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睁眼看着床顶,这是个陌生的地方,身体各处传来阵阵酥麻和痛楚,他知道这是伤口和伤药带来的,他努力回想昏迷前发生的事,想起来了,他跃入水中,在水底不知道游了多久,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慢慢的,所有的事都回到脑海中,一阵剜心之痛袭来,他低估了盛怀,贸然行动,让兄弟们死伤惨重,盛怀又欠下一笔血债。
疼痛再度袭来,他不由闷哼一声,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赶紧运气,可丹田里空空的,内息几乎干枯,这让他顿时心如死灰。
房间里很安静,他两次发声都没人出来,他不知道这是那,是什么人救了他。
安静的躺着,忍受着内心的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响了,有人在外面说话,很快外屋有了动静,门关上了。
有人进来了,他困难的扭动下脑袋,这一下带来巨大的疼痛,他不由再度呻呤了声。
那人闻声快步过来,他看清了,居然是个女人,一个很美的女人。
“你醒了。”女人说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你,好好在这待着,有什么事,等伤好了再说。”
女人的声音很冷淡,没有丝毫情绪,也不等他开口便走开了,很快拿来一粒丹药喂到他唇边,他毫不犹豫的咽下。
丹药入口即化,药力进入丹田,丹田有了丝暖气,药力蔓延到四肢,伤口的痛楚和酸麻稍稍和缓。
“好药!”
他在心里称赞道,可也没想更多,立刻调动刚生出的内息开始修补经脉,内息一经运转,他才发现经脉有多处断裂。
女人在外屋忙碌着,很快闻到股茶香,他忽然感到腹中饥饿,可没见女人进来,过了会,女人开门出去,没有多久,又回来了。
女人掀开门帘进来,在床边坐下,温言道:“吃饭了。”
勺子喂到唇边,他用力张嘴,可发现嘴巴只能张开一小点,稀饭很轻易的溜进他嘴里,他很费劲的咽下。
女人给他擦擦嘴,轻轻叹口气,然后继续喂,他心里有些焦急,好多事想问,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心中一急,稀饭便又流出来,女人再度给他擦擦嘴。
“你别着急,你的伤势很重,这扬州城算是被你搅乱了,你们胆也够大的,居然敢刺杀盛怀,盛怀是那么好杀的。”
女人擦过后,又开始喂饭,他慢慢静下心来,到现在为止,他还没看到女人的脸,只看到一截皓腕,白皙细腻。
慢慢的,他安静下来,女人说得对,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出去又能怎样,只有将伤养好了,才能找盛怀讨回血债。
吃过饭后,女人又喂了粒丹药,然后便出去了,他可以听出女人在外面叹息声,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这女人在焦急什么?
天色渐渐晚了,两粒丹药起了作用,他感到伤势好了一些,脑袋能动了,可身体其他部分依旧僵硬,经脉依旧有多处断裂,他很想再服一粒,可女人却再没有进来。
正想着,女人又进来了,不过这次她只喂了一次水,然后便又到外屋去了。
屋里没有点灯,黑漆漆的,窗户上有灰蒙蒙的亮光,他闭上眼,专心调息,一点点修补断裂的经脉。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门开了,传来女人惊喜的叫声,他睁开眼,想要听清楚女人说的什么,可女人压低了声调,听不清。
房间亮了,有人举着油灯进来,他扭头看,可灯光太亮,那人躲在灯光后面,他依旧没有看清。
来人将灯放在床头边的柜子上,伸手将被子掀开一点,拉过他的手腕开始给他诊病。
一股温和的内息进入他的体内,他禁不住吓了一跳,这股内息并不粗壮,却很悠长,充满生机,进入体内后,沿着经脉一步步流动,很快打通了几条淤塞的经脉,回到丹田内,又从丹田出来,在体内游走一圈。
“能听见吗?”
来人的语气很轻,他禁不住扭头看着,灯光下,这人的神态平静,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的目光十分温和。
“我知道,你能说话,不过,你用不着说,你想知道的,我来告诉你。”来人不紧不慢的说道:“你的同伴,除了方柔方婷,其他人都死了,哦,至于方家姐妹,我把她们藏起来了,你呢,好好休息,把伤势养好,然后再说其他。”
说完之后,来人拿出一粒丹药喂进他嘴里,这粒丹药同样入口即化,一股澎湃的气息顺着刚开拓出的经脉在体内循环,迅速修复破损的经脉,他连忙静心调息,控制这股气息,慢慢修补受损的经脉。
来人自然是柳寒,本来白天就该来叶秀这的,可顾恒要走,指点方柔方婷,随后又与梅娘珠娘昏天胡地一番,然后才出了顾府,在街上转悠半天后才到叶秀这来。
没成想,一进门,叶秀便告诉他救了一个昨天刺杀盛怀的人,这让他一喜,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到外屋,柳寒从叶秀称赞道:“做得好。”
叶秀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冲着柳寒撒娇的笑了,柳寒接着问:“他叫什么?”
叶秀摇头:“他还不能说话,奴不知道。”
柳寒扭头向里面看看,轻轻叹道:“活了三个,也算是侥幸,看来盛怀身边还有不少高手。”
叶秀闻言无声的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丝轻蔑:“盛怀的人伤亡不小,今儿我到衙门去,衙门在传,盛怀非常紧张,陆家虞家都派了高手到他身边。”
“如此说来,倒证实了他与陆家虞家的交往颇深,对了,淮南王呢?淮南王有什么动作?”柳寒问道。
叶秀摇摇头:“没有消息,不过,据说,这一代淮南王喜欢炼丹玄修,对外倒不喜欢,但他的世子与他大不相同。”
淮南国并不在扬州,淮南国在扬州东北,靠近青州和徐州的地方,
淮南王与大晋的其他王爷不同,那是真爱上了玄修,早早便立下世子,甚至在泰定帝时期还上疏,要求将王位传给世子,自己好安心玄修,把泰定帝弄得哭笑不得,以世子年幼为名,把他斥责了一顿。
这位淮南王世子与淮南王完全不同,淮南王喜欢安静,他喜欢骑马射箭,淮南王喜欢玄修,他对玄修不屑一顾,相反,他喜欢交朋友,三教九流,只要对脾气,他都可以坐下来与之喝酒狂歌,不过,这家伙也有喜怒无常的一面,脾气来了,不管是谁,他都干闹上一闹,所以,淮南国中对他毁誉参半。
不过,这淮南国与扬州不远,就在扬州东北,靠近仙鹤湖的地区,疆域也不大,只有四个县,这一代淮南王死后,便会削爵成淮南郡国,疆域也会减少一半。
但淮南国毕竟靠近扬州,扬州局势变化牵动着淮南国,柳寒一直在留意淮南王与盛怀是否有联系。
“盛怀为何那样紧张?”柳寒又问,叶秀娇媚一笑:“主子还不知道,还不是怪主子,把他吓坏了。”
柳寒微怔,叶秀见状连忙解释:“听说,派去追杀两个女杀手的盛家家将全部死了,其中还有个盛怀网罗的武师高手。”
说完叶秀歪着头,眼中闪现着调笑的目光,柳寒轻轻叹口气,微微摇头,在她鼻头轻轻拧了下:“对了,这次回来,他们有没有怀疑?”
叶秀摇摇头:“这夏牧在建康惹事了,在画舫与人争风,虽然没打死人,可也暴露了行踪,本来我是想去建康的,可捕房的铁捕头认为,夏牧可能不会留在建康,相反可能来扬州,这人贪花好色,嘻嘻,和主子的爱好差不多。”
柳寒呵呵一笑,在她翘臀上拍了巴掌,叶秀顺势倒在他怀里,双手环抱他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腻语道:“好久没受主子的惩罚了,主子!”
低低的呢喃,在他耳边回绕,柳寒心中差点就把持不住,心中不由暗道,这妮子的媚功又有提升。
他隔着衣衫**着翘臀,低声笑道:“这还不容易,去把板子拿来,我好好收拾下。”
叶秀象小孩子那样在他怀里扭动下,柳寒含笑将她抱起来,坐在腿上,正色道:“现在不是时候,好好的。”
叶秀撅起嘴,似乎很是不满,可实际上还是在撒娇,可见柳寒面上带笑,可眼中却很严肃,便不敢乱动。
“铁捕头说,那夏牧有可能不会留在建康,会潜回扬州,不如在扬州守株待兔,奴家便顺水推舟留下来了,嘻嘻,奴家够运气吧。”
柳寒笑了笑:“干得漂亮,现在暂时不离开扬州,咱们在扬州的事还够得忙。”
“怎么啦?”叶秀连忙问道,她倒是愿意留在扬州,至少在这里,有机会与柳寒共处,回到帝都,那她就排在天娜她们的后面了。
柳寒笑了笑:“没事,宫里的新命令,让协助顾玮扳倒盛怀,哎,你说,我是不是去见见顾玮?”
“以主子的能耐,那去不了,”叶秀讨好的轻笑道:“要不,让顾玮来见主子,如何?”
柳寒呵呵一笑:“少给你主子戴高帽子,你主子有几分几两,自己清楚着呢。”
叶秀没有答话,手却悄悄向下探去,柳寒看着她,叶秀撅起小嘴,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将身子往他怀里缩了缩。
俩人静静的待了会,柳寒才说:“你去查一下,一个叫怜香的青楼女,嗯,她应该是在逍遥宫。”
“嗯,主子对她有意思?”
“想什么呢,我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去查一下,她的来历背景,还有逍遥宫,这家青楼的背景。”
叶秀轻轻的嗯了声,她去查这个是最合适的,那个怜香,居然能把小刀这样的内卫老手给迷得神魂颠倒的,这女人看来不简单。
又待了会,柳寒拍拍叶秀,叶秀顺从的站起来,柳寒起身走进里屋,点亮灯光,那人就躺在床上看着他。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柳寒问道。
那人犹豫下:“曲路。”
柳寒心中禁不住大喜,这可是太巧了,曲家老二居然在这里,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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