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人被撞飞出去，剩下的，都机智地跑到路边，往尽量狭窄的巷子里钻。
也有猛撞一栋建筑的一楼大门，希望能够跑进去躲起来的。
当然，也有避让之后，追着车尾巴，持之以恒继续开呛的。
有手下将武迎客和武英杰护到柱子后面，呛口对准那辆汽车，却不扣动，只是张大嘴巴喘着气，汗水直流。
嗤啦！
轮胎和地面摩擦之后，这辆汽车在驶出去一段距离后来了个漂亮的甩尾，一下子就将车头对准了这边。
远光灯打开，刺目的灯光下，汽车没有再疯狂撞击过来，而是缓缓驶向这边。
武迎客见武英杰脸色铁青，已经在翻白眼了，脸色不断变幻一阵后，忽然站起来，大声道：“都住手，不要再开呛了！”
“老爷……”
“住手吧！”
“是！”
本想冲过去试图破开汽车防御的他们全都后退，各自找到掩体躲起来。
武迎客放下武英杰，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了公路中间。
“老爷，危险！”尽职的手下急呼。
武迎客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见汽车在自己身前几米远的地方停下，就将拐杖一扔，有些蹒跚地走过去。
这个时候，只要秦思迁愿意踩下油门，武迎客必死无疑。
不过他没有，他只是看着武迎客过来，什么都没做。
武迎客走到窗户旁边，弯下腰，望着道道裂痕却没有真正破掉的玻璃，试图看穿里面到底是谁。
他看不清楚，所以发问：“你到底是谁？”
玻璃被秦思迁放下来，露出他被面罩遮住的样子，说道：“我是一个杀手。”
“谁派你来的？”
“为什么要告诉你？”
“好吧……”武迎客身子摇晃了一下，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给你一个亿，你可不可以放弃杀我？”
“哇哦，一个亿，很有诱惑的样子……”秦思迁哂笑，缓缓说道，“只是我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杀手，就算你把家产全部给我，唔，你还是得死。也许你可以考虑在临死前将家产给我，我想我也不会拒绝的。”
“那就放过我的孙子，他只是一个病人，什么都做不了。”武迎客认真地说道。
“行啊。”秦思迁很随意地说道。
“……真的？”武迎客没想到秦思迁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难道这人的仁慈还未泯灭？
这世界上还有仁慈的杀手？
“你去把你们手下的呛拿过来给我，我就答应你。”秦思迁继续说道。
“……”武迎客犹豫。
赌，还是不赌？
事实上，如果不是武英杰正在发病，再不及时抢救，就绝对会死，他武迎客绝对不会站出来妥协，甚至自愿被秦思迁杀死。
他也相信，秦思迁一个人一辆车，他们人多，又往巷子里躲，秦思迁也不可能几下就将他们搞死。
那么唯一的结果将会是：
秦思迁拖着他们，耽搁他们去医院的时间，双方就这么对峙。
他武迎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孙子发病死掉……
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
而听从秦思迁的安排，让手下们放下武器，可就真真正正没有任何退路了。
“好！我答应你！”武迎客说完，转身就走。
秦思迁将窗户升起来关死，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就见武迎客走到那些人面前，张嘴说着什么，而那些人则握紧手中的武器，神色各异。
这一场无声的画面，真的很像一部讽刺电影。
秦思迁看着，觉得挺有趣。
虽然那些人对武迎客忠心耿耿，但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他们真的要把武器交出来，然后生死全在秦思迁的一念之间？
那会不会太愚蠢了？
对于手下们的迟疑不动，武迎客虽然能够理解他们的心情，但还是十分不悦，言辞也变得激烈。
那些人都低下头，其中一人猛然抬头，带着几分疯狂，大声说着什么。
秦思迁能够听到他在说：
“我们这么多人，他才一个人！”
“为什么不拼了？”
“我们可以赢的！”
“可以的！”
砰！
不知是谁开了一呛，这个言辞激烈的小伙子，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打死。
他睁圆眼睛，扭过头，想看打死自己的是谁，但来不及了。
其他人也纷纷掏出武器，对准了当先开枪那人。
接着他们对望一眼，又各自对准彼此。
到最后，他们都不知道到底该对准哪一个。
不少人露出崩溃之色。
秦思迁就这么冷漠地看着他们的“表演”，看着最先开枪那人沉默地捡起地上的呛，又一个一个，收走那些瞄准他的呛。
有人试图握紧，但还是被他强硬地挣脱了。
最后，这人抱着所有武器，来到秦思迁的汽车旁边。
秦思迁看着他，露出一丝笑容，将玻璃摇下来一点，使自己的声音传出去：“转过身去。”
这人身子一僵，停顿了几秒钟，才将身子一转，后背留给秦思迁。
秦思迁继续摇下玻璃，并将呛口对准他，说道：“要和我比一比谁更快吗？”
这人呼吸一滞，良久，才声音沙哑地说道：“不敢。”
“那就将呛全部扔地上。”
“……是！”
啪嗒！啪嗒！啪嗒！
所有的金属，都掉在地上。
“你可以走了。”秦思迁说道。
这人深吸一口气，缓缓转了四十五度，一步一步迈出去。
武迎客等人就这么望着他走过来，只觉得气氛沉郁到极点。
这幅画面，真的有一种难言的冷暴力之感。
不真正亲生经历，实在无法真切感觉到这一刻的无助和恐惧。
从头到尾，就只有秦思迁一个人。
却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
他们有一半的同伴，被他打死。
剩下的这一半，因为放弃了这辆防弹汽车，被他轻松获得。
即使他们有呛，也奈他不何。
有呛又如何？人多又如何？
归根究底，他们太菜了。被秦思迁和御守希真联合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会杀我吗？”这人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他的心跳都会为之一沉。
他的眼前，甚至有些恍惚。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座城，其实只是一座孤城，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如同鬼域，一点都不真实。
他竖起耳朵，听到秦思迁关上玻璃，然后打开车门的声音。
他能够在脑海里勾勒出秦思迁将一只脚伸出来，踩在地上的画面。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要不要把握？
要不要冒险？
“死——吧——”
他的眼前，陡然间，有数不清的杂乱画面飞快掠过。
然后他一脸疯狂，转身间，从被西装遮掩的后腰上拔出一把小巧玲珑的手呛！
可是他还没伸手，就已经往后一摔，胸口有血花飞溅。
在武迎客他们的眼前，这一幕的时间，都似为之放缓，一点，一点，直到最后，重重摔倒在地，脑袋往上尽量拉长了一个呼吸时间，再软软垂下去。
“你没有我快。”秦思迁说完，将地上的所有手呛都扔车里面，然后关上车门锁死，大大方方走过去，将那把小巧的也捡起来。
他一个人，站在这里，面对着十米外的武迎客等人，呛口瞄准。
除了武迎客爷孙，其他人都立刻噗通跪在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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