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此次清剿曹县榆林军,损失了一千多人马,丢弃了大部分粮草辎重,大败而归。河道总督杨方兴甚是恼怒,处罚了领兵的副将,但亦不敢再轻举妄动。
却说曹县义军大获全胜后,各路头领带领人马返回驻地。任七和叶廷秀要领本部人马返回濮州,阎尔梅前来送行,问道:“叶大人打算一直在家乡抗清吗?”叶廷秀微笑道:“兵部侍郎解学龙推荐我任佥都御史,回濮州料理好家事后,就到南京赴任。”阎尔梅道:“祝贺叶大人复入朝堂。”
叶廷秀道:“方今天下大乱,以古古先生之才,当为国家之擎柱。现下大学士史可法督师扬州,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我到南京后,当力荐先生。”阎尔梅道:“谢谢叶大人!不过当下之急,还需结纳抗清义士,收复失地,为朝廷大军北上扫清道路。”
送走叶廷秀后,阎尔梅对葛明、戚玉说道:“你们先随我回沛县,咱们联络各路义军抗清,驱逐降清伪官,以待朝廷派军前来接收。”葛明气愤地说道:“这些原明官员先降顺、后降清,如同墙头草随风倒,毫无气节可言,早该驱之。”
阎尔梅道:“京师失陷后,沛县县令李正茂主动向大顺军示好,毁去大明年号告示。有个陈姓大顺将军来沛县巡逻,用绳子拴住李正茂,象牵狗一样把他牵到闹市,令其磕头。大顺军将领离开之时,李正茂还满面笑容,恭恭敬敬地送行。”葛明叹道:“此人向大顺军谄媚讨好,脸皮之厚可谓世所罕见,朝廷竟能让他为官一方。”
阎尔梅道:“大明朝廷吏治腐败,买官卖官成风,李正茂能当上县令亦不为怪。大顺军淮扬防御使武愫到达沛县,李正茂阿谀奉承,把沛县人的脸面尽皆丢尽。我扯碎其告示牌票,怒骂李正茂、武愫,武愫恼羞成怒,命人将我监禁,我遂作诗将其骂得体无完肤。”
戚玉闻言惊道:“阎先生如此痛骂,武愫怎能容忍得了您?”阎尔梅道:“武愫看了诗后,勃然大怒,命令手下杀我,手下连忙把我写的书函递了上去。”葛明惊道:“阎先生这是在火上浇油啊!”戚玉拍手道:“此举是劝说武愫,让他消气,不至于加害阎先生。”阎尔梅点头道:“武愫读罢书信,深受感动,立即写了回信,让人放我离开。”
葛明问道:“这个武愫后来怎样?”阎尔梅道:“李自成任命吕弼周为淮扬节度使,武愫为防御使,令招抚徐、沛。又任命董学礼领兵据宿迁,策应援助二人。三人上任不足整月,大明淮扬巡抚路振飞巧设奇计,擒住吕弼周、武愫,将董学礼驱逐出宿迁。后来处死吕弼周,把武愫装入槛车,送到南京处死。”葛明赞叹道:“当时人心浮动,大明北方官员大多望风投降,路大人却能守住淮扬,足见其才能卓著。”
阎尔梅道:“京师陷落后,路大人牢牢地守住淮安,虽然不能力挽狂澜,可是他采取的措施令人拍案叫绝。”戚玉赞道:“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路大人稳守淮扬,就能挡住大顺军过江。”葛明好奇地问道:“路大人采取了哪些策略?”
阎尔梅道:“路大人迅速戒严各地,肃清奸细,禁止人们造谣惑众,派兵分守要塞,阻挡大顺军进入淮扬。他还鼓励地方士绅招兵买马,并亲自设计练兵方案。组织淮安七十二坊各集义兵,每坊由两名生员负责操练,其中一人被授以‘社长’之职,负责城镇的夜间巡逻,并时刻枕戈待命。因而淮扬不但挡住了大顺军,而且还接纳了逃难来的朝廷官员和福、周、潞、崇四王。后来刘泽清、高杰率军南下,路大人素知二人军纪败坏,怕其祸害百姓,只是接济粮草,但禁止其军队入城,并派遣将领分守淮安周围要冲,防备其夺取扬州。他见天下无主,迅速致书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请伦序速立福王为帝,确是具有远见卓识。可惜史可法犹豫不决,坐失良机,以至四镇自恃拥立之功,不遵从号令,骄悍跋扈,争权夺利,挟制朝廷。”
葛明感叹道:“路大人以一已之力,保国护民,挽大厦于将倾。如此忠诚而杰出的英才,我们却无缘相见。”阎尔梅摇头道:“你很难再见到路大人了。”葛明惊问其故。
阎尔梅叹了口气,说道:“马士英当上首辅后,与阮大铖等人把持朝政,肆意布列私人,排斥异己。五月份,马士英欲使用亲信田仰,因而罢免了路振飞。路大人老母病丧,无家可归,只好居于苏州,现不知流落何处?”
戚玉皱眉道:“朝廷使用马士英、阮大铖这些奸臣,排斥路大人这些忠臣,江南岂不是亦岌岌可危?”
阎尔梅道:“为拯救大明江山,我曾披麻戴孝,拜见巡按御史王燮,请他领兵收复失地,提出减免税负、联合义军、北上抗清三条大计。可王大人虽表面上大加赞誉,内心却疑虑重重,迟迟不肯奏明朝廷。我亦明白,王大人之所以缄口不言,主要是害怕遭受马士英、阮大铖等奸臣陷害。”
戚玉叹道:“阎先生的计策确是当下最好的选择,若照此实施,则可收复中原,振兴大明。”葛明急道:“难道朝廷大臣都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坐以待毙吗?”阎尔梅笑道:“不幸之中有万幸,史阁部督师扬州,节制江北四镇,不日将派兵北上。”
“史阁部?”葛明、戚玉齐声询问道。阎尔梅笑道:“史阁部是指史可法。他是崇祯元年考中进士,授西安府推官,历任户部员外郎、郎中,后升任都御史,又总督漕运。去年七月任南京兵部尚书,参赞军务。福王登位后,拜史可法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人们便称他为‘史阁部’。朝廷令刘泽清、刘良佐、高杰、黄得功率部镇守江北,称为‘江北四镇’,以史阁部为兵部尚书,督师扬州。”
葛明问道:“史阁部督师扬州,是为了避开朝廷内部攻讦争斗吗?”阎尔梅笑道:“有这方面的原因,主要还是因拥立铸下大错,史阁部想办法竭力挽回,因而呈上‘敬陈第一紧急枢务事’的启本。他力主设立江北四镇,以拱卫南京,并通过议和为朝廷争得喘息之机,稳住根基,然后再占据徐州,进而夺取中原。”戚玉道:“徐州乃兵家必争之地,可谓夺取中原的跳板,确实需尽早图之。”
阎尔梅道:“徐州守令张成福已暗中投靠清虏,与河道总督杨方兴暗中勾结,只等清虏大军到来,立即献城投降。我已派义军监视张成福的动静,投书史阁部,劝其率大军北征。史阁部见到书信后,为我抗清救国之心所动,挥师挺进徐州。大军所到之处,沿途民众无不欢欣鼓舞,争相劳军。可是行至象山时,史阁部听说张成福降清,即驻留观望,惧而不前。”
戚玉摇头道:“如此畏首畏尾,如何能完成复兴大业?”葛明急忙说道:“兵贵神速,机不可失。阎先生当劝史阁部速进兵徐州,方能打他个措手不及。”阎尔梅微笑道:“我已想出个计策,若能成功,史阁部定然能派兵到徐州来。”葛明、戚玉齐声道:“请阎先生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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