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了联络之法后,柳寒向秦王告辞,秦王也没挽留,含笑目送他离开,待柳寒的身影在绿树丛中消失后,笑容才渐渐消失,浮起一层忧色。
过了会,有卫士过来报告,柳寒一行人已经离开了。
“怎么样?”秦王问道。
此时周围再无他人,只有山羊胡,所以问的自然是山羊胡,王扑。
山羊胡王扑没有立刻开口,目光有些疑惑,似乎有难解的问题困扰于心,秦王也没催,反倒坐下,好整以暇的接着喝茶。
“难说,不过,.。,我要胜,很难。”
话说得很迟疑为难,但不委婉,很直接,王扑的意思很明白,这人的修为看不透,毕竟没出手,但感觉很高,直觉上要战胜他很难。
王扑是秦王招揽的,具有九品巅峰实力的武师,换句话说,柳寒的修为可能已经突破武师,进入宗师境界,要么也在九品巅峰上。
秦王露出欣慰之色,这一万两,值!
将茶杯放下,起身,没有离去,而是走到草屋前,推开了草屋的门。
从外面看,草屋有些衰败,陈旧,有些发黑的门,窗纸陈旧发黄,屋檐的一角还有个燕子筑的巢,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这草屋都是那样陈旧,就像数十年没人整理过一样。
可推开门,草屋里面却整洁异常,地面一尘不染,光亮如新,屋里没有家具,只在中间有张小桌,一个蓝袍白须老人一手支着下颌,一手把玩着茶杯,若有所思的盯着地面,推门进来的秦王就象从外面刮进来的风,没有一丝在意。
秦王似乎对老人狷介的姿态已经习以为常,也不言语,径直在老人对面盘膝坐下,伸手先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起来。
过了一会,老人脸上露出笑容:“此子有趣,收服之后,可以大用。”
秦王端起茶杯正往嘴边送,闻言稍稍迟疑才将茶杯送到嘴边,轻轻抿了口,白须老人轻轻叹口气:“此子很倔,心思也颇为灵动,见王爷便言利益,实际是想与王爷保持距离。”
秦王默默的点点头,这一点他刚才便想到了,柳寒上来便言利益,言辞虽谦卑,可实际却是寸步不让,与他讨价还价,一点不顾忌他的王爷身份。
“那,是不是孤王冒失了,不该给他长乐令。”秦王说着便有些心烦,当年读太祖实录,心中羡慕,太祖麾下有那么多谋臣猛将,大军所向,挡者披靡,可自己怎么才能有这样的谋臣猛将呢?
谋臣,自己征辟了峦玄,但峦玄长于公务,乃政务高手,而真正能提纲挈领的只有面前这位白须老人,白庸;白庸名为庸,实际则外狷内明,出身河东白家,贤名不显,可胸有沟壑,实乃大才,他偶然得知,亲自前去拜其为师,对其所谋之策,无不尊从。
“给得好,”白庸露出笑容:“一块长乐令,没什么大不了,管不了政也管不了军,没什么。”
闻此言,秦王略感安心,白庸又说:“帝都现在波云诡谲,这样一个人正合适,不过,咱们在帝都的人不可全部透露给他,这种贪利小人,不可全信。”
“先生说得是。”秦王点点头,轻轻松口气,随即面露忧色:“昨夜收到宫里的急递,负责雅文阁的一个小太监被穆公公下令打死了。”
雅文阁,帝都深宫中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目前却聚集了全天下的目光,传言病重的皇帝便住在这里,朝中各方势力每天想方设法从这里探听消息。
但雅文阁却透不出一丝消息,连皇后都进不去,在里面服侍的太监是穆公公亲自安排的,秦王的母亲严贵妃根本拿不到一点消息,不过昨天贵妃传来消息,雅文阁里的一个小太监被穆公公下令杖毙。
“看来有人是按耐不住了。”白庸神情轻蔑,秦王叹口气:“父皇身体欠安,这些人不知让他老人家安心却依旧在争权夺利,真是该杀!”
“杀是杀不完的,”白庸眉头微蹙:“圣人有言,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为人君者,坐垂九重,称孤道寡,下面的群臣有多少是真正的忠臣,有多少是献媚求权,人君当自体察,明了于心。
明了于心,并非废黜他们,而是各有其用,何为明君?将该用之人用在该用之处。”
白庸这段话带上了几分教训的语气,秦王不但没生气,相反神情恭敬的施礼:“多谢先生提醒,本王当铭记于心。”
白庸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端起茶杯悠然的喝了口茶。
在秦王看来,柳寒是他还没完全收服的属官,可在柳寒看来,他与秦王不过是合作关系,当然这种合作不过非常浅。
老黄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提醒秦王恐怕是不甘寂寞,秦王毕竟是皇帝的第三子,比太子还大,只是其母非皇后,所以才不得立为太子,今儿弄这么一出,恐怕也是心有不甘。
柳寒倒无所谓,大言不惭的宣称:“如果秦王真想夺嫡,我还真愿做个从龙之臣,如此查那家伙不是更容易,然后调集虎贲卫斩尽杀绝,有什么不好,可惜,这秦王最多也就是个藩王,太子的地位看上去不稳,实际上,只要皇后在,太子就稳如泰山。”
对于前者,老黄表示怀疑,对于后者,老黄表示认可。关于太子的流言很多,可太子毕竟正名这么长时间,朝廷上下都认可,无重大过失,即便皇帝也无法轻易废黜,更何况太子还有母家的强力支持。齐王要想登上大位,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不管怎么说,瀚海商社得到了秦王的保护,长安便用不着他费心了,他把与秦王的关系秘密告诉了钱明和柳水。
“以后长安店有什么麻烦可以去找秦王,但小事不要去找他,除非卖不过去的坎,明白没有!”
钱明和柳水都有点傻了,柳水倒无所谓,钱明很快反应过来,他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危险和机会,柳寒看出了他的疑虑,便告诉他,一切以自己为主。
“秦王若要银子,你们不要给,让他到帝都找我。”柳寒郑重强调,钱明点点头,柳寒又告诉钱明,柳山要将城外的庄子建成坞堡,这是他们这两年的首要任务。
“这个坞堡就叫三江堡,两江变一江,货通全雍,抵达大河,可通并州,甚至直达帝都,”柳寒说得有些兴奋,这地点太妙了,他不知道这毕良是怎么忽悠原庄主的,怎么将这庄子给买下来的。
又想起毕良,不由又想起杨秋来,按照行程计算,杨秋在这两天便该到了,于是又问了下有没有杨秋的消息,钱明摇摇头,商队一出去就如撒出去的鹰,家里人只能等他们飞回来。
“老爷,这长安店的掌柜还是由杨秋来作吧。”钱明再度提起。
如果以前柳寒还考虑过杨秋的话,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这长安店不能交给杨秋,只能是钱明。有了秦王的支持,长安店势必快速发展,而长安店的地位也就越发重要,西要支持凉州,东要支持帝都,这长安店的掌柜要处理更加复杂的情况,杨秋根本无此能力,只有钱明,或者将凉州的老王掌柜调回,而杨秋可以出任二掌柜。
柳寒将其中的厉害告诉钱明,钱明也就明白了,不再推辞,柳寒最后告诉他,如果他不干,或者干不好,那就从凉州调老王掌柜过来,而他则到南海开辟新区。
钱明急忙保证,一定将长安店经营好,绝不辜负柳寒的信任。
“除了三江堡,如果,我说的是在不影响三江堡建设的情况下,”钱明点头表示明白,柳寒接着说:“如果,熊栖山附近若有坞堡卖,一定要买下来,若有山卖,也一定要买下来。”
此言一出,不但钱明,而且连老黄都不明白,这买坞堡倒还好说,买山作什么?柳寒笑了笑,也不解释,只是让他们照办便行。
第二天便是约定的结亲之日,柳寒带着柳铁到芷兰院,院里早已经准备好了,到处张灯结彩,就像真的办喜事似的,柳寒告诉妈妈,他到长安没多久,所以也没什么亲戚,要说朋友,犀锋算一个,可那天犀锋的态度,再请他来不合适。
柳寒这番解释,不但没让妈妈生气,相反妈妈倒很高兴。这青楼妓院里,花钱的就是大爷,别说不请亲朋好友,有种极品甚至自己都不到场,来顶轿子将人抬回去便行了。
绿竹姑娘穿着大红嫁衣,盖着蒙头,柳寒还不得不陪着演戏,绿竹冲着妈妈三叩首,算是答谢养育之恩,辞别院子,众姐妹在边上吹吹打打,使劲热闹,柳寒干脆也大方了下,再给妈妈添上了三百两银子的银票。
要说这妈妈还挺讲信用,居然真的准备了两千多两银子的嫁妆,雇了三部大车拉着,沿途吹吹打打的送到客店中。这倒让柳寒有些傻了,客店里什么都没准备,空荡荡的,除了老黄外,其他什么人没有。
店掌柜和小二先是傻了,后来打听是芷兰院的红姐儿,立刻大喜,红姐儿出阁到客店,这在长安城还是首次,过了今天,小客店势必名声大涨,顾客盈门。
柳寒不知道该怎么忙,老黄倒是知道,他也不着急,让店掌柜和小二准备些茶水,又让柳寒拿些银钱上次给轿夫和车夫,按照成亲的礼仪,让喜娘将绿竹扶进来。
不过,到底不是娶媳妇,所有仪式到此为止,绿竹进了屋便结束了,拜堂什么的自然没有。
“行了,你也别苦着张脸了,小丫头还挺水灵,”老黄看着柳寒一张冷脸,忍不住低声打趣,柳寒已经将绿竹身上的疑点都告诉他了,老黄的意见是干脆转手卖掉就行了,可柳寒却觉着不妥,至少就无法查清,这绿竹背后是什么人。
“下午送她去庄园,让天娜她们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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