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间!”戚玉轻启朱唇说道。李氏兄弟听罢,皆感到吃惊。李浃赞道:“戚姑娘如同诸葛亮一般,竟然能猜中阻止郭升出兵的计策。”
葛明骄傲地说道:“那当然,玉儿是女诸葛。”李涛不服气地问道:“郭升与李自成是同乡,深受其重用,恨不得效尽犬马之劳,以报知遇之恩,怎么肯抛弃到手的荣华富贵?”
戚玉微微一笑,答道:“李自成占领北京后,不知收买人心,只想着拷掠追饷,失去了士绅们的支持。再者军纪败坏,即使百姓亦不拥护。现今北有大清,南有大明,大顺军腹背受敌,朝不保夕。而郭升是明军降将,肯定能看到此层利害。若派个能言善辩之士游说,即使不能离间成功,亦能让他保持观望。”
李浃佩服得五体投地,赞叹不已,说道:“有个秀才豪侠仗义,才能堪比荆轲,主动提出去离间郭升。葛兄弟认识此人,并且还救过他。”葛明略为思索,急忙问道:“难道是何振先吗?”李涛点头道:“是他。”
李浃道:“流寇占领北京后,何振先痛心疾首,仰天涕泣,发誓要报君父之仇。十日前,他半夜潜入程先贞大人家中,正遇见卢世榷大人前来议事,便鼓动二人领头起义。二人皆忧心郭升大军,怕他派兵镇压起义。何振先主动提出去游说郭升,劝他起义自立。二位大人权衡利害,觉得若用此计,则起义当能成功,皆同意何振先的计策。”
李涛道:“何振先找到几个交好的秀才,激以大义,相约去离间郭升。秀才们热血沸腾,激于义愤,皆陪同何振先前往。走至半路时,这些秀才心生惧意,先后借故悄悄逃走,只剩何振先独自一人前行。抵达兖州后,何振先找到一名同乡大顺军官,请他帮助引见郭升。见面后,何振先即向郭升献计,劝他收买人心,举事脱离大顺军。听说郭升已采用何振先的计策,飞檄山东、河北各州县,要求停止拷掠追饷。德州城亦接到檄文,伪官没有抓捕卢世榷、赵继鼎、程先贞等士绅。”
李浃道:“听说李自成败退回北京,士绅们觉得机不可失,邀请我们连夜进城,明日就要举事。”
葛明问道:“如果德州起义的消息传到兖州,郭升岂不是要加害何先生吗?”李浃道:“何先生一旦计成,必然会设计脱身。”葛明稍感放心。
戚玉却想起另一件事,思道:“士绅们邀请李氏兄弟起义,难道唐和尚讲的十八子主神器是指这两人?不对,他们未曾与清茶门教有交往,应该另有其人。”
正说得入巷,李氏兄弟的表哥走进来,双手托着一个木托盘。把一盘烧饼、一盘牛肉、一盘烧鸡放在桌上,又给每人盛上一碗小米粥,说道:“快趁热吃。”便转身走了出去。
四人拿起筷子,不多时就把桌上的饭食一扫而光。李浃道:“天快亮了,我们先歇息片刻,待天明后再入城。”给戚玉安排了一间小屋,三个男人挤在一个大炕上。葛明又累又乏,躺在床上和衣而卧,马上进入了梦乡。
天明后,李浃叫醒三人,留下马匹、兵器,只带着随身包袱。葛明把短剑插入靴筒里,戚玉手持拂尘。四人来到德州城西城门时,城门已打开,百姓们拥挤着向城里走去。十多个大顺军士兵站在城门口,不时出声喝斥,维持着秩序,盘查行人。
葛明瞥见前方有个熟悉的身影,低声对戚玉说道:“前面大汉似是唐和尚。”戚玉点头道:“清茶门教来的人不少。”只见惠岸亦走过来,十多人陪着唐和尚挤在人群里,混入城中。
过了一盏茶时间,葛明、戚玉随李氏兄弟进入城内,遇到一个前来迎接的中年人,是程先贞府里的管家。他冲四人点点头,拱手道:“各位随我到府上。”便引四人穿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座府第。进入府门后,程先贞迎上前来,把四人请进客厅里坐下。
见到葛明,程先贞甚是惊喜,说道:“老夫前年被清茶门教绑架,多亏葛公子出手相救!”又问道:“葛公子怎么到了德州?”葛明便讲了进入北京,遇到大顺军攻破城,救出了张鹿征,戚玉却不幸染上瘟疫,以及到狼牙山治疗的经过。
程先贞听罢,急忙追问大顺军在京城里的行为。葛明便讲了所见所闻,由于亲身经历,讲得绘声绘色。
李浃愤然道:“我亦听说流寇杀人如麻,争相抢劫民财。”程先贞道:“李自成最初进入北京亦是严明军纪,可是下令拷掠追脏之后,便无法控制士卒,军纪日趋败坏。”李涛道:“各地流寇都在拷掠追脏,民怨沸腾,伪官治理已全无章法。”李浃道:“我们只要起事,各地必然能群起响应,驱逐大顺伪官,回归大明。”
正说话时,管家快步走进来,对程先贞说道:“老爷,卢大人请您到他府里议事。”程先贞站起身来,说道:“各位稍坐片刻,老夫到卢大人府上有要事相商。”嘱咐管家招待好众人后,便急匆匆地离开。
近正午,程先贞返回府里。李浃焦急地问道:“程大人,事情筹备得如何?”程先贞道:“士绅们进行了分工,准备得很是周全。”李源问道:“贼人势众,武器精良,占领各处要地。虽说我们出其不意,可力量单薄,能打得过他们吗?”
程先贞道:“贼人虽多,可大多是投降的明军。若能擒获贼首,贼众自然会不战而败。”李涛道:“大人的意思是捕捉阎杰、吴征文吗?”程先贞道:“正是如此。”
葛明道:“大人有用得到我们之处,请尽管吩咐!”程先贞道:“卢大人、赵大人定出计策,派出武艺高强的家丁偷袭,一旦偷袭不成,立即强攻。”
了程先贞的答复,众人均觉得此计甚是周密,一击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程先贞见戚玉皱着眉,若有所思,遂问道:“以戚姑娘之见,还有何不妥之处吗?”戚玉道:“德州城附近有流寇的军队,虽说李自成新败无暇,郭升按兵不动,若附近州县流寇来攻,如何挡之?”
程先贞微笑道:“我们已联络附近七县,一日内同时举事,互为犄角,让流寇疲于应付。再联络整个山东及部分河北州县起义,来个多点开花,彻底驱逐流寇。”
戚玉道:“南方未立新君,北方没有统属,很容易被流寇各个击破。”程先贞叹道:“我所虑亦是此节,可是没有办法。起义虽可能成功,若无统属,则不可长久,久则生变。”
听着二人议论,李浃道:“程大人,现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先过了此关,再谋划以后的事情。”众人均认为言之有理,当下策划晚上的行动。
黄昏过后,天色变得黑暗。贫民百姓舍不得点灯,早早睡下,居民区变成黑呼呼的一片。大户人家亦不敢张扬,取走门口的大红灯笼,只是在屋里点上小油灯,闪现出零星的灯火。朝阳门外却是灯火辉煌,药王庙前搭台演戏,大顺士兵大多出城看戏。
此时的清花胡同里,亦是灯红酒绿,人声鼎沸。中间的醉仙楼有三层楼,每个房间都亮着灯,从外面看,影影绰绰,似是有人在猜拳划酒。门口挂着四个大红灯笼,有六个士绅穿着光鲜的袍衫,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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