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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哭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妻子,陈华也有种想要大声哭出来的冲动。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就这么没了,心里很憋屈很痛苦。
刚想不管不顾也随着妻子大哭一场以发泄心中郁闷。脑中突然想起有这么一句俗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电视里都有演的,往往主人公遇到危险都会化险为夷,大难不死的。何况陈风也不是那种夭折之相。想到这里,陈华心里越来越活络。当下擦掉眼角的泪水依然搂着黄笑,用手拍拍黄笑的肩膀示意黄笑先别哭,自己有话要说。
“老婆,咋家儿子福大命大,也许不是他呢?还有就算是他也不见得就死了,我们还是稳定一下情绪,赶快下去看看吧。”陈华递给黄笑一个镇定的眼神,伸手帮黄笑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颊说道。
“老公,你说的是真的吗?”黄笑听到陈华这么说,心里忐忑,又忍不住生出希望,充满希翼地反问道。
陈华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把黄笑从地上扶起,拉着她的手,快步找路向悬崖底处走去。
悬崖底下荒草丛生,只是现在看上去有点狼藉,左一丛右一丛的荒草像是被什么东西压辗过。抬眼一看就可以看到摩托车已经被摔得四分五裂,遍地都是摩托车掉下来的各种零件。
鲜血把荒草染得红红的,如果仔细翻找有一些被压倒的草丛中还有着几根断指。离断指不远的地方躺着两个人,一个年纪大点的被一个学生摸样的压在地上,学生双手还紧紧抱在年纪大的腰上,趴在年纪大的背上一动不动。
黄笑跟着陈华好不容易走到悬崖底,还来不及观察地形,用手电筒一照就看到了上面这幕。走近一点,看见一动不动趴在年纪大背上的学生时,那个熟悉的书包是开学时才给陈风买的,无力垂在地上的手腕上带着那条黄笑认陈风做儿子时送给他当作见面礼的纯银手链。
看到那条自己送给儿子的纯银手链黄笑已经绝望,回过头看着同样是一脸悲痛之色的丈夫,再也忍受不住看到这些给她心里带来的悲痛,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呜呜地哭起来,哭着哭着声音逐渐加大,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爬着来到学生旁边,摸着学生布满鲜血的头部。这时的黄笑用哭得撕心裂肺来形容也不为过。
“你先到一边,我帮儿子擦一下脸,他最喜欢干净。擦干净了,我们一起回家。”陈华哽咽地对着黄笑说道。陈华也很想如黄笑一般痛苦,可是身为男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坚强。
见到黄笑像是没有听到的话一样,在那里哭得呼天抢地的。陈华只好把她抱起来轻轻放在一旁。把黄笑放下,颤抖着双手把陈风从年纪大一点的男子身上抱起来,轻轻放在一旁地上,脱下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的衣服,雨伞在下到悬崖底部时,已经被他扔在地上。轻轻擦着陈风的头发,头发上的鲜血在雨水的浇灌之下本来就不是很多,只是鲜红得有些刺眼。
动作很轻很轻,像是怕因为动作过大而惊醒还在熟睡的陈风一样。很慢很慢,头发已经被他擦得很干净。只是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把刚刚擦干净的头发又染上红色。
陈华是一个医生,看着还在往外冒着新鲜血液的伤口,全身一啰嗦,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伸出右手想要往陈风鼻孔处摸去,可是就要碰到陈风鼻尖时,又颤抖着抽了回来。他怕,他怕得到的依然是令人悲痛的事实。
深深呼出一口气,陈华狠狠地用力甩甩手臂。像是要把恐惧全部用力甩掉一样。随着他的动作,手不再颤抖,稳稳地坚定地摸上陈风的颈部大动脉。手指处传来一阵微弱但有力的跳动,陈华很想大声的吼叫出来,他儿子还没有死。忍住冲动,还是摸下心跳,摸下鼻尖,确定陈风还没有死亡时,陈华再也无法忍住心底里的狂喜,大声吼叫起来。
失去的东西失而复得,怎不叫他欣喜若狂。拉起还在地上哭泣的黄笑大声吼道:“老婆,我们儿子没死。”黄笑看下欣喜若狂的老公,疑惑的看着他,老公不会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吧。
想到儿子刚死,老公也疯了,顿时生出一种生无可生的感觉。就要再次嚎啕大哭以抗议老天对她的不公时,手掌处传来一阵扑通扑通感觉,这是心脏跳动时用手摸上去的感觉。原来陈华看到黄笑不相信他说的话,拉过她的手放在陈风胸膛处。
黄笑还以为摸到的是陈华的心跳呢,抬起头转过去双眼瞪着陈华,似乎是在责怪他不应在这时搞这种恶作剧。刚刚她精神恍惚,哪里又注意到摸到的是儿子的心跳。
视线一触及陈华,看到陈华光着的胸膛上毫无一物,心底一震,顺着自己手臂看去,只看到自己的手掌正放在儿子胸膛上。
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她儿子陈风真的没有死。
“儿子还没有死,儿子没有死,儿子没有死……”黄笑拉着陈华站起来拼命摇着陈华身体,大声叫道。
这时悬崖顶上传来一阵阵人们的呼声,显然他们发现了这里的动静,赶了过来。众人知道是陈华他们一家子在下面,儿子陈风还晕迷不醒,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下到悬崖底部。平常他们有什么小病小痛的,多亏了陈华。现在看到陈风昏迷不醒,那里愿意怠慢,报警的报警,打120的打120。
村里十几个青壮年,还抬来了副担架。下雨路滑开车比走路还慢。为了不耽搁陈风抢救,十几个分批轮流抬着陈风就向镇上赶去。都怕路滑急救车进不来村里。
陈风感觉自己身处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没有一丝亮光,看不到自己身边有什么东西。飘着荡着,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宫殿。自己正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地上躺着一个老头,老头满脸不信之色,不过从身上冒出来的鲜血来看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老头旁边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不知道她是谁,不过很像是在李天家门口见到的那个女孩子,好像叫陈静。只见少女正看着她身前站着的一个黑衣男子正喃喃说着什么。黑衣男子背对着陈风,陈风看不到黑衣男子长什么样子,从背部看,好像与自己的背影很相像。
少女手里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圆珠,这时正用力往地上扔去,陈风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可从他们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似乎黑衣男子知道少女手里的圆珠是什么东西后,转过来的侧脸露出满脸震惊与不可相信。
陈风在看清楚黑衣男子的长相时,嘴巴长得大大的,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两只眼睛突起,仿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黑衣男子长得跟他一摸一样。看着黑衣男子那熟悉的脸庞,陈风有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我又是谁,他心里很恐惧彷徨,大叫一声,“啊”。
接着就没有了意识。
陈风用力睁开双眼,触及眼里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被子,还有站在他旁边穿着白色衣服,满脸惊恐一个女孩。这是医院,而这个女孩是护士。陈风摇摇有点晕晕的脑袋,意识到这是在医院。
这里是医院,我没有死,陈风在心底狂喊。其实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多少个人愿意不明不拍地死掉。
当初摩托车翻下悬崖时,陈风在千斤一发之际,正好车头朝下,抱着两个死不如一个死的想法,从身后紧紧抱住摩托车司机,希望摩托车司机在下面能抵消一些由于急速下降而产生的冲力。
想不到,老天真的不让自己死,呵呵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陈风笑笑,对于以后的生活充满期待。只是站在他旁边,刚刚给他打针,被陈风大吼一声吓到的护士,这时更是不解。这人不会是没有挂掉却傻掉了吧,看看这傻笑。小护士看到陈风傻傻的笑容,心里已经肯定陈风是个傻子。
陈风知道自己大难不死,正高兴呢。眼珠滴溜溜乱转,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的,看到过道里一张小小的折叠床上,老妈正躺在那里,显然还在沉睡,只是皱着眉头,憔悴的脸庞无一不告诉陈风老妈在自己掉下悬崖到现在一定过得苦不堪言。只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
看到护士胸前挂表上的时间是凌晨三点。老妈是真的辛苦了,还是不叫醒她,让她多休息一下。呵呵,自己居然半夜醒来。小护士看到陈风盯着自己胸脯猛看,真想赏他一巴掌,只是想到他是一个傻子,这才作罢。瞪了他一眼,走出病房,去叫医生去了。医生可是说了的,病人醒了要马上告诉他。
看到护士已经走远,又看看过道里睡着的老妈,再看看墙上发着光芒的日光灯,陈风满脸笑意,心里无限感慨活着真好。
黄笑可能睡梦中感觉到寒冷,拉拉盖在身上的被子,突然想起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陈风,转过身体看到陈风正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角还露出一丝满足的笑意,那不是代表儿子已经醒了。
“儿子醒了。”黄笑心里大叫一声,兴奋得跳起来来到陈风身边一把把陈风紧紧抱住。很用力,怕一松手陈风又会昏迷过去一样。要知道陈风都已经昏迷一个多星期。
过了一会黄笑才逐渐冷静下来,对着陈风问这问那的,怕陈风还有什么问题,陈风拍拍胸脯大声说道:“我现在精神得可以打死一头老虎,浑身都是力气。”说完害怕黄笑不相信他的话,两手左右开弓拍着胸脯,努力地挺着胸膛以示自己的强壮,那知掌握不好力道疼得他忍不住咧开嘴巴来大声呼痛。
黄笑笑吟吟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红红的,眼角已经有了泪水。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伤心,而是由于儿子醒来,还会跟他玩耍,这是高兴的,幸福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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