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祖听得汗流浃背,慌忙施礼道:“请大师作法,为本县府第除去煞气,消灾解难,本县定有重谢。”
姜楷抚须道:“无奈还差几样法器,贫道这就出城去取,明日再来作法。”孔胤祖生怕姜楷跑了,扯住他的衣袖,急切地说道:“大师可不能走,让徒弟们去取即可。”姜楷装出为难的样子,忧道:“夜晚城门关闭,我的徒弟也进不来。”
孔胤祖脸上顿显神气活现的表情,趾高气昂地说道:“本县就是吴江城的天,我给你一支令箭,任何时候出入城门都不会受阻。”当即让家丁拿来令箭,说道:“大师快派徒弟去取法器。”姜楷接过令箭,交给葛明,使个眼色,嘱咐道:“不要少了法器,快去快回!”
葛明小心收起令箭,急急走出府门,找到吴昜,报告了进入孔胤祖府弟之事。吴昜听罢大喜,仰天长笑道:“姜先生真乃神人也!”当即对行动重新进行了谋划,并派葛明马上出城。葛明出城后,找到隐蔽在城外的张三,招集了义军头领,讲了吴昜的布置,嘱咐众人做好战斗准备。
天黑后,吴江城里张灯结彩,盏盏灯笼各呈艳姿,夹杂着烟花爆竹,显得灯火辉煌。街道上人潮涌动,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在北城门楼上,十多个守卫清军士兵正在看着城内花灯。靠近城门处的空地上施放礼花,在空中燃爆后,烟花璀璨灿烂,如同瀑布一般慢慢倾泻下落,清兵们大声叫好。
礼花燃放过后,城下传来喊叫声。清兵向城下看去,只见有五人走来,却是葛明和义军士兵。葛明举起令箭,高声叫道:“知县大人差我等出城办事,现需回城向大人复命,请打开门放我们进城。”
清兵不敢怠慢,放下绳子,说道:“你们把令箭绑到绳子上,我们验明无误后,立马打开城门。”葛明把令箭绑到绳子上,清兵拉上城墙检查后,掷于城下,大声喊道:“各位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开门。”
葛明收起令箭,与义军士兵来到门前。当清兵打开城门后,葛明和义军士兵快步进入城门,杀死正要关门的清兵。藏在黑影中的义军士兵们迅疾冲出,齐向清兵杀去。在城门内亦冲出五十多个义军士兵,内外夹击,干净利落地干掉守卫城门的清兵。城外义军大队人马迅速入城,如水银泻地一般撒向各处。
葛明没有耽搁,急忙来到知县孔胤祖府前,拿出令箭后,家丁们将他请入府中。此时,姜楷酒足饭饱,气定神闲,正在客厅高谈阔论。戚玉见姜楷身处龙潭虎穴,却临危不惧,不免暗暗赞叹。孔胤祖却愈来愈急,如坐针毡。家丁通报葛明进来,孔胤祖一跃而起,催道:“大师快作法事!要不然,本县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葛明推门进来,敲了下法器,说道:“先生,都准备好了,一切如期进行。”姜楷大喜,抽出七星宝剑,直指孔胤祖咽喉,嘿嘿笑道:“你的法事做晚了,今日便有血光之灾!”戚玉亦弹出拂尘铁锥,直指孔胤祖。带葛明进门的家丁刚要反抗,却被葛明用短剑刺死在地。孔胤祖吓得目瞪口呆,瘫坐在地上。
葛明扯下神算子招牌,取了铁棍,并把短剑插入棍中。姜楷见葛明把招牌扔在地上,喝道:“真是败家子!那是我吃饭的家什,快拾起来!”葛明不好意思地笑了,捡起招牌递给姜楷。姜楷把招牌揣到怀里,喜道:“我们这就押着狗官出去!”
三人手持利刃押着孔胤祖走到屋外,家丁们见状不敢乱动,只好在后尾随。来到门口,姜楷喝道:“打开大门!”家丁们犹豫不决。姜楷用宝剑抵住孔胤祖的脖子,孔胤祖忙道:“快开门!”家丁们只好打开大门,一百多名义军将士冲了进来。
吴昜越众而出,向姜楷深施一礼,激动地说道:“此次攻打吴江县城,全仗先生智谋!”姜楷急忙还礼道:“贫道可不敢当,此皆是吴大人指挥调度有方,将士用力。我军当乘胜追击,再去占了县衙,肃清各处残敌。”
吴昜凛然道:“兵贵神速,我军当趁敌慌乱之际,一鼓作气,占领县城。”义军将士们齐声答应,迅速向清军杀去。吴江城里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阵阵。百姓吓得仓惶逃回家,紧闭大门。清军却摸不着头脑,到处乱窜,悉被义军消灭。
近四更时,吴江城里归于宁静。吴昜令义军士兵严守城门等要地,召集头领到县衙议事。周瑞高兴地说道:“大人,在江浙明军普遍受挫的情况下,我军却攻取了县城,实属不易。”陈打生道:“咱们乘胜杀向苏州,若能取之,必能威震江南,天下英雄群起响应,把鞑子赶回老家。”夏完淳谨慎地说道:“我军不了解苏州军情,将士疲乏,还是等侦探清楚虚实再作打算。”张三道:“攻取个县城不容易,兄弟们先住在城里,享几日清福再说。”
吴昜摇了摇头,低头深思。戚玉用手掐了下葛明的胳膊,摆了摆手,葛明急忙说道:“大人,吴江城四面环敌,居危城不可守,江阴城的教训不可不防啊!”
吴昜点了点头,环视周围,看见姜楷正抚须微笑,急忙问道:“以姜先生之意,我军该当如何?”姜楷道:“大人命中离不开水,现时需趁苏州清虏没有发觉,立即收拾好财物,率兄弟们撤回太湖。”众头领见好不容易打下县城,竟然有些不舍。吴昜坚定地说道:“就依姜先生之言,让弟兄们把缴获的物质搬出,我军立即撤出县城。”
夏完淳道:“大人,义军离不开百姓的支持。在撤出时,要严明军纪,切不可抢掠百姓。”吴昜道:“各位头领约束手下,我军只杀汉奸,并没收其财产,休伤百姓。若有抢掠百姓者,严惩不贷!”众头领齐声答应,领令而去。
至天明时,义军将清军的粮食军械物资搬运一空,打开监狱,放出囚犯。吴昜又集合百姓,当众处死投降清廷的知县孔胤祖、县丞张允元等人。清军苏松提督吴胜兆得知消息后,自苏州统兵前来镇压时,义军已退回太湖,城内居民也大多逃走。
却说吴昜率军退回太湖后,用缴获的钱财奖赏将士,并大摆庆功宴。将士们大吃大喝,大吹大擂,气氛甚是热烈。吴昜亲自把盏,向姜楷敬酒,诚恳地说道:“吴某才疏学浅,此次能攻取吴江县城,先生可是出了大力。我敬先生一杯酒,一则感谢先生,二则还请先生多为义军出谋划策。”
姜楷喝干杯中酒,拱手道:“吴大人太过自谦,史阁部都敬重您的才能,贫道更是心悦诚服。以后若能用得着贫道的地方,即使赴汤蹈火,贫道亦是在所不辞。”众头领见姜楷立下大功,说话行事甚是有趣,纷纷向他敬酒。
过不多时,姜楷便喝得红光满面,醉意朦胧。葛明倒了碗醒酒汤,端了过来。姜楷接过醒酒汤,大口喝掉,又自己倒了杯酒。葛明急忙劝道:“姜叔叔,酒喝多了伤身。您已经喝得太多,不要再喝了。”姜楷站起身来,拍了下葛明的肩膀,微笑道:“这杯酒非喝不可!”端起酒杯,径直走到吴昜面前,郑重地说道:“吴大人,贫道敬您一杯酒!”
吴昜端起酒杯站了起来,说道:“谢谢先生!我们干了这杯酒。”碰了下酒杯,举杯就要喝下去。姜楷急忙拦住他,热切地说道:“贫道有要事相求,等说完事,再干杯亦不迟。”吴昜奇道:“先生为何如此客气?有事但说无妨,吴某一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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