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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伏击
再漫长的夜也总是会结束,不管热恋中的人们情不情愿,太阳都会升起,黎明也照样会来临。
昨夜的激情和缠绵早已过去,从梦中醒来的罗莉呆坐在床上,枕边的气息犹存,怀中的少年却已不见,只有那凌乱的床单,以及床单上那绽放的一抹殷红,默默地见证着发生过的一切。
一张书写着优雅的花体字的便笺轻轻从罗莉手里滑落,简简单单只有一句话:等着我,我会回来找你——查尔斯.纳什。
原来他叫查尔斯,罗莉痴痴地想着,找我……
她忽然翻身下床,光着脚一把推开窗门,向着少年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我会等着你——”
霎那间,罗莉已经泪流满面。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拉莫小镇那条通往帝都弗兰德尔的小路上,那位名叫查尔斯的少年在马上突然回头,久久凝望……
终于,查尔斯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卡尔,还有十多天的路要赶呢!”
小路蜿蜒着前伸,不知不觉,查尔斯已经离开了拉莫小镇很远,碧绿的草地早已在身后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出现在眼前只有路旁的杂草和灌木丛。
那个精壮汉子此刻就躺在小路中间,一动不动,听着急促的马蹄声渐渐放慢,然后停住。
“一个人?怎么回事?我得去看看。”查尔斯纵身下马,顺便把短剑持在手上,朝那人身上踢了一脚:“喂,你没事吧?”
“额~我的头好疼,刚才遭遇了一伙盗贼……”
“盗贼?在哪里?”查尔斯一边询问着,一边将短剑放下,顺手扶起了精壮汉子。
“我们不就是嘛!”查尔斯转头望去,一伙精赤着上身的壮汉手持各种武器从路边灌木丛中钻出,嘻嘻哈哈地向他走了过来。
查尔斯本能地想要去拿短剑,却是摸了一个空,原来是那个精壮汉子趁他不备,已经拿着短剑滚出了三米多外。
“放聪明点,小子,只要你交出身上的钱袋……”拉姆尔愉快地笑着,慢慢示意他的手下围拢了过来。
“还有马,头儿。”一名盗贼及时纠正着。
“对了,还有马,只要你交出身上的钱袋和马,那么你就获得了我拉姆尔的友谊,接下来你的旅途会变得很愉快。”
“否则呢?”查尔斯慢慢站起身来,拳头已经在暗暗收紧。
“哦!看在光辉之神塞拉昂忒斯的份上,我年轻的朋友,你一定不会想知道结果的。”说完,拉姆尔暗地里打了一个手势,两名盗贼从查尔斯的身后突然挥刀砍了过去!
像是背上长了眼睛似的,查尔斯忽然身体一弓,刚好避开了刀锋,随后双肘往外一击,重重击在那两名偷袭者的腹部,疼得他们倒在地上打滚。
“有点专业素质好吗?都给我上!”拉姆尔一声令下,十多个盗贼狂呼着扑了上来。
“呯呯呯呯”拳风四起,烟尘缭绕,一瞬间又是四名盗贼惨呼着向后倒飞,查尔斯的身体以快得不可思议的敏捷在人群中游走,突然又是一拳直击,一名盗贼的鼻梁骨就此被打碎,整张脸都变了形,咕咚一声栽倒,然后两行鲜血才慢慢从鼻孔中流了出来。
突然,一把匕首从背后无声无息地插来,查尔斯躲避不及,只有将身体向侧面一扭,这致命的一击才总算没有命中心脏,但仍然在他背上留下了一条十多公分长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亚麻旅装,显得格外刺眼。
两米开外,拉姆尔伸出舌头舔了舔匕首上残留的鲜血,眼神开始变得疯狂起来,这个阴毒的五级盗贼最擅长的就是耐心等待,并在适当的时机出手。
盗贼们默契地不再一窝蜂围攻,而是相互配合,牵制并消耗着查尔斯的体力,为一边环伺着的拉姆尔创造进攻机会,而那柄半尺长的匕首每一次刺出,都会造成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不一会,查尔斯已经是遍体伤势,随着鲜血的不断流淌,体力也在急剧下降。
“投降吧小子,我会让你死得舒服一点。”拉姆尔脸上刀疤一跳一跳的,格外的阴森可怖。
查尔斯眼睛一红,眉宇之间泛起一股杀气,根本不顾两名盗贼的刀尖已经刺破了他的皮肉,径直向拉姆尔冲了过来。
这少年根本就是打算以命换命!
拉姆尔向右滑出一步,拳风擦着他的鼻尖呼啸而过,惊得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然后又是一拳重重击在他的协下,立刻响起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张涂满鲜血的脸庞迅速接近。
“嘭!”
拉姆尔的脑子一片空白,感觉脑门好像被一头野牛撞过了一下,一种不真实的剧痛让他思维都停顿了整整一秒。
这时两名盗贼的尖刀终于深深刺进了查尔斯的背脊,传来的剧痛让查尔斯狂吼了一声,回手一拳将他们击飞出去,但他的身形猛地一滞,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拉姆尔的匕首已经毒蛇般刺进了他的胸膛……
“妈的,让那小子跑了!”
同一条路上,气急败坏的杰克带着他的损友们正飞一般地往前奔跑着。
“我说巴姆,下次能起得早点么?你是不是昨晚在艾莉那个小骚货那过的夜?”
巴姆老老实实地回答说:“不是的,老大!”
“那就是在索妮丝那里!”汤姆不失时机地火上浇油。
“才没有!我是和温蒂在一起!”巴姆气喘吁吁地挪动着他的肥.臀,一边急切地分辨着。
“啪!”巴姆多肉的后脑勺被杰克重重拍了一记,然后又是“啪”地一声,汤姆也给了他一下,从巴姆身旁一掠而过。
巴姆终于愤怒了:“小东西,连你也敢欺负我,我弄死你……”狂吼着追了上去。
杰克无奈地摇头,这个看上去一脸憨厚、人畜无害的巴姆尽管长得白胖油腻,却是镇上人尽皆知的情圣。不知道这胖子是得到了哪个邪神的垂青,反正镇上中等以下姿色的姑娘们大半都对他心怀好感,愿意投怀送抱的也不在少数。这个只求数量不求质量的重口味情圣被汤姆不屑地定义为丑女杀手。对此巴姆倒是毫不介意,振振有词地说自己是心胸开阔,拥有博爱精神,所以才能来者不拒,美丑通吃。
其实杰克知道,汤姆的内心还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
过了片刻,汤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老大,那小子好像是骑马的。”
“对啊,我们追不上他。”巴姆附和着说。
杰克咬牙切齿地喊道:“敢动我的人,哪怕跑到天边我也要追上他!”
“罗莉现在已经是那小子的人了,老大。”巴姆一脸诚恳地提醒道。
“啪!”“啪!”“啪!”
损友们一路斗嘴,脚下奔跑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就连肥肥的巴姆也跟上了节奏,这完全是平时的训练出来的成果——偷鸡摸狗被人发现的时候,跑得慢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
“马!那小子的马!”汤姆兴奋地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匹小白马正立在路中间,愤怒地刨蹄子。
再往前一点,盗贼们和查尔斯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拉姆尔的匕首正在刺入查尔斯的胸膛!
“嗖!”杰克不假思索,装在手臂上的一只袖珍臂弩已经开始发射,然后大喝一声:“放开他!那小子是我的!”
弩.箭牢牢钉在猝不及防的拉姆尔的大腿上,麻痹的感觉瞬间沿着大腿逐渐上升。这具手.弩是杰克平日里偷鸡摸狗的神兵利器,箭头上涂着速效麻药,为了对付查尔斯这个强劲的对手,这次杰克特地将它带了出来。
“箭上有毒!”拉姆尔心里顿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撤退!治安团来了!”
几名残存的盗贼聚拢过来,搀扶着拉姆尔迅速逃窜。
查尔斯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刚好倒在飞奔而至的杰克怀里。
“死了?”看着地上丢着的几具尸体,再看着查尔斯身上那数不清的伤痕,这强悍的战力和顽强的意志,就连杰克也不由得对这个情敌生起了一丝敬意。
汤姆检查了周围说道:“好像死的都是盗贼。”
“他们……是盗贼,”杰克怀里的查尔斯挣扎了一下,竟然睁开了眼睛:“帮我……一个忙,别让她知道我……送封信到……”
话没有说完,查尔斯呛出了一大口血沫,身体抽搐了几下,这个阳光般的少年终于心有不甘地睁着眼睛离开了人世。
“老大,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其实,我只是想教训他一顿。”
损友们围拢上来,心情复杂地看着死在杰克怀里的查尔斯。
半晌,汤姆说了一句:“那个,罗莉知道的话,会伤心死的。”
“她不会知道的,我们把尸体都埋掉!”杰克抬起头,眼里凶光一闪:“谁敢说出去,我就拧掉他的脑袋!”
“可是……”
“好了,别说了!让我们看看这小子身上有什么!”
杰克开始在查尔斯的身上慢慢摸索,除了一袋金币,果然还找到了一封信,封口是用火漆小心地封印着的,盖着一枚精美的徽章,信封上面用贵族常用的花体字写着:谨呈特斯拉军校校长莫里斯先生启。
字体优雅而隽秀,显然是出自女性之手,但却没有落款,看来这是一封需要面交的信。
“这封信看来相当重要的样子,我们得尊重死者的愿望,把信交到那个莫里斯的手上,话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去过弗兰德尔,也该去见见世面了。”
“老大,我也想去!”巴姆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不行,到弗兰德尔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别让家里人担心。再说,你这乡巴佬要是去了帝都,岂不是丢净我们拉莫镇的脸面!”
“可老大你也是乡巴佬。”巴姆说的话总是那么诚实。
“啪!”
“我也想去外面见见世面,我能干的事情多,吃得又不挑剔,是个最合适的跟班,再说两个人总比一个人主意多。”镇上的姑娘们能泡的都已经泡完了,巴姆的内心对开垦新的处女地充满了憧憬。
“让他去吧,总要让镇上那些小妞们暂时消停消停了。”汤姆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在乡下情圣巴姆的众多女伴中,只有那个索妮丝长得还算过得去……
“既然你们坚持的话,就这么说定了!”杰克大手一挥,做了个坚定的手势。
“差点忘记了,我还没有教训这小子。”杰克伸出手,轻轻地在查尔斯眼皮上抚过。
安息吧,你未完的心愿我替你办到。
抬起头,杰克望着未知的前方。
帝都,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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