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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谨少爷,妉尘蹙了蹙眉,鬼使神差地回了句:“还没。”
谨少爷推门而入,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坐在妉尘床边,替她掖掖被子,柔声道:“怎么,睡不着吗?要不要聊聊天?”
妉尘无言,她就见过谨少爷几次,总觉得这少年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形,今夜这般温柔,倒是叫她意外。妉尘努力将头探出被子外面,淡淡一笑,回到:“你也睡不着?”
谨少爷头凑近妉尘的脸,鼻子几乎贴近,脸上挂着微微邪魅的笑:“知道我家小娘子睡不着,特地来看看。”
妉尘甩了一个白眼给谨少爷,就知道这家伙的德行,妉尘翻个身,朝着里床,闭上眼睛,作势要睡了。她就不该让他进来,给自己找不痛快。
谨少爷摸摸自己的鼻子,自顾自地和衣在床上躺下,一只手连被子环抱住妉尘,也闭上眼睛,装作要睡了。
妉尘翻过身来,瞪着一脸泰然的谨少爷,颇为生气,道:“嘿,你这个人知不知道男女之防啊!虽然我还小,但是你不小啦,快出去!”
谨少爷睁开眼,似黑夜星空的眼眸里倒影着妉尘瘦削小巧的脸:“想哭就哭吧。”
妉尘吃惊的张张嘴,想反驳却有些底气不足,憋了半晌,只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不敢直视谨少爷的眼睛,呐呐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谨少爷单手挖出埋在被子里的妉尘的下巴,继续道:“我不会跟云姨和连翘说。”
妉尘涨红了脸,却是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泪水无声滑落,沁入被子,被泪水打湿的大红被褥颜色加深,不断扩大。柳云和连翘都沉浸在自责中难以自拔,妉尘为了安慰她们,总是做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没事人模样。但是被迫害的是她,受伤不治的是她,有爹妈却等同于没有的还是她,她却连在人前伤心难过的权力都不得不收起,独自黯然。没想到看透她心头伤痛的居然是这个不甚熟悉的桀骜少年!
谨少爷搂住哭得一抽一抽的妉尘,眼眸更加深沉,彷如漫天繁星隐匿,只剩下漆黑的天空,声音从黑的苍茫里传来:“我的母亲背弃了她的家族跟人私奔,结果那人为了巩固权势地位不能给她一个名分,我从一出生就注定不能见光,甚至脱离那人划定的守护圈就会遭到暗杀,不,即便是在那人眼皮底下,也有不少人觊觎我们母子的性命。”
妉尘不曾听说过谨少爷的身世,此刻听谨少爷模糊提及,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苍凉,抽搭了一会,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这是上一辈的恩怨,起码你父母他们都还在你身边;起码你身体健康还有个家。”
谨少爷从怀里摸出一方绣帕,擦了擦妉尘满脸的眼泪和鼻涕,默然道:“那是家吗?”
妉尘哭得不能自已,只觉得这前世今生的委屈与仇怨都在这一刻爆发,情人的背叛、亲人的离弃,身体上的伤痛复加上心里的伤痛,重重叠叠,无边无际,她的家又在哪里?
门外,柳云一直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听完妉尘和谨少爷的对话。她不放心妉尘一人就寝,本打算过来看看妉尘睡得可好,却不想比谨少爷晚了一步。伸在半空里的纤手颤抖不已,妉尘的哭声就像一根根无形的尖刺,将她刺的体无完肤。没有保护好小小姐已是她的大罪过,没能及时发现小姐心中郁结,却还要小姐反过来替她的心情着想,有她这样的近侍吗?她还配称得上是大小姐的得力助手吗?
在万家灯火的鞭炮声里,屋里屋外,门的两边,一个苍白着脸,一个模糊了眼。
妉尘哭了半宿,到底身子不济,后来渐渐便也睡去了。谨少爷守了妉尘一夜,天蒙蒙亮时才回自己屋子。第二天,两人见面,却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嘻嘻笑笑地打了招呼,收拾行李,一并上京。
不成想谨少爷一语成谶,妉尘一行人马车刚驶出小镇,急速向官道去,不料小路上早已埋伏好了杀手,只待妉尘,哦不,待谨少爷一到,先是射杀马匹,再将众人团团围住,足足有二十来人,个个穿着黑衣,提着大刀,蒙着脸,凶神恶煞来者不善。
谨少爷带来的人手把妉尘等人护在中间,与黑衣人对峙。谨少爷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满含杀气地目光扫过黑衣人,声音低沉道:“来者何人?”
领头的黑衣人阴森一笑:“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
二十几人齐齐动手,一时间刀光剑影。黑衣人都是高手,谨少爷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谨少爷手持长剑,临风而立,滴滴鲜血从剑锋上滴落,身上亦是沾染上了斑斑血迹。
黑衣人见不能硬碰硬斩杀谨少爷,立刻把主意打到了马车里的人身上。
领头的黑衣人示意,立马有几人死攻马车周围的护卫,以死了三人为代价冲到马车里,意图捉拿马车上的人来要挟谨少爷。
柳云和妉尘早已听到动静,怎么会束手就擒,黑衣人刚撩开车帘就被柳云当头撒了一包药粉,立即倒地。药粉散落在马车周围的空气中,只一瞬间周围原本还打得火热的人不分敌我,一个接一个倒地,诡异的情形让来势汹汹的黑衣人都不由一滞。
黑衣人头领狠狠瞪了一眼马车上面容素淡的柳云,右手往后一挥,剩余的几人迅速集合,调转刀锋,齐齐指向柳云。
柳云丝毫不为所动,衣阕翻飞,站在马车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几个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是谁也不敢想动手,显然是被刚才的一幕骇到了。不过到底是经过训练的杀手,在短暂的犹豫后,领头的黑衣人缠住谨少爷,剩下的七八个黑衣人齐刷刷从上方攻向柳云,意图以人数优势,将柳云斩之刀下。
柳云抬头望天,倒还不算太笨,知道怎么避开她洒下的迷药,只是,当她只有这点迷药吗。柳云一直缩在袖中的手伸出,掌心握着乳白色的药粉,正要再次洒出时,后面的两个黑衣人突然在空中硬生生扭转身体,弯刀破空,一下子掀起马车顶部,进入了马车!
柳云和谨少爷的脸色惊变。
高手过招,最忌讳的就是慌神,领头的黑衣人抓住谨少爷仅刹那的停滞,手腕翻转,锋利的大刀直取谨少爷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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