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市请命出兵以后,离开陈县,向睢阳进发,在睢阳附近招兵买马,扩大势力,并将周市曾经在睢阳的部分资产变卖,扩充军需,此时,周市一路向北发展,在河南一带,风生水起,大小战役二十余场,胜多败少。
而且,周市频繁活动于东郡,济北郡,多处县城闻声乞降,周市也从最初的三千兵马扩建到一万三千人,鹤立鸡群,崛起在济北郡。
此时历城下,周市的张楚军分成三大阵,左右两阵为羽翼,中间为主阵,有兵马九千人,多为步兵,手持长戈,怒视历城。
一面面红色的张楚旗帜迎风飘扬,中间一杆最高的纛旗,纛旗上书一‘周’字,在纛旗前面周市驭马而立,在他身旁,左有陈平,右有李岩。
而左右两翼此时,每十人扛起一架云梯,他们在等待冲锋的号令,在他们后面,五百弓兵也蓄势待发,盾兵早已横举木盾,为架设云梯做掩体。
这一刻,大战一触即发。
不知多久过去,周市缓缓举起右手,轰鸣的战鼓缓缓敲响,张楚军皆举起武器,高呼威武,两翼军马也在这一刻,向前猛冲,呐喊声,低鸣的号角声一齐发作,战争打响了。
历城上,五千守军严阵以待,他们早已做好了守城的准备,早在半月前,周市进兵济北郡的时候,他们便已猜到,会有这一天,历城乃水陆要冲,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时,历城守将何勇贤站在城楼上,凝视远方,这一刻,张楚军终于发动进攻,敌军如海啸般向前涌动,越来越近,不久,张楚军终于进入了秦军的攻击范围,何勇贤扬起右手,朗声大喝:“射箭!”
城楼上,重型弩床,弓箭,弩箭一起发射,城楼下顿时响起一阵凄厉的叫声,但张楚军却没有停止进攻的脚步,他们依然猛冲,向历城猛扑而去。
很多木盾无法抵挡秦军强大的弩箭,被射穿,有的弩箭一连射死三个人,将他们穿死在一起,但这并没有吓倒强悍的张楚军,他们依然奋不顾身的向前冲去,只为心中的梦想,只为周市曾经的言语,光复大魏。
“轰……轰……”接连而来的巨响,云梯搭上了城头,倒钩钩住了墙垛,张楚军手举木盾,开始缓缓登城,另一面,陈平和李岩已拔剑在手,他们向前一挥,异口同声:“杀啊!”
张楚军的主力部队终于发作了,近五千的步兵奋力急奔,他们向历城发起了最后一波的猛烈进攻。
城楼上,秦军死伤惨重,无论他们如何防守,滚木雷石不停抛下,却也无法阻挡张楚军的进攻,不断有张楚军爬上城头,向秦军杀来,秦军三五成群,围殴张楚军士兵,起初,双方实力悬殊,张楚军死伤惨重,但后期,越来越多的张楚军蹒跚城楼,秦军开始渐渐不支,有的甚至掉头逃走。
另一面,何勇贤已持剑在手,参与了战斗,越来越多的张楚军涌上城头,他心中很清楚,历城恐怕守不住了,但执着的信念,对秦国的忠诚使得何勇贤没有放弃历城,独自逃生,此时,他已搏杀了十余人,不断涌上城头的张楚军开始向他围拢而来。
但何勇贤并没有惧怕,他依然奋不顾身的搏斗着,忽然,一杆长戈刺进了何勇贤的背部,巨大的疼痛感使何勇贤一个趔趄,半跪了下来,却在这时,蜂拥而来的羽箭瞬间将何勇贤吞没。
何勇贤变成了一个刺猬,满身是箭的倒在了血泊中。
一面面秦军旗帜被拔//出,扔到城下,或者扔入火中,熊熊燃烧的大火还在蔓延,但张楚军却已攻下了城楼,打开了城门,伴随着“只嘎嘎”沉闷的声响,历城县南门被打开,周市见城池已破,他不禁大笑,挥剑大喝:“随我杀进去。”
三千多名张楚军紧随周市,驭马疾驰,向历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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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县,位于临淄郡西陲,毗邻济河,是周市军进入临淄郡的第一道防线,此时,一封紧急书信已经送到了狄县县令徐元的桌案上,书信旁,还有一个木制盒子,盒子里,用白灰盛着一颗人头,这个人头是历城守将何勇贤的。
此时,徐元心中郁闷之极,这封书信是周市布告狄县的劝降书,若狄县不肯在半月后乞降,周市将挥军东进,一股踏破狄县,向临淄进发。
可以说,临淄属齐国都城,是故齐之地,如果周市只是为了复魏,他大可向西进兵,过黄河,向河内进兵,可他却东进,这其中,目的何在?
徐元苦思片刻,他实在没有任何头绪,是战?是降?一切只在自己一念之间。
但无论如何,徐元都不愿意投降乱匪,可偌大的历城都不能保守,自己小小的狄县,能抗击周市的大军吗?
徐元长叹一声,在屋内踱步,这时,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县丞叹道:“听说,这两年匪军十分昌阙,他们已经踏破函谷关,杀入关中,大秦能否渡过这次劫难,亦不可知,不如……”
他话音刚落,徐元已不耐烦的摆摆手,叹道:“若大秦已亡,我道不必如此苦恼了,可大秦尚存,我难道好卖国求荣吗?”
徐元说到此,看向县丞,又道:“况且,匪军向来无道义可讲,他们喜欢杀官吏,扬威一方,我若投降,这项上人头,还能保住吗?”
县丞听出了徐元话中责怪之意,他不敢再劝,只得低头不语,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静。
这时,门外府兵大喝一声:“城守田儋到。”
一名中年军官快步走入,他身穿皮甲,腰胯长剑,此时已来到徐元身前,单膝跪地:“给县令大人请安,给县丞大人请安。”
徐元见田儋来了,笑着点点头:“起来吧。”
田儋起身,沉声道:“大人,你这么急着找我来,有何要事?”
徐元指着桌上的木盒子,叹道:“你去看看吧。”
田儋顺着徐元的目光看去,一个木质盒子十分显眼,他走过去,打开一看,是一个已经干枯的头颅,在木盒旁,有一封书信,他拆开竹简,看了看,不由惊道:“匪军要打到狄县了吗?”
徐元点点头,恨声道:“可恨,我狄县守军不足千人,想要退敌,太难了……”
徐元再次叹息,屋内出现短暂的安静,周市,田儋凝视徐元,轻声道:“大人,您需要我做什么?”
徐元看了看县丞,又看了看田儋,毅然道:“即刻募集百姓,上城驻防,不给匪军任何机会!”
“大人真的准备死守了吗?”田儋再次问起,徐元毅然点头:“我要与狄县共存亡。”
田儋不再问了,他看了看县丞,见他也点头同意,田儋转身,快步向屋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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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已是日落西山了,田儋大步走进前堂,把剑扔在了桌案上,一天的疲乏也随之涌遍全身,田儋坐到了软席上,半倚着桌案,陷入了沉思之中。
曾经的齐国,世代雄霸山东之地,何等的强大,何等的宏伟,可暴秦崛起之后,六国渐渐被吞噬,而齐国,也随着秦国的闯入而消失。
可如今,周市略魏地,武臣略赵地,都在寻求自己的根基,而自己,身为齐国王族后裔,却不能以身报国,重兴齐国,只能在这里独自唏嘘。
田儋愤怒的敲击桌案,“砰”的一声,刚刚走入前堂的田市被惊了一下,他看了看正半倚在桌案旁的田儋,轻声道:“父亲今天怎么了?”
田儋这时,才发觉儿子田市已经来了,他懒散的坐起身,指了指对面的软席,笑道:“坐吧。”
田市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时,田儋叹道:“张楚军已经打到历城,历城守将何勇贤战亡,不日,张楚军将会继续东进,向狄县进兵,县令让我募兵守城,我正为此事烦闷。”
田市见父亲如此说,不由疑惑道:“父亲遇到难事了吗?用不用我帮忙?”
见儿子如此说,田儋不由苦笑了一声,自己心中的苦闷,只有自己才能体会,恐怕田市是无法体会的,而且,光复齐国,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如何保住狄县,才是眼前最迫不及待解决的难题。
正在田儋犹豫的时候,田市又道:“父亲何不请叔叔田荣和田横前来商讨?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儿子的一句话,提醒了一筹莫展的田儋,他眼前一亮,不禁笑道:“你不说,我倒忘了,你快去请他们来府中,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田市唱诺,起身离去了,这时,田儋在屋内徘徊数步,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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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府的偏房,这是一间极为隐秘的屋子,除了田儋父子,只有田横和田荣来过这里,此时,田儋,田横和田荣几人围坐在小桌旁,彼此陷入了沉思。
田儋刚刚,已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二人也极力赞成,光复齐国,这也是他们的梦想。
可狄县毕竟没有掌握在众人手中,他们如何才能光复齐国呢?
离开狄县,去别处发展吗?那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如何才能得到齐人的响应呢?
正当三人各自思索的时候,田儋忽然起身,大笑道:“哈哈,我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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