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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绵宁来到这红香阁里海棠最艳之处,若眉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这些“姐姐妹妹”的称呼实在让她感觉别扭,自己才年方十六,那里头最年轻的苏氏却已是二十出头,还得叫她“妹妹”。
瞧着与这些侧福晋庶福晋远了些,若眉这才荡开一抹笑容,玉手轻轻在自己跟前的绵宁鼻头一点:“世子大人,别人都不邀,独独邀我来赏花,你不怕别的福晋多了心去?”
绵宁早就把小平子打发开了,漂亮的眸快速扫了一圈那些坐在圆桌边说笑的女子,一手按着若眉点过的鼻头:“若,若眉。你,你能不生气吗?”
看着若眉温柔淡雅的神情,闻着她气若幽兰的香味,绵宁只觉全身都酥了,说话也结巴了起来。甚至不知道,一片红云已悄然飞上他的脸。
若眉美眸微眯,有些不解的看着绵宁。心下颇有疑惑,怎的他还真的直呼自己名字?而且她并不知道绵宁所指的生气是为何事:“世子,你怎么这样说?”
绵宁看着眼前这如出尘仙子一般的若眉,声音更低了,竟带着些扭捏:“我额娘这般对你,你能不生气吗?我替额娘给你道歉。”
若眉这才明白,敢情这个世子是替福晋道歉来了。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缓缓道到:“世子,你不必如此。福晋并不是有心为难于我,而且这也与世子无关。”
这如清泉般的声音,轻轻叩着绵宁的心弦。眼前女子清丽如莲,高雅如梅,让他心口有如小鹿乱撞一般。呆了一呆,鼓起勇气说到:“若眉,你能叫我名字吗?没人的时候,我叫你若眉你叫我绵宁好不好?”
这话有些出若眉意料之外,这世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真是让她有些想不通。莫不是这孩子长久以来在王府里没有玩伴,觉得自己年小可以在一起说说话儿?若眉并未深想微笑着点头:“好啊。不过,世子要记得,这些话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绵宁见若眉答允了,喜不自胜。看着若眉唇角轻轻弯起,凤眸水波好似溢出水来一般,说不出的清新婉约,绵宁的心猛的一跳。
“你还叫我世子?”绵宁不敢看若眉那盈盈双目,目光转及身边海棠,带着几分撒娇说到。
“行,绵宁。记住了,这些话可不能让别人听了去了。”若眉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犹如美玉一般可爱,也许这王府里纯真之人就是这孩子了吧。
“知道了。这高佳氏这里的花儿是王府里最好的,我带你去那里看看。”绵宁满心里都是欢喜,她这样叫自己的名字,真是好听。却没发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几道不解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身影。
绵宁显然对高佳氏这里很熟悉,带着若眉从院里转了两转,来到两株山茶前。
原来这红香阁竟是如此之大。若眉虽没有在福晋那桂兰院细细逛过,忖其一二也知那桂兰院是王府里最大之院所,哪知这红香阁只是这前院就可与桂兰院相较一二。
只不过是随着绵宁转了两转,便只能隐约看到在那正院里坐着的福晋身影。
“若眉,这便是这红香阁里最好的山茶,王府里就数这两株最好看。你看,这是十八学士,这是状元红。可惜只是还未全开。”绵宁指着眼前两株花树。
若眉细细看了一回,果是花中上品。那十八学士名不虚传,虽是还未开全,却是朵朵娇艳,花苞全身泛着粉色,说不出的清丽高贵。
“看来高佳庶福晋对花儿可是很喜爱呢。只是这茶花多以黄土或是红土培之,这一般的土壤有些委屈了这山茶。”若眉略一低头,看见这山茶所培之土仍是京城一般土壤,颇有可惜。
“若眉你怎么知道?”绵宁眼里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若眉对花还有如此了解。
“你看,这茶花为什么只是含苞欲放,而开的的这几朵却是淡粉之色,全无深一些的颜色?是因为这茶花对土极为讲究,且这十八学士乃是云南最为名贵之花种,须得适应它的土壤才能适应它们生长。”若眉低下身子,轻轻捻了一小点土给绵宁看。
绵宁一看这土虽是用了极好的花肥,却真如若眉所:说只是一般黑土,并非黄土或是其他的土。
“你再看看这叶,现下才转四月,想来高佳庶福晋在寒冬的时候给这花施过肥了吧?茶花性娇,这冬季可不能施以花肥,所以这叶儿才会略带黄色。”若眉见绵宁只是看着自己,一副不解的样子,继续与他说着。
绵宁并不懂这些,听若眉娓娓道来,心下却是说不出的欢喜:她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若眉见绵宁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盯着自己手里拉着的叶看,唇边禁不住勾起一抹笑意,放开手中之叶,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世子大人,你出什么神呢?”若眉轻弯下腰,对着这个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少年说道。
“你可真厉害。听说你是尚书府的千金,不但多才多艺,没想到你还懂花呀!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绵宁黑眸正对上若眉那清亮眼神,她星辰般的双目让他心神荡了一荡。
若眉唇边的笑容慢慢淡下,怅然若失的只是看着那状元红。曾几何时,她的小小院前也有这么一株美丽的花儿,还有那慈祥的娘亲与她一起给花浇水,与她讲着花儿。
“看来尚书府出来的千金果是博学多才,本王这才知道原来高佳氏糟蹋了这花。”突然嘉亲王的声音在绵宁与若眉身后响起。
绵宁一回头,正看到嘉亲王与福晋并肩站着,吃了一吓忙忙请安。
若眉亦是吃惊不小,暗想嘉亲王是何时来的,可把她与绵宁说的话都听了去?也忙行礼请安。
“都起来吧。本王只是想着先来看看这十八学士可曾开花了,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侧福晋为绵宁说与细因。真是让本王耳目一新。”嘉亲王话语平和,却带着对若眉的赞赏。
福晋却是一语不发,冷眼看着若眉。
她今儿让高佳氏设下这赏花宴,没曾想王爷中午时分来自己这里知道这事,来了兴致说下午也要来瞧瞧。心里高兴,打扮妥了到书房迎了王爷一起来红香院。哪知王爷一来并不先去院前,想先来看看昨日未曾开的花开了没有,却听到这新来的侧福晋与绵宁说的那些花土的话。
“王爷谬赞。”若眉站起身子,头微低下。却感到两道寒刀一样的目光狠狠剜过自己脸面。悄悄看去,正是跟在福晋身后的桂嬷嬷,桔皮老脸毫不掩饰一脸憎晋,三角老眼斜盯着自己。
“若眉看来对花很是有研究。与本王来看看这海棠。”嘉亲王赞赏语气更浓,竟直呼了若眉名字,让若眉心里一颤。福晋眼底更是寒意尽现,由桂嬷嬷扶着的手抖了两抖。
而绵宁眼神却黯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自己阿玛叫若眉名字,他竟是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一般。
“绵宁,你怎么会在这里?”嘉亲王已向前走去,若眉只得跟在他身侧。福晋却没有跟着走上去,压下心头不快,有些奇怪怎么绵宁会与这侧福晋在一起。
“额娘,我比你们早来。左右无事,我就来看看花。”绵宁眼睛只是看着走在前面的若眉身影。她身量纤纤,婀娜婷婷,真如仙女一般扣人心弦。
“哦。你少与那狐狸精在一起!那狐媚子年纪不大,勾引男人的本事倒不小!”福晋耳边还响着嘉亲王那声“若眉”,自己是嫡福晋,王爷与自己多年夫妻,也从未叫过自己闺名,叫她心里如果能痛快?
“福晋不必生气。我看那狐媚子不过是一时得宠罢了,过两天新来的庶福晋就到了,看到时候她还得不得意!”桂嬷嬷看着福晋脸色,知她心里不痛快低声安慰到。
哪知福晋一听桂嬷嬷这话,不但没有些安慰意味,反而停下脚步,恨恨的看着桂嬷嬷。
“桂嬷嬷,看来你很想这王府里的主子越来越多啊!要是有一天,多得连我这个正主都无安身之地了,桂嬷嬷你是不是可以选一个高枝儿去了!”福晋并不在意绵宁在身边听着这些,相反的,她还希望儿子明白,额娘在这个府里是多么的不容易。
桂嬷嬷这才明白自己失言了,哪里有为人妻喜欢自己夫君身边女人越来越多?老脸挤出一丝勉强的笑,扭头看看绵宁似不在意她们的话,这才再压低了声音请罪。
“福晋,奴婢知错了。福晋不必生气,奴婢的心福晋还不知道吗?奴婢心里只有福晋一个主子,绝无二心!这王府里除了王爷,福晋才是主子!奴婢看得真真儿的,王爷与福晋才是伉俪情深,再说福晋是皇上亲选的福晋,别的狐狸精哪里比得上!”桂嬷嬷声音里全是讨好,看着福晋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才松了一口气。
“行了,你说的这些都是安慰我罢了。你看看王爷什么时候对我这般亲热过?”福晋似在与桂嬷嬷说着话,那双饱含着恨意的目光紧紧的摄着前面那个苗条的身影。
绵宁对桂嬷嬷与额娘的对话并不在意,这些话他听得太多,已是不耐烦。他只是看着阿玛与若眉的身影出神,什么时候,自己才能与若眉这样走在一起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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