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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沉寂在自己的思绪里,狂妄恣意地弹奏的结果就是,弦断曲终。
忽地断弦,让原来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慕容宓儿秀眉一拧,感觉手里传来了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向自己那被弦割破了的手指,轻轻一笑,“原来,痛也并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血慢慢地在她手指间滴落,慕容宓儿只看着手还没有去止血的意思,因为看着那不断流出的血,那丝丝的痛,证明她真的是活着的,这个身体真的是她的,她只那么一下下的闪神,可把刚进院门的刘婶给吓着了。
“小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这可要心疼死夫人了,我的小主儿啊!”刘婶忙把手上的那一大箩筐的地瓜放在地上,箭般冲向慕容宓儿,用手按着慕容宓儿流血的手指,不让血流得那么快,不等慕容宓儿反应过来,便抱着她拼命往屋里跑。
“夫人,夫人,小姐手受伤流血了,快找止血的药……”刘婶边走边大声喊着,进到屋里抱着慕容宓儿便坐下,递前了慕容宓儿的手给殷静看,“夫人,你看这孩子。”刘婶是位四十岁的妇女,脸圆圆的,身体略显福态,抱着慕容宓儿进来后,整张脸涨红得像个煮熟了的虾。
“这怎么回事啊?刚不是还好好的?宓儿,疼吗?娘呼呼就不疼了……来,娘帮你先上药,可能会有些痛,要忍着哦……”殷静找了止血的药,在刘婶旁边坐下,便开始往慕容宓儿流血的手指边呼气,边上药,把伤口处理干净。
“我刚进院门就看到了她看着手指不停地流血,却也不知道怎样止血,也喊不出痛来,可真是急疼我了。”当殷静被送至此后,刘婶便时常过来看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打小便看着慕容宓儿长大的,本也无儿无女,也就把她当自个儿的女儿来对待,这下可见不得自己的女儿受伤啊。
药抺上去的痛感就像抺碘酒般,刺痛感延续了一下便不再痛了,而此时慕容宓儿定定地看着殷静那紧张的表情和那细心而专注的动作,不禁双眼微湿,她又想起了她妈,想起了那个疼她爱她的母亲,可,她们再也不能相见了,只能在心底想念她、祝福她,好好地活着,才算是真正地对得起她。
殷静上完药后,见血不再流出,便松了口气,抬眼看了看慕容宓儿,看到她那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不禁又是一阵心疼,说着那善意的谎言,“不痛不痛,娘再呼呼……宓儿乖哦,痛痛才会长大哦……”
慕容宓儿很想开口说:娘,我不疼,没事的,可话到嘴边却哽着吐不出一个字来,于是她举起右手用力地握了握殷静的手,微笑地对着殷静摇了摇头,无言地告诉殷静她并不痛,其实这一点痛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痛。
“宓儿可是长大懂事了啊……”殷静原本以为宓儿还要她再哄一下才会没事,可现在却是会懂得反过来安慰她了。
慕容宓儿自小就不会说话,殷静记得她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婴儿哭,她和嫣然便用力地打她的屁股,可是打到屁股都红了她也只是不正常地发出几声,不停地流泪。后来慢慢长大了,她也确认了她真的是个哑巴,而且很多东西都比常人学习得要慢,除了对琴。
而在慕容宓儿5岁的那年,偶一次看见了她在抚琴,便直直地看着她,一动不动,然后忽然地就往她身上坐,手有模有样地学着她来回地抚弄,看着宓儿那小小人儿,却是对琴如此的专注与喜爱,她便开始教宓儿习琴,而宓儿却像是个天生的琴师,什么东西都一教就会,别的小孩在玩抓迷藏到处耍跑的时候,她在抚她的琴,别的小孩在娘怀里撒娇的时候,她也在抚她的琴。
慢慢地,殷静发现,宓儿不只是喜欢琴,对其他的乐器也是爱不惜手,只要是能奏出音乐的东西,她都能谱成一曲,可见她有着一股对音乐的狂爱。殷静自己的音乐造诣已算高的了,自小便学习古琴,进入乐府后更是习得多种乐器,但在见识过小小人儿的慕容宓儿,那种抚琴的架势、那种音为我、我为音的浑然一体,谁与争锋。这般天赋傲人无比,看来她们的女儿比谁都优秀!
乐曲、乐谱、音韵……殷静把她身上所学皆一一传授于慕容宓儿,倾尽一切,只为她那傲人神彩……
“这可不是,看来这一小伤也是值了!”刘婶也在一边打趣道。
忽地她想起了自己来这里是要做啥的,就把慕容宓儿放在椅子上坐着,急急地就往外跑去,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大箩筐的地瓜,“夫人,这是我亲戚家自个儿种的地瓜,她半卖半送地给了我,您之前要我帮你卖刺绣的钱这下就剩着点儿了,可留待您下次买其他东西时用,给。”一双厚实的手掌把那些个大小不一的钱币捧在手心上递送给殷静,惟恐有一个半个给丢了般小心翼翼。
“刘婶,你嫌弃我烦也好,我还是得说一句谢谢,若不是你一直帮我们,我们母女俩可要饿着了……”殷静接过钱币后抚着刘婶的手,感激地道。
“夫人,你可别这样说啊,我做这些算什么,要不是你,我可过不得现在这般好,你对我的恩我可是一辈子都会记得的。”听殷静这么说,刘婶忙打断她的话道。刘婶的丈夫早死,婆家的人说她是克夫的扫把星便把她赶出家门,后遇上了殷静才进了欧阳府的厨房工作,有了新的生活,殷静对她的恩情她可是一直记在心里。
慕容宓儿听着她们的话,慢慢的双眼开始认真打量起这屋子的摆设,25平左右大的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套茶具、一个柜子,三张椅子;那张1.2米左右大的坑床上铺着一张上了些补丁的草席,一张被子整齐地折叠着放在枕头上,那放在床边的上好古木柜子在屋子里显得特别地格格不入,看那材质,可是富贵人家才会有的古木柜。
再看了看殷静和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虽说只是入秋了并不太冷,但是也穿得太单薄了,衣服上的补丁也一个不少,她们不是夫人和小姐吗?没想到却是贫困至此的夫人和小姐啊!看来这其中有着不少她并不知道的事情,这身体的本事倒是本能般深入她骨髓,可记忆却半滴也不留。
她不是没心的人,这半个月来的相处,她比谁都清楚她娘和刘婶是多么地爱她,只是她还没有完全放下过去的自己,她还在调整着自己,所以才会对什么都不闻不问、不理不睬,而现在,她是时候醒来了,既然接受了这个身份,承认了这个身份,就得负起该负的责任。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好好的相府夫人和小姐竟落得如此田地,但是对她来说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以后不会再让她娘生活得如此穷苦,她要让她娘活得比谁都幸福。
给读者的话: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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