞来到她身旁的另一张沙发椅上坐下,客套了几句话后便开始切入正题。
简单寒暄几句后,云飞忽然问道:“林奶奶,于老师是不是搬出去了?”
林奶奶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半晌后,她从里面捧着一个黑白镜框走了出来,镜框里赫然便是那女鬼的黑白照片。
云飞趁着上前搀扶她的机会仔细看了一眼那房间,只见里面搭着一个祭台,上面立着一块刻着“于美华”名字的木牌。
木牌上清晰地写着于美华的生辰八字,云飞暗暗记了下来。
来到客厅,林奶奶眼泪哗啦啦的淌了下来,将于美华遇害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在1998年的一个夏天,教完暑假补习班的于老师在夜里下班的路上被害,至今没有找到凶手。
她的尸体是在第二天凌晨被一位环卫工人发现的,死状与运河小筑里的那个女孩子一样,全身上下都被吸干了血液,除了脖子上的两个血洞,没有发现其他伤口。
由于缺乏证据,公安局最终没能破案,凶手一直逍遥法外。
“美华死得太惨了。”林奶奶揩着眼角,“老伴死得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有时候,我……我真想她能回来看看我,哪怕托个梦也好啊。”
云飞心中酸楚,看来这血魃在巷子里已经很多年,若不除去的话,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害。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到于美华的骨灰,救出女警小赵。
于是他问道:“于老师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下。”
“好孩子,你有心了。美华她就葬在丁桥的元宝山公墓。”
“行,林奶奶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丁桥看看于老师。”
“这么急,不再坐会了?”
“不了,下午还要回公司。看完于老师后我就去买车票。”
“唉,好孩子啊。那我就不留你了,过道黑,慢点走啊。”
门渐渐阖上。
云飞从背包里摸出厚厚一叠花花绿绿的纸票,放在门边,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纸票化作一缕缕揉碎了的香烟弥漫在整个楼道内。
“每一张的面额都是一百万的。林奶奶,希望您在那边能过得好些。”云飞眼睛一片模糊,缓缓走下了楼梯。
十分钟后,一辆白车停在楼下。
身穿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从楼道内抬出一个担架,上面是一具已经腐坏的尸体,死亡时间至少在一周以上。
尸体是一位孤寡老人,据说为了怕死去的女儿找不到“回来”的路,十多年来每天都在这间老房子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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