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平静的盯着宝瓶道长,宝瓶道长平静且温和的看着他,徐老头则双眼微闭,似乎什么都不关心。
“上面有什么,道长上去就知道了。”
柳寒毫不畏惧,语气中挑衅味极浓。
“如果能随意上去,老道也就不向柳先生询问了。”宝瓶道长的神情依旧平和,不紧不慢的答道,而徐老头则象没听见似的,象座雕塑般坐着。
“不知道长这是何意?”柳寒反问道:“我每次到山庄来,都要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柳先生,咱们就不用绕弯子了,方震之死,有隐世仙门插手,朝廷要老道和徐老怪来查,我们去了萧家,也查过漕帮,方杰说你曾经还原过方震遇刺案的现场,得出隐世仙门的线索,所以,我们又查了你,柳先生,你这个山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曾经告诉过你们,方震案与我无关,”柳寒的态度很强硬,这里是他的主场,两个大宗师又怎么样,他身上还有两件纯阳子给宝符,别的不敢说,自保应该没问题。
宝瓶道长依旧没有动怒,甚至连神情都没一丝波折:“方震一事,隐世仙门插手,不过是猜测,没有明确的线索。”
“所以,你就怀疑我了?”柳寒的问题很尖锐,半步不退:“那就说吧,你们有什么证据?”
宝瓶道长沉凝下,点头:“不错,的确没有证据说明是施主下手,不过,我们很好奇,柳先生还原现场就象亲眼目睹似的。”
柳寒嘲讽的笑了:“这就是理由?”
“我们查了漕帮,查了萧家,内卫不可能,漕帮甚至追查了,那个可能的书生,所以,顺便也就查了你。”
“紫竹院原来是隐世仙门一员,去年有人闯进了他们的山门,触发了护山大阵,但来人却全身而退,不久,柳先生便买下了鬼见愁,所以,我们很好奇,柳先生是那个宗门的?”
柳寒笑了,原来是来盘我的底,我的底有那么好盘吗!那怕是大宗师,也不行!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守为攻:“山上有什么,两位都是江湖上享名已久的大宗师,为何不自己上山看看,我柳寒就算想拦也拦不住。”
宝瓶道长神色一滞,这是他们进来后,第一次在神色上有波动变化。沉默了会,他沉声道:“不错,实不相瞒,我与徐老怪去探查过,但只走到半山,便陷入阵法中,后为一独臂人引导出阵。”
这是比较丢脸的,可宝瓶道长说出来,神色却没丝毫羞怯,俗世人败在世外人手中,半点不丢人。
柳寒心里清楚了,前段时间山上的动静原来是这两位造出来的,青灵看来是手下留情了。
修为到了他们这种程度,江湖上几乎可以横着走,压根不用考虑是不是需要别人同意。
沉凝半响,柳寒缓缓说道:“太平道,隐世仙门太平道的俗世山门,长生宗,隐世仙门长生宗的世俗山门,我没说错吧?”
宝瓶道长点头,徐老怪淡淡的说:“没错。”
“前几天晚上,我在长春湖上,遇见一个高人,虽然没见面,但修为超过我,不知...”
宝瓶道长很是惊讶,眉头微皱,摇头道:“不是我们,不过,最近扬州附近有不少隐世仙门中人出入,不知是不是他们。”
柳寒深感意外,他完全没有察觉,这段时间,他除了理顺部队外,剩下就是悄悄派人寻找王泽。
这王泽的行踪神秘,上次偶露身形后,便再度消失无踪,柳寒也不好公开派人查找,所以,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可这宝瓶道长却说有隐世仙门中人在扬州出入,这让他很是意外。
“隐世仙门中人在扬州出入?”柳寒眉头深凝:“道长如何得知?可知他们为何而来?”
“隐世仙门中人,非普通武者,气息收敛于身,常人很难察知,但,瞒不过同为仙门中人,”宝瓶道长毫不避讳,神情坦然:“我和徐老怪都是从隐世仙门中出来的,长生不老,虽然令人兴奋,可遥不可及。”
“灵气消散,长生之道,渺不可及,”徐老怪的声音有些沙哑,幽幽叹息道:“我八岁入宗门,在宗门三十多年,恍若一梦。”
柳寒眉头皱得更紧:“隐世仙门中人在扬州出没,这违反了朝廷与隐世仙门定的契约。”
宝瓶道长却摇头:“不,没有,隐世仙门中人可以到俗世来,但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三个月,而且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出手,不准伤害任何一个世俗人,第三,若在世俗有纠纷,必须通过官府解决。”
“满足这三个条件,隐世仙门中人可以在世俗停留或行走。”
柳寒这下明白了,宝瓶道长问道:“所以,我想知道,这些隐世仙门中人是不是你的缘故?或者说是你宗门中人?”
柳寒没有上当,只是静静的看着俩人,这俩人中的任何一个出现在江湖上,都会引起江湖震动,如果换个地方,他恐怕会拔腿就跑,可现在,..,这是他的主场。
“这么说,你们是从隐世仙门出来的,为什么没留在宫里呢?”柳寒开口问道。
“没留在宫里是因为与宫里达成了协议,我们出来的目的是照顾宗门的山门,所以,宫里网开一面,同意我们留在山门,但若宫里需要,我们必须无条件出手。”
“其实,隐世仙门中出来的人,并不是都待在宫里,我记得有个清虚宗的,修为要低点,也没住在宫里。”宝瓶道长说道。
“住在宫里,其实是因为宫里还有道灵脉,住在宫里的都是不甘心,还想继续修行。”徐老怪补充道。
“不过,我们很好奇,宫里为什么没有留下你,而且,好像宫里还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知道你是隐世仙门中人。”宝瓶道长说道:“虽然你不承认。”
“你们就那么认定我是隐世仙门中人?”柳寒依旧很镇定,笑眯眯的反问道。
“你从西域归来时,不过初品宗师,在短短数年里,就跨入上品宗师,除了隐世仙门外,没有其他可能。”
柳寒依旧没说话,徐老怪又补充道:“隐世仙门与世俗功夫相比,有最大的不同,隐世仙门修炼的是紫府,世俗修炼的丹田。”
“普通人无法察觉其中的区别,但对隐世仙门中人,却很清楚其中的差别。”
柳寒依旧很平静:“两位前辈,你们倒底想什么?”
宝瓶道长和徐老怪互相看看:“首先,我们想知道,贵宗门是那个宗门,另外,贵宗门的意图是什么?”
柳寒觉着这两人怎么一根筋,非要把这事弄明白,弄明白了,双方都没了退路,这不是麻烦吗!
“谁言世事不可说,只是看破不说破;这话说得好啊,”柳寒叹息道:“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都有退路,方震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杀他的理由。”
宝瓶道长和徐老怪交换个眼色,俩人神情有两分凝重:“扬州有隐世仙门中人行走,也不知道是那个宗门的,柳先生负责扬州防务,不知有没有接到这方面的知会。”
“我知道几个隐世仙门的门派,”柳寒很满意的点头,不紧不慢的答道:“其中清虚宗是名门大派,我还认识帝都的静仁道长,不知两位认识他不?”
这话很好解释,柳寒承认了自己的隐世仙门中人的身份,宝瓶道长又追问他的宗门,并且,扬州出现的隐世仙门中人,是不是他宗门的人。
今天,宝瓶道长和徐老怪联袂来访,其实就是因为,前段时间,探查鬼见愁,结果刚到半山腰便被困住,俩人十分狼狈,若不是一个独臂人将他们引出阵,到现在,俩人恐怕还困在半山腰。
有了前车之鉴,俩人今日的态度才如此温和。
“方震的死,柳大人有没有怀疑对象?”宝瓶道长又问道。
柳寒略微沉凝便点头:“有!我一直怀疑一个人?”
宝瓶道长和徐老怪都盯着他,柳寒决定将牌揭开,但又不打算彻底给他们实情:“王泽。”
不等俩人问,他便解释道:“王泽出现在扬州的时机太巧,我与王家在帝都争夺黄河水道,王家的船队全军覆灭,我和王家的两位供奉在帝都郊外打过一场,他们布下了一个五行阵,以木晶推动,我在想,王家既然有木晶,那他们就可能与隐世仙门有联系,那么王泽会不会是隐世仙门中人呢?”
宝瓶道长和徐老怪的神色顿时大变。
太平道和长生宗,都主要在北方发展,特别是太平道,主要在冀青并雍四州,这四州中门人众多,与当地的门阀势力多有来往,王家许家是冀州顶级门阀,太平道与他交往甚多。
现在柳寒居然说,王家与隐世仙门有关,即便宝瓶道长的深厚涵养,也禁不住有些动容。
“但我没有证据,这只是我的推测,”柳寒又说道。
可宝瓶道长和徐老怪却不这样认为,他们本能的判断,柳寒所言不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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