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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妉尘和王宁宇说话的功夫,赵宪已经驾着马车一路小跑回到国公府。
王家和慕容家曾是姻亲,这国公府王宁宇自然来过,在下马车的一刹那,王宁宇的身体明显一颤,他不敢想妉尘竟是这般胆大,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把他带回国公府。万般思绪间,王宁宇的手不经意触摸到脸上的半张面具,这是他到铜雀楼后院的第二天,夜交到他手里的,薄薄的银质将他右边的半张脸从额角到鼻子遮去,遮去了他一半的样貌,也遮去了他过往的身份。
妉尘喜欢走路,从马厩走回绣楼,一路上四人皆是静默,四人身上皆有股清冷的气息。
而绣楼的院门刚打开,少清就蹦蹦跳跳地过来,其他下人也皆是欢天喜地地围过来,请安见礼的动作整齐划一,个个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可见见着妉尘的高兴不是装出来的。请过安后,仆妇丫鬟们便自行散开,各司其职。王宁宇十分诧异妉尘院子里的井井有条,竟没有一个人诧异他这样一个怪异陌生人的出现,更没有躲在角落偷偷议论。
妉尘带着王宁宇去了书房,刚坐下,朱兰就捧了刚做好的姜撞奶,“小姐,你可回来了,奴婢们可想你呢,这是奴婢和绿梅根据你说的刚做出来的,你快尝尝,是这个味道吗?”
姜撞奶是现代社会广东非常流行的一道甜点,刚开年的时候,妉尘寒疾发作,这不能吃,那也忌口的,十分嘴馋,就想起前世她爸爸在她着凉时会做来哄她的姜撞奶,姜撞奶好吃难做,妉尘自己也不能做出十分完美的姜撞奶,所以一直也没吃上,没想到绿梅朱兰这么上心,这么久,还是叫她们研制出来了。
妉尘拿起银匙吃了几口,虽跟她记忆里前世的那个味道差了几分,不过可以说是十分的美味了。“现在这个时节,冰镇一下再吃味道更好。做了多少?拿出来给大伙儿都尝尝。”妉尘点点头表示肯定,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说话。
“有有有,”朱兰得了妉尘的肯定,很是兴奋,“小姐不能吃寒凉的东西,奴婢给小姐的是刚做的,厨房还有冰镇过的,奴婢这就去拿。”
妉尘一口气吃了半碗才抬起头,却看见王宁宇站在桌子旁,一副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样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王宁宇作为一个下属,该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也难怪王宁宇,作为王家重点的培育对象,王家下一任族长的人选,就算是他老子找他说话,一般他也是坐着的,像现在这样,妉尘坐着吃东西,他无事傻站着,他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去把月娘叫来。”妉尘没有管王宁宇自不自在,对少清吩咐道。
自连翘赵宣把夜月星三人带来京城到今日,已有两个多月,妉尘自然要对心不甘情不愿留在国公府的月有否好好学规矩考察一番。
原来因为习武而皮肤微黑的月在绣楼呆了这一段时间,皮肤白了一些,再加上穿了薄纱广袖的长裙,因学过轻功而轻盈的脚步,整个人多了一股柔弱的气质。行过礼后,月便静静地站在一旁,低着头,整个书房只剩下妉尘吃东西的声音。
妉尘慢悠悠地吃,期间朱兰还端了一盘姜撞奶进来,妉尘让大伙儿坐下一起吃,只有王宁宇坐下了又站起来,月跟长清少清一样,一直都是静悄悄地站着,应对得体,妉尘这才暗暗点了点头,起码表面上看来月在礼仪这方面的基本功是有了。
“让你跟着许嬷嬷和冬妈妈学规矩,学的怎么样了?”妉尘注视着面前桌子上三碗冒着寒气,碗壁上结着水珠的姜撞奶,淡淡地问到。
月屈膝,行了一个宫女见着郡主才行的礼,刻意放柔了声音道:“属下已经学会。”
“哦?”妉尘挑了挑眉,这丫头,还真是自信,要知道仅大周皇宫的规矩,就多到月两个月也学不全,她倒真敢说将两国的礼仪都学会了,“那我问你,家人子见了嫔妃该行什么礼?”
月不假思索地对着妉尘行了一个大周皇宫里未刚入宫未封诰的女子见到皇后时才行的大礼。
妉尘冷笑一声,衣袖一扫,桌上的三碗姜撞奶尽数打翻在月的身上,将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还跪在地上的月,她从来到国公府,还没见过妉尘几次,只以为妉尘只是个骄傲聪慧的大家小姐,从不曾想过妉尘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你可知错?”妉尘板起一张脸,训斥道。
月连忙双膝并拢跪好,低着头却是倔强不肯认错,“属下不知错在哪里,请小姐明示。”
“好一个不知错在哪里。我问你规矩学的如何,你倒是信誓旦旦地说学会了,你刚才行的是什么礼?是大周的良家子见到皇后才行的大礼!家人子是西蜀沿袭汉朝对刚入宫采选女子的称呼,大周根本没有这种叫法。”妉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指着月呵斥到,显然是真的动了气。
月绞紧了手心的衣袖,咬着牙不肯一声,一副倔强的样子,还是没有一句认错的话。
妉尘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淡然道:“罢了,你这样高傲的婢子我可不敢用,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明天回去罢。”
“谢小姐,”月以为妉尘是要把她送回到赵宣身边,脸上迫不及待地露出笑容,可心里还是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便多说了一句,“小姐是要把属下送回赵统领那里吗?属下今天就可以走。”
妉尘气笑了,倒是是她意思没表达清楚还是月愚蠢到无法理解她话的意思,“不懂规矩,不遵主命,连一个合格的婢子都胜任不了,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暗卫?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下属。长清,带她下去收拾东西,今天就离开国公府。”后一句是对长清说的,长清亦是一愣。
月只觉得脑子嗡的一阵,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不要她了吗?眼看长清就要过来拉她出去,月膝行到妉尘跟前,拉着妉尘的衣角乞求道:“小姐,属下知错了,不要赶我走,求您,让属下回钱塘跟着赵统领吧,属下一定会服从赵统领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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