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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里的繁花似锦,桃花越开越旺,一夜春雨,花瓣零落,桃枝间的点点绿意更见明显。慕容家的二小姐哀哀啼啼过了半个月,总算把沈大夫盼回来了。大夫人依旧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对三姨娘的两个庶女尽心尽力,慕容执当夜只身一人宿在书房,第二天又跟没事人似的,几乎都在白露蒹葭与苏嬴母女二人在一起,恍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少了个三姨娘。妉尘也终是接受了魂穿的事实,下定决心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想着或许是苍天对她在现代无辜惨死的补偿吧。
连绵春雨,总算得个晴朗好天,妉尘似往常一样,摩挲着睡眼朦胧,坐在堂屋的桌子旁,一心等着爹娘过来好吃早饭。可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唤连翘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想来想去,还是往苏嬴里屋走去。
走到门口,却发现盥洗丫鬟端着脸盆低眉顺眼站在门外,大气都不敢出,房门隙开着,妉尘推门而入,有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浮动。
屋内慕容执正圆凳上,手里拿着一页纸,失魂落魄的样子,连翘跪伏在一旁的地上,都是一声不吭。慕容执口中还碎碎念着:“果然是留不住,到底还是留不住啊。”边说着边站起来,一步步迈出屋子,那一页纸孤零零飘落在硬木嵌大理石花纹圆桌上。
妉尘不明所以,也不敢出声叫住慕容执,只得伸手够那一页纸,纸上寥寥几字:责任所在身不由己,照顾好尘儿。妉尘看不出什么,便拉起还一起伏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连翘,问到:“连翘,发生什么事,我娘亲呢?”连翘木木开口:“走了。”妉尘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走?去哪了?还是……”死了?
连翘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了,连声安慰妉尘:“小姐您别急。”妉尘终是忍不住,跳起来抓住连翘:“怎么能不急,你倒是说清楚了啊。”连翘赶忙扶住妉尘,组织了一下语言:“夫人她,出身杏林,治病救人,职责所在。等过些时候,夫人自会回来的。”
“你还要瞒着我。”妉尘厉声道,只可惜奶声奶气的声音,出了口,少了三分威慑,多了些许委屈。连翘立刻低头:“小姐,夫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连翘也不太清楚,不过夫人都有安排,时机成熟,小姐自然会知道的。现在小姐先去吃早饭吧。”
妉尘无奈,看样子连翘确实是知道什么,不过确实什么也不会说了,多问无意,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平白无故占了这具身体,一个五岁的小娃娃,突然之间亲娘不见了,亲爹又受了打击一蹶不振,该无助害怕成什么样呀。刚站起来要走,突然意识到,对呀,自己现在可是个五岁的小娃娃,这么平静那就太奇怪了。于是装模作样嚎啕大哭起来:“娘亲,你不要妉尘了吗?呜呜呜,娘亲~”连翘赶忙安慰……
苏嬴不见了,白露蒹葭倒是没出什么乱子,连翘在,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妉尘不由感慨,还是不能小看古人呀,连翘小小年纪,能力倒是不错,发生这么大的事情,白露蒹葭里的丫鬟婆子还是有条不紊的,甚至于都三天过去了,慕容府其他的人居然还不知道苏嬴不见了!不过娘亲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跟爹爹睡在一块,爹爹居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可是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过几天,府里的人知道了,只怕要再掀波澜,尤其是大夫人,娘亲不在,不知道会想出什么幺蛾子,自己也得早作打算。
大夫人院中,大夫人正坐在红木嵌钿梳妆台前梳妆:“苏嬴不见了?”身后帮大夫人梳妆的是她另一个陪嫁丫鬟绿意。绿意和宋妈妈一样,自其幼时便一直跟随,忠心耿耿,绿意更是在其及笄时自梳不嫁,一生服侍她。
绿意将一只金簪插在大夫人的发髻上,答道:“是,三天前就不见了,只是苏嬴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一直不许她们院子里的下人说出去,以为这样就能瞒着所有人,哼。”大夫人扶了扶牡丹镂空金簪,冷笑道:“难怪,这几天老爷就跟失了魂似的,也不去白露蒹葭了,原来是人不在了。不在了,不在了好啊,怎么不把那小贱种一起带走,留下来也是碍眼。”
绿意眼中闪过一丝狠意:“苏嬴不在,夫人像要一个小丫头片子不见,还不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吗?”
爹娘都不在,妉尘坐在凉亭里,无所事事,啃着连翘准备的芙蓉糕,晃荡着双腿,连翘在一旁陪着,手里不知拿了本什么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院中看门的妈妈来报:“五小姐,老爷在大夫人那里,请你过去一趟。”妉尘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啊:“那走吧。”连翘赶忙站起来:“小姐,我跟你一起去。春娘,你马上去冬阅院把这件事情告诉四姨娘。”妉尘心里暖暖的,真是个好丫头,不过为什么要告诉四姨娘啊,四姨娘的存在感实在不强。
大夫人的屋子里,大夫人正斜卧在红木靠榻上,左手枕着一个半新的引枕,背后靠着一个同色的靠枕,慕容执盘腿坐在另一边,神色复杂地看着妉尘,看得妉尘心里毛毛的,不过还是上前本本分分地请了个安。
慕容执越看越生气,起身就要走,大夫人眼疾手快,急忙拉住:“老爷,下边不懂事的下人乱传,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既然都把五小姐叫过来了,就还是滴血认亲吧。”
妉尘如五雷轰顶,这是几个意思,怀疑她不是亲生的?传言?传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前后两世加起来,妉尘也不过就活了二十几年,这会子实在按捺不住:“爹爹,这是什么意思,传言与我何干!”
大夫人仍做着宽容慈悲样:“不过是一些传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妉尘脑子都快炸掉了:“既然传言与我有关,我应该有知道的知道的权利吧。”
大夫人看了看慕容执的神色,假意叹息道:“不过是不知检点的下人乱传,说,说五妹妹跟沈大夫,不要怪我和老爷怀疑。”
妉尘听的不明所以,这说的什么跟什么,流言蜚语什么的自己都没有听到啊。妉尘回头看了看连翘,连翘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慕容执再也忍耐不住,左手啪的一声狠狠拍在靠榻矮几上,猛地站起来:“传言?下人都看到了苏……和那浪人在后门私会,一起逃走。责任?杏林世家?有什么事实需要一个嫁了人的妇道人家去负责的。”
大夫人眼中闪过一丝阴谋得逞,表明上还装作替苏嬴辩解:“绿意不是去百草堂了吗,若是沈大夫在,这事就不存在。”慕容执冷笑道:“只怕不是沈明远还会是别人。”
妉尘到底是二十一世纪下长大的,对高门大户背地里的勾心斗角知之不详,心里脑里也都是一夫一妻制的概念,听到慕容执这么说,简直气炸了,忍不住反驳:“娘亲是什么样的人,爹爹你还不清楚吗?”
慕容执更是在气头上:“清楚?除了知道她叫苏嬴,懂药理,我还清楚什么?”
妉尘刚要接着说,绿意回来了,向慕容执,大夫人福了福身:“老爷,大夫人,百草堂的管事说沈大夫五天前就不辞而别,不知去向了。”
慕容执仰天笑道:“不知去向?好一个不知去向,哈哈哈,我捧在手心里的人,苏嬴,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话音未落,突然捂住胸口,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大夫人吓了一跳,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下了靠榻,扶住慕容执:“老爷,你你别吓我,绿意,快去叫大夫啊。”
慕容执抬抬手止住绿意,在大夫人的搀扶下重新坐回靠榻,人却仿佛苍老了十岁。
妉尘亦是惊的连连后退,连翘眼疾手快扶住,妉尘才没有一屁股坐到在地。跟苏嬴做了一个月母女,并着真正的慕容妉尘五年的记忆,妉尘对苏嬴这个娘亲还是有一定感情的,却又不是十分了解信任,猛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难以接受,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倒是连翘,上前福身道:“老爷,五夫人走前跟连翘说过,是夫人的父亲病重,夫人才会连夜不告而别,过段时间夫人会回来的。沈大夫或许只是个巧合吧。五夫人一向足不出户,就因为出身同门的关系和百草堂亲近些,老爷,难道您信不过夫人吗?”
慕容执闻言,略有迟疑:“既是病重,也不急在一时,要连夜走吧?再则,为何又留言说是责任在身?”
连翘思虑片刻,道:“夫人不曾说过,但连翘斗胆猜测,夫人她怕是和百草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来夫人的娘家在杏林也是……也是不一般的,夫人的父亲是他们家族的掌舵,这一病,自是对家族有莫大影响,夫人她着急回去自是有不得了的原因。等夫人回来,老爷亲自询问,便会知道了。”一番话有理有据,得体大方,倒说的慕容执没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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