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漩涡此刻已经看不到多大的变化,但是所有人都清楚,上面的那个空洞一定是在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大,因为从上方投来的七彩光线已然愈发显得深邃漫长了。
七彩光线之下,一道杀气冲天的狂草大字风一般的自半空卷来,所过之地尽皆被那“杀”字的提勾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杀气如枪似矛,直奔文士诏而去。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金戈铁马,血流漂橹。冲天的杀气肆意纵横,青草尽皆折断。
躲?还是战?
文士诏微微向天空一望,微笑提笔,轻轻道:“我曾观落霞与孤鹜齐飞,看那秋水共长天一色。赤血浇碧草,春风吹又生……”他笔尖在虚空点落,没有如刘宇恒所想那般一样写出一个“杀”字,他笔尖所写的字比“杀”还要少一画,却比“杀”字更难做到。
后发先至,那个字自半空飘然而出端正圆融。漫天杀气和煞气陡然间一扫而空,漫天碧翠温暖,河风如春风。
文士诏笔尖下的字,是个“生”。
被轰起的水柱倏尔落下,大河依旧奔流。抬升到高空的水花此刻已经落尽,在空中留下一片璀璨的水雾,更留下一道绮丽的彩虹。战事已尽,高下已分……
春风拂面暖人心窝,可吹到刘宇恒这里如如同凛冽的刀子一样,让他霎时脸白如纸,鲜血自嘴角不断溢出,竟是没有被他吞回去。
“你败了……”文士诏收回判官笔,看着面前的“同学”神态自若。既没有出言调侃,更没有故意戏谑调笑。可是就这一副淡然随意的态度却无疑更让刘宇恒心头火大,气的几欲发疯。
刘宇恒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口吐出一大口鲜血,右手按住心口艰难的抬起头对文士诏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笔意竟然会胜过我?难道说行楷要比草书更得神韵?”
文士诏似乎没有解答这个敌人问题的兴趣,他只是默默抬起手,慢慢勾勒一个字。那是一个小小的“杀”字,不如先前刘宇恒所写的那般庞大,更不如先前那个字那般煞气冲天。文士诏没有痛打落水狗,却不代表他会放任刘宇恒继续待在此处。
“这个‘杀’就算是对两年前的事情一个交代吧……”文士诏淡淡一笑,挥手将“杀”字递出,当那个字落在刘宇恒身上时,后者将会和前些天那些不幸的石头一样——粉身碎骨。
身后远方,谢邀等和文士诏一同朝夕相处十几天的考生都是面色呆滞。从极远处他们就看见了这里的异样,可任他们怎么想也没想到,这等异象竟是那个像书呆子一样的文士诏做出来的!他这是什么?深藏不露么?
远处山坡上,同样穿着文士袍的姚柏峰看着失魂落魄的刘宇恒冷笑着道:“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么成了书科魁首?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知道?字体本就没有什么高下之分,但写书之人的笔意却又高下之别。一个满心杀气阴鸷狠毒,另一个磅礴大气可观天下……胜负本就已经注定了的……”
身旁,林玉农沉默着点了点头。这场战斗很精彩,可看在他的眼里却也不过尔尔。原先因为刘宇恒隐藏实力而有些担忧的情绪已经完全放下。这样一个蠢人,就算是到了格物境又能如何?倒是那个文士诏,确实有些本事。便是林玉农这等骄傲的人也不禁高看了这个寒门子弟一眼。这场仗,确实赢得漂亮……
突然,林玉农双眼陡然睁大,先是看了看天空上的漩涡,随即又看了看地面上那个失魂落魄的男子,他猛然提升起自己的气势,冲着山下趴伏在地的刘宇恒大吼道:“刘宇恒!你******混蛋!你疯了么!?”
一声断喝,先是让所有人都跟着不明所以,可紧接着当异象袭来时其他人也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变故。
一股强大到肉眼可见的星力波动自刘宇恒身后传出,直达苍穹。他随手摘下头顶的簪子将长发披散,一头黑发被强力的风吹得仰天而起,他混若癫狂的站起身哈哈大笑,笑容中满是疯狂和得意。
“砰”的一声,文士诏击出的那个“杀”字在刘宇恒身前砰然破碎,后者诧异的看了前者一眼,紧接着双脚便不由自主的向前迈动了数步,险些拔地而起!
更远处,两个来自天武关的校尉已经掉头就走,速度堪称疯狂的想回跑去,身旁跟着刚刚还失魂落魄的虎啸帮二公子。谢邀等人也立马察觉到了危机,立刻沿着原路返回。
魏穹更是被宁安礼和史司命一左一右搀着,和早已经撒丫子跑路的颜公斗一并向远处逃去,边逃边骂道:“刘宇恒!你******王八蛋!你将气势提升到格物境干嘛?你死不说,还要拉上我们做垫背?本天才去你大爷啊!”一边跑一边骂,魏穹双手被人抓住,可仍旧甩出了脚上一只鞋子,可甩出之后看着身后越来越大的漩涡,他也陡然一个机灵,扭头就是狂奔,反倒带着宁安礼二人提高了速度。
文士诏伸手攥紧地面一大捧草叶,死死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被天空的漩涡卷进去,可是每动一下都是如此的艰难,如此的费劲。
远处,琵琶已经断了三根弦的李火嫣直接被扯飞到了半空上,看见刘宇恒后顿时如同见到了救命的稻草,大声呼救道:“宇恒!宇恒!你快点救救我,救救我啊!”
“聒噪!”刘宇恒回身掷出手中的判官笔,锐利的笔尖轻易洞穿了李火嫣的胸膛,后者目瞪口呆之下却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鲜血印染了紫色的衣袍,刹那间尸体便被卷到了漩涡深沉的高天之上,霎时消散。
刘宇恒扭头看着苦苦挣扎的文士诏哈哈大笑道:“败了?你以为我败了?你以为你打赢我了么?啊?哈哈哈哈……文士诏,不如叫你文忠如何?你还是和几年前一模一样,笨的一塌糊涂!我是谁?我是刘家长子!我的父亲和祭酒大人可是世交!你以为,他帮我弄来一个晋级的名额会有多难?哈哈哈哈……你呢,你就是一条寒门狗!死了也不会有人帮你出头的!你就一辈子去卖诗换酒过一辈子吧,哈哈哈……额!”
“聒噪!”一支飞来的箭镞洞穿的刘宇恒的脖子,后者甚至来不及再说什么便被天空巨大的吸力带走,愕然看着那个他一直都不曾放在眼里的白袍家伙脚步铿锵的走向文士诏。
李火嫣一死,杨恪的体力、伤势和衣着立刻便恢复原样。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刻跟着云裳赶快逃离,而是反其道而行向文士诏走了过去。有锻龙骨作为依仗他脚步直接踩入土地,勉强抵抗住了头顶巨大的吸力拉扯。
“兄弟!你可还要和我一起去咸阳国子监呢,哪儿能在这里就倒下?”杨恪一把拉起地面上的文士诏,本就是在苦苦支撑的文士诏被加了一把力道,一下子便如风筝般顿时飞起,若非杨恪一只手臂拉扯他定然也要被狂暴的吸力拉扯到天空上了。
文士诏看着杨恪在冲他笑,他恨不得一拳砸在那个家伙的脸上。这是笑的时候么?你既然能够走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要和自己一起被淘汰么?你难道是蠢货么?
文士诏张嘴想要大声喝骂一下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可是一张开嘴无数道风便一下子灌进他的喉咙,甚至让他根本张不开嘴。
最后一抹清醒的意识里,杨恪扭头对远处那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女孩儿大声说道:“带他走!我自有办法回来!相信我!”
“嗡”的一声,文士诏被杨恪大力甩出,混乱的力道牵扯下顿时晕了过去。“轰”的一声,杨恪被巨大的吸引力从土地中拔地而起,饶是他双腿已经死死插入地表一尺也没能幸免。
半空之中,杨恪一袭白袍向正在奔跑的云裳笑了笑,就此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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