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寒与蒙逍俩人一直在门口闲聊,大街上渐渐安静下来,阳光下,风从街面刮过,纸屑飘起,阳光下一遍萧索。
马队俩人眼前过去,俩人都有点傻了,对付一帮士子需要动用马队吗?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安。
“关门!任何人不准外出!”
“任何不许外出!”
柳寒转身便高声下令,蒙逍连忙追进来跟着下令,现在度支曹内就他们俩人最大,王洵带走了大部分官员,在帝都附近的府库检查,剩下的也不在槽内,蒙逍这个七品小官居然成了曹内最大的官。
俩人心事重重,都没心思聊天,紧张的注意着外面的情况,没多久,几十辆大车向午门方向驶去,俩人脸色苍白,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恐惧。
蒙逍神情惨然,低声喃喃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柳寒心里清楚,蒙逍的担忧有道理,一旦宫门前的这些士子受到伤害,士林的反应势必猛烈,要平息士林的反应,皇帝最后恐怕也不得不拿清欠来平息。
与蒙逍不同的是,柳寒倒是不太在意,大不了回禁军得了,何况,禁军内还逍遥自由些,可以有更多时间处理自己的事。
但,柳寒还是有点不甘心,延平郡王和薛泌,还有小赵王爷,都是他比较看好的人,延平郡王和薛泌甚至可能进入尚书台,可这次若俩人都折了,将是他到帝都后的最大失败。
到帝都后,柳寒出手数次,每次都很顺利,名声在小圈子里渐渐起来,特别是他上品宗师的名气,可柳寒自己清楚,现在冒出头的不过是些小角色,那些真正的高手根本没动,不知那一天,他们冒出来,整个天下恐怕也就大乱了。
俩人各自想着心事,紧张的关注着午门的消息,程甲彭余也悄悄跑来打听消息,柳寒将俩人呵斥回去,让他们紧守库房,不能有一丝松懈。
午门那边传来一声炮响,蒙逍浑身一哆嗦,勉强站稳,抬头看到柳寒,勉强笑了下,随后重重的叹口气。
“年青人的热情,有时候是好的,有时候却容易被人利用。”柳寒悠悠的叹道。
“柳兄说的是。”蒙逍再度叹口气,摇摇头苦涩的说:“皇上,唉,皇上。”
“静观其变吧。”柳寒也很无奈,但还是安慰蒙逍,蒙逍忧心忡忡,摇头不已。
时间慢慢过去,没有多久,外面有了动静,柳寒一点不客气,拉开侧门便出去。
从午门那边过来一长队马车,这些马车可不是那种舒适漂亮的马车,而是拉货的马车,此刻马车上坐着的却是一个个穿着白色袍服的士子,这些士子有年青的也有年岁大的,穿着都差不多,白色的或蓝色的长袍,一个个都神情疲惫,无精打采。
“柳兄!”
柳寒闻声一看,却是厉岩。
“厉兄,你们这是?”柳寒看着那队马车,纳闷的问道。
马车走得并不快,车上的士子疲惫中带着愤懑,可没有人对禁军将士恶言相向,也没人故意挑衅禁军将士。
“送城外。”厉岩神情古怪,柳寒看着他的表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送到城外去作什么,蒙逍脸色煞白,喃喃道:“送城外?这,这不至于吧,这不就是叩宫上疏吗,这么多人.....”
柳寒开始还不明白,随即神情大变,大晋有两个刑场,一个在外城,叫南市口;另一个是城外,城北三道岗,又称乱葬岗,这里是一遍乱坟。
“不是去三道岗,”厉岩笑了,随后摇头说:“皇上的意思是拉到城外放了。”
柳寒目瞪口呆,蒙逍也傻了,俩人面面相觑,怔了半响,几乎同时叫道:“好主意!好主意!”
厉岩呵呵一笑,看到队伍走远了,冲柳寒抱拳说:“柳兄,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柳寒没说话,抱拳送行,蒙逍深吸口气,明显能感到他轻松了不少,柳寒也觉着此策挺好,这样解决还算和平,没有流血,而且也表达了皇上的决心。
6续的车队过来,每辆车上都有四五个士子,这些士子也没捆绑,两边有禁军士兵押车,士子们很沉默,少数几个也在骂骂咧咧,可禁军士兵也不理会,过去几十辆车,柳寒俩人也就看到七八个士子被捆着,其他人都没被捆绑。
“这事总算可以过去了。”蒙逍长长舒口气,柳寒却没什么表示,良久才微微点头。
但柳寒心里却以为然,这次事件之后,皇帝对尚书台肯定要作番调整,那时又是一番争夺。
延平郡王和阎智在午后才回来,延平郡王神情略微有些疲惫,看到柳寒和蒙逍将度支曹守得挺好,他略微夸奖两句,然后便进屋休息,阎智依旧是那样平静,随意打个招呼,然后便回到他的办事房。
在他们俩人回来后,柳寒下令解除戒严,除了库房那照旧外,其他回去休息,特别是昨晚值班的士兵,下午一律休息。
士兵们也轻松下来,喧闹着回到营房,柳寒转身进屋,延平郡王疲倦的靠在椅子上,听到动静,抬头看是柳寒,起身靠在椅子上。
“王爷,明日是不是继续清欠?”柳寒问道。
延平郡王轻轻叹口气:“先休息两天,反正大头都拿下来了,先休息休息,这事闹得。”
柳寒听出他语气中隐隐有后悔之意,便笑了下说:“事情要都这样好做,那就太容易了,这事,说实话,王爷,当初提出来,卑职觉着能收回五成就算不错了,现在咱们收回来了七成,王爷,这已经是大功一件了,皇上就算一时不清楚,久了也会明白。”
延平郡王缓缓抬头,看着柳寒苦笑不已,摇头叹口道:“还求什么功劳,能全身而退就谢天谢地了。”
“王爷何必如此灰心,”柳寒上前数步,走到桌前,给延平郡王倒了杯茶,微微笑道:“这些家伙,怎么连茶都不知道上。”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唉,我想清净一会。”延平郡王神情非常沮丧,虽然最后皇帝没有使用武力驱逐,可将士子抬出去,扔到城外,这主意是薛泌出的,这个策略让皇帝一举脱困,薛泌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更重了。
延平郡王的沮丧不是因为清欠受到抗议,而是因他已经意识到,皇帝在此后将改组尚书台,现在尚书台五大臣,必定有人离去,也必定有人补入,在他看来,皇上就算动尚书台,也不会将五大臣全部出缺,最多也就动两个,现在看来,蓬柱必定入尚书台,而薛泌已经领先于他。
“王爷,有时候暂时让一步也不是什么坏事。”柳寒笑了下,随即抱拳说道:“王爷,既然明天没什么事,卑职要请假,家里有些事要处理。”
延平郡王眉头微皱,看着柳寒,迟疑半响问道:“最多也就两天,两天之后,清欠说不定就要接着干,两天时间还不够你到浚仪。”
“没想那么远,”柳寒笑了下说:“就家里的生意出了点状况,需要我去处理下。”
延平郡王摇头苦笑,长叹道:“本王还真有点羡慕你,唉,我说你也是,干嘛到禁军,你是要钱有钱,三篇震帝都,士林中名声在外,要出仕,也用不着走禁军这条路。”
“嘿嘿,”柳寒干笑两声,柳动已经在家准备,不过能准备成什么样,他不清楚,若能请假,那是最好。
“王爷,这出仕,要参加品鉴,以小将的出身,恐怕拿不到好的品鉴,倒不如走禁军这条路,简单,直接。”柳寒一点不回避,直接抛出自己的问题,按照现在这个品鉴方式,他的确拿不到好的品鉴,能到中品就不错了,出仕,恐怕还不如在禁军中当个队正。
延平郡王看着他,柳寒也沉默不言,俩人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延平郡王才点头:“好吧,两天,只有两天。”
“多谢王爷。”柳寒高兴的抱拳施礼,转身出去,延平郡王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很是复杂。
柳寒回到营房,将程甲彭余等几个军管叫过来,告诉他们,自己将休假两天,他们在曹内还是按老方式布防,晚上,军官带队巡查。
“不要以为事情解决了,就没事了,”柳寒神情严肃:“这些士子,有那么一两个疯狂的,偷跑进来,点上那么一把火,咱们就大了,老子估计要配凉州,你们估计就是掉脑袋。”
程甲彭余等人无比凛然,柳寒不是吓唬他们,这种事要是真的生了,结局与这差不了多少,柳寒要被配很难,他有钱,可以用钱赎罪。
安置好护卫工作后,柳寒才离开度支曹,在路边叫了辆马车,出了内城不久,他便让马车拐进小巷,然后给了十两银子给车夫,让车夫向前走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内不许停,也不许回头,半个时辰后,随便他作什么。
车夫看着手上的银子,点头答应,马车继续向前,车夫绕了半个东城区,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回头一看,车厢里已经空空如也,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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