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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什么大小姐,你得叫侧福晋!你们大小姐已是嘉亲王侧福晋,身份何其尊贵,你这奴才怎能无礼?”车夫对这看门的马脸仆人大声恕斥,这厮居然敢说自己是骗子?只是话说出了才有些儿后悔,自己再是王府车夫,这仆人可是侧福晋的家奴啊!
“是,是,奴才知罪!奴才知罪,请侧福晋开恩!”马脸仆人已被吓到跪在地上求着饶。天啊,今儿个可算是惹到祸了,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若眉峨眉深颦,红润双唇轻轻咬出一排牙印:“死奴才,我没功夫与你啰嗦。自个儿去面壁反省!”
说完又吩咐车夫先行回去,看着时辰来接自己回府,又让跟着来的两个丫头与婆子把东西带上径往内院走去。
马脸仆人见若眉并未发很大的火,小心把门关了躲到角落里去。
这尚书府此时与平日大有不同。从大门走到内院竟只有几个仆人丫头在院里做事,也未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侧福晋,是不是尚书大人并不在府里?刚才听那看门仆人说尚书大人并不在府里。”扶着若眉的小丫头子颇为机灵,见这尚书府里似主人不在家。
若眉也起了疑惑,明眸暗扫着尚书府,随口应了小丫头一声,心底心思百般轮转:明儿就是五月节,这恭阿拉不在府里准备过节,跑到哪里去了?
只见院里各个仆人丫头,倒是训练有素,见到若眉只是按例行礼请安,并不多问。
若眉带着穿过影壁,行过内院,转过游廊直接进入尚书府正厅。
正厅里只有两个婆子并两个丫头正作打扫,一片寂静无声。连平日里福晋身边的家奴也没见着身影。
“见过侧福晋。侧福晋怎的今日回来?可不巧呢,老爷去了福晋长兄处,要明日才回来过节。侧福晋,要不奴婢让人去福晋长兄那里请老爷回来?”一个婆子穿着二等仆人服色,极知规矩给若眉行礼,带着几分猜测几分遗憾说到。
“不必了,王爷特恩我今儿回府只能呆上片刻。就不去劳烦阿玛了。我自回房休息,你们仍做你们的事,不必过来侍候。”若眉一听恭阿拉真不在家,虽是松了一口气,却是带着失望担心,他们不在,自己可会见到爹?
那婆子倒也乖觉,任着若眉往内堂走去。
若眉行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对跟着自己来的丫头婆子说到:“你们不必跟着我了。这里我熟得很,你们也累了,就在府里随便逛逛,休息会子。”
先前儿回话婆子忙走了过来,堆着笑脸招呼那几个丫头婆子,并叫人来把她们手里的东西接过。
那几个做着事儿的丫头把跟着若眉来的人手里之物接过,若眉看见那个绵宁送给自己的小坛,心念一动拿了过来。
见从王府里跟来的人已有安顿,若眉捧着那个小坛独自往内堂里走去。凭着记忆若眉来到两次见到爹的那个房间,希望能在这里见到爹。
走到那房间门前,若眉略停一下,深吸一口气正要推门,却听到里面似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房间里争吵。若眉收了脚步眸底闪过迟疑,伸出的手缓缓收回,想先听听是个什么情形。
“老不死的东西,给你脸不要脸!吃,给我吃!不吃完今儿没完!吃!”一个女子声音响在房间里,带着恶狠之意,似乎正在发火。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已经一把年纪了,经不起这般折腾呀!不看在我女儿的份上,也求你看在我年老体弱的份上饶我一回吧!”在女子说完话之后,另一老者声音响起,透着深深的害怕与祈求。
若眉只觉心头如大石压过,这求饶之人声音正是爹的声音!爹怎么会向一个女子求饶?那女子想做什么?若眉不及思考,一手拿着小坛伸手推门而入。
而那个恶狠女子之声再次响起,字字不拉落入若眉耳里:“老东西,给你吃东西是抬举你!若是依得我,早就把你给弄死算了!哼,饶过你,你女儿打我的时候可想过有这一天?”
房间房门被若眉突然推开,跃入若眉眼帘的一幕让若眉清亮的眸立时蓄满水雾,饱满双唇霎时变得苍白。若眉把手里小坛随手往房间桌上一放,玉手一翻,指尖颤抖着指着房里一个女子。
“你,你怎可如此对他?你这个该死的奴婢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爹!”若眉走进两步,一手扶住房间里老者,一手仍是指着房里女子。这房间里的老者正是若眉日思夜想的爹。此时正颤着身子缩在一张椅子之旁,凄老面容布满担心受怕,见若眉出现,顿时老泪纵横。
那房里怒骂的女子见若眉竟在此时出现,一时吓得呆了,手里的东西也砰然落地:几个圆圆东西也随之滚落在地。
“爹,你受苦了啊!女儿对不住你!若不是今日突然回来,女儿怎么也想不到爹在这里受着这样的苦!”若眉把父亲扶到椅子坐下,转过身子,两道寒冽目光死死盯住目瞪口呆的女子。
若眉老父只是不住擦着眼角,仍是一副害怕模样。
“好啊,乌兰,原来你竟是这般歹毒心肠!你这般对我父亲只怕不是一日两日了吧?他年事已高,与你又无仇怨,你为何要如此对他?”若眉认出这个恶狠女子正是回门那日主动要求留下的乌兰,原来她主动留下竟是为了折磨父亲!
“侧,侧福晋,你怎么现在来了?”乌兰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悄悄用脚把落上地上之物给划拉到另一边。
“你不必做那些小动作!我已把你给我父亲吃的东西都看了个清楚!并且听到你所说的话!”若眉轻轻拍了两下爹的手,站直身子怒意冲天。
乌兰万万想不到若眉会在此时回府,并把自己所作一切都看了去。这个侧福晋虽是假的尚书千金,可是是货真价实的嘉亲王侧福晋!若是她怒气不平,那后果可不是自己能承担的。
“侧福晋恕罪!奴婢是浑吃了猪油蒙了心,一时作出此般下作之事来!侧福晋恕罪,老大爷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奴婢一定会把老太爷好好供着,再也不敢生出半分其他心思!”乌兰缓过神,忙忙跪下请罪。心中只是暗暗叫苦,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是存心与我过不去吗?
若眉凤目流转,已是瞥见从乌兰手里落滚在地上之物,那是几个已经长了绿毛的包子。
轻移莲步,玉足轻轻踢在那些包子之上,只见不光是有绿毛,甚至还能闻到一阵作呕的腐臭之气。
“你刚才就是逼着我爹吃这个是吗?”若眉目光转及跪着的乌兰,脸色儿平缓了下去,只是这声音冷如三九寒冰,似要把乌兰打入无底深潭。
“这,侧福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求侧福晋原谅!”乌兰自知若眉性子并是如她表面那般柔弱,一旦真发起火来那可不得了,只是拼命求着饶。
“原谅?哼。爹,平日里是否她也是这般对你?除了她还有谁会这样对你?”若眉竭力压下心头怒火,此时自己单身一人在这房间里,若是这丫头起了什么坏心,只怕难防。
“丽,哦不侧福晋,我没事。真没事,我能再看到你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你瘦了,你现在在王府里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王爷疼不疼你?”若眉老父已有许久没见到若眉,此时并不想着自己这些日子所委屈,而是颤颤巍巍伸出布满意老茧枯瘦老手,拉着若眉手仔细看着若眉。
若眉眸里水雾再次化成莹珠串串而落,哽咽说到:“爹,女儿很好。在王府里也很好,王爷很疼我。今儿就是王爷特恩我可以回来看看爹爹。只是没想到我到这里却看到这一幕!”
说到后面两句,已是咬牙不已,再次走到乌兰身前。
“你要我原谅你?我不知道我没在这里的时候,你还做了什么虐待我爹的事!今儿是我看着了,那我没看着的时候呢?”若眉清冷声音如同千年老井寒凉冰水,不但没有一丝儿温度,更是让乌兰冷得彻骨。
乌兰只觉面前若眉寒气逼人,自己大有坚持不住之意。可嘴里还是一个劲儿求饶。
“好,今儿我把这一切都看到了,你也无话可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王府里甚少回来便可这样对待我爹?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在王府里有着侧福晋之位,如今正得盛宠。今儿我可以突然回来,明儿后儿我更是可以随时要恭阿拉处理两个该死的奴婢!”若眉略低下身子,粉脸之上全是对乌兰不屑,字字句句深深敲打在乌兰心头。
乌兰“啊”了一声,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坐着。怎么会这样?她的性儿不是不与人争宠,只愿过与世无争的日子吗?怎么又会得到嘉亲王盛宠?这下可完了,从那日回门回府到现在,自己可没少欺负这老头儿,有时还会让后回来的宁儿也欺负几下,若是这老头儿现在把一切都与这个侧福晋说了,那自己真就完了。
“女儿,不要这样。爹很好,真的。爹只是想你,不知道你在王府过得好不好。爹现在知道你过得很好,爹也放心了。她虽然是有时凶了一些,也还没对爹怎么样,只是吃的东西差了些罢了。”若眉父亲见若眉发了极狠话儿,担心若是与尚书府里的人撕破脸皮,若眉身份拆穿对她不利。
若眉哪里会信爹的话,一字一顿对乌兰说到:“你既是这么喜欢折磨我爹,让他吃那样猪狗不如的东西,看来你也喜欢这些你自己选的食物。这样吧,你把这些包子都一个不剩的吃下去,我或可考虑饶你一次。”
看着地上那些让人作呕的长着绿毛发着腐臭的包子,乌兰的脸顿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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