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飘渺的北固山,终年积雪,一只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可能就埋在雪坑里,很难跳出来,山上动物很多,山脚下的人都以打柴打猎为生,在山腰以上是一片迷雾,没人上去过,有好奇的人上去过在也没回来。有人说是被神仙看中收做徒弟,有人说是死在了山里面。反正去过的人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的人也在没有去过山的上面。
老一辈人说在北固山云雾的上头是一片繁花绿树,鸟语莺歌,和北固山的下半部分截然不同,那里住着神仙,山腰终年不散的迷雾就是神仙撒下来的,为得不让人打扰他们的修行。究竟有没有神仙谁也没有见过,但是茫茫北固山下的许许多多村落城镇都信奉神仙,有家里供奉神仙的,有庙宇供奉神仙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神婆神汉,为人们祭祀,祈福,驱凶,避祸,他们说他们是仙界的使者,为普度众生而来。且不知有多少是被利益,金钱蒙蔽了双眼的人,也来浑水摸鱼,不劳而获。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仙。
皑皑白雪的原野上,李天麟和唐小牧划着雪楸子在雪地上穿行,雪地里划过的痕迹就像两只交错飞行的银龙,疾驰的身形不时的溅起雪花。“天麟哥,前面就要到他们下夹子打猎的地方了,咱们慢点,别掉陷阱里面去。”唐小牧用手划拉划拉溅在狗皮帽子上的雪花。
“恩,咱们慢点,上次咋俩吧二狗的下的夹子弄坏他在村里大骂了三天,这次我让他哭都找不着调,嘿嘿。”李天麟阴阴的一笑。
在林源村李天麟天性善良,好打抱不平。而二狗不仅在山上打猎,而且在村里也是个偷鸡摸狗的货色,所以李天麟隔三差五就教训教训二狗,二狗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找李天麟,而是背后偷偷的给李天麟使绊子。而李天麟也是一个不好若的角色,用他自己的话就是“你敬我一尺,我还你一仗。”二人在村里礼尚往来也有几个年头了。
“多掰些树杈,把夹子都打翻,套索我带了柴刀,都砍断,我顺便弄些松果。我们分头行动,快点,等会二狗来了又要放冷箭了”李天麟挥舞着柴刀向树林划去。“好嘞,您瞧好吧。”唐小牧紧随其后。
二人在雪地里来回翻到,只听得夹子合拢翻飞的金属声,啪,嘎嘣,唐小牧抽打着夹子,玩的不亦乐乎,“天麟哥,好了么我这里的夹子差不多都打翻了,你那边的套索砍的怎么样了?”
“小牧,你来这边套住一个狐狸,给我搭把手把它弄出来”李天麟急促的喊道。
“二狗这个王八蛋,专门打狐狸,缺八辈子德,等那天自己被夹子夹住让他也尝尝滋味如何。”唐小牧骂骂咧咧的过来,看到一直雪白的狐狸被套在了麻油绳索套里面,微微张着嘴,吐着红舌头,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挣扎,附近的雪都被狐狸扑腾没有了,露出了腐土。狐狸已经没有了力气,躺在地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
“我们得快一点,在慢一点它可能连命都没有了。”说着李天麟手伸向狐狸的脖子去解绳扣:“小牧你把他抱起来小心点别抓它的毛皮,我把套索解下来。”唐小牧跪在地上俯下身子双手托起狐狸,李天麟把绳套从狐狸的脖子上解了下来,又脱下自己的皮袄放在地上。“小牧把狐狸放进皮袄里裹起来。”解下绳套狐狸并没有吐出一口气来,显然这只狐狸被憋得够呛。“不行得给他吹几口气,要不这口气憋着肯定活不了,二狗你这个王八蛋,等老子回去了在和你算账。”
李天麟扒开狐狸的嘴,自己嘴对着狐狸的嘴往里面吹气:“哈……额……哈……额”李天麟不断重复着。“天麟哥差不多了,狐狸的肚子开始起伏了,每次都这样你不嫌动物的嘴有味啊?”唐小牧眯缝着眼睛,似乎已经见怪不怪。“没事,一会就好了。”李天麟仰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吐了出去。“嗯……这只狐狸的嘴好像没有味,还蛮香的,乖乖,还是头一次,呵呵。还想在来一口”李天麟咂咂嘴。
“天麟哥,你不是免疫了吧,要不就是上瘾了,和狐狸亲嘴亲上瘾了,到时候你娶狐狸做老婆得了,哈哈哈哈哈。”唐小牧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哈哈的大笑。
“额,我没和你开玩笑,这只狐狸的嘴真没腥味,不信你自己试试。”李天麟挠着头,感觉自己说的话也很奇怪,有晃了晃脑袋似乎找不到答案。
“我不要,没你那样的嗜好,我就当你傻了,哈哈哈哈。”唐小牧继续大笑。一没留神李天麟的柴刀平拍在了唐小牧的狗皮帽子上,打的他眼冒金星。“手下留情,别打别打,哈哈哈”我不笑了就是。“还有……”李天麟晃晃手里的柴刀。“今天的事,不和别人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狐狸知,哈哈哈,诶我去,我控制不住了,你在打我一下吧”唐小牧手不住的拍打着地面。
“不要笑了吧,赶紧的别让二狗撞到了,到时候在往你屁股上钉两箭让你半个月不敢坐板凳。哼哼。”李天麟抱起狐狸用脚踢了踢趴在地上的唐小牧。
唐小牧一听屁股要中箭,激灵的打了个冷战,在地上轱辘了一圈就站了起来“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碰见他,要不这小子眼睛能瞪出血来,非得在这给咋俩了结了不可,赶紧走。”话音未落一个箭步窜了出去,比兔子跑的还快。
李天麟怀里抱着狐狸,跟在唐小牧的后面。“天麟哥,你怎么要给它带回去啊,放了不行啊?”唐小牧慢了下来和李天麟并排的划着。“嗯,讲不好,我觉得给它带回去养一段时间在放回去,存活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毕竟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呀,你还真把她当老婆了啊?”唐小牧有些戏谑的道。
“别胡说,我总觉得这只狐狸和别的狐狸不一样。感觉很是亲近。再说抱回来也安全些,留在哪里玩意赶上二狗过来,他还没缓过来,咱们不是白费功夫了么?”
“好有道理的样子啊,今天怎么这么多理由。别解释了,越解释越黑啊。嘻嘻”
“别瞎扯了,赶紧赶路,天黑之前要到家,否则你就喂狼吧”
二人的身影交错飞驰,出了树林,来到了茫茫的雪原之上,没有了障碍物,二人的身影更加迅捷,你追我赶真怕在这里喂了狼。
“到家了,呼”唐小牧出了一口气。“天麟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家了,明天早上我去你家啊,看看狐狸”
“嗯,我也该回去了,这包松果你带回去,别白跑一天。”说着李天麟用一只手解下腰间的一个袋子。丢给了唐小牧。
“谢天麟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对了你不去看看惜婼啊?都一天没见了。你不想她,你可是有了新欢,她肯伤心了。嘿嘿”唐小牧背着袋子,一窜老远,头也不回的奔着家里敢去。
“小混蛋,别提这事,要不老子扒了你的皮。”李天麟只是愤愤的说,拿这个家伙也是没有办法,谁让他是自己最好的铁哥们了呢。
今天先把狐狸安顿好吧,明天在去找惜婼。李天麟心里合计着,脱下雪楸子,夹在腋下,怀里抱着狐狸往家里赶去。
林源村一百来户人家,村子不大,在两山中间,河道旁边,可谓依山傍水,走进村口的木牌坊,就是一条笔直的大路,大路两侧分布着一户户人家,在大路的尽头有一颗巨粗无比的老树,书上挂满了铃铛,红布条,黄纸符表。这是村里的灵树,每当村里有人家婚丧嫁娶,都会来这里祭奠,祈福,以求灵树保佑,不管自己的愿望是否能得到实现,但近百年来留下来的习俗还是一承不变。
灵树高十丈有余,枝繁叶茂,如今在这冬季也还是有不少叶子没有脱落,叶子呈现墨绿色,有巴掌大小,前尖后圆,厚如铜钱。灵树要二十几个小伙子一起才能环抱得住,夏天老人就在树下乘凉,喝茶聊天,小孩子就在树下玩耍,李天麟和唐小牧就是在灵树的树荫下长大的。
如今十八岁的李天麟也是在树下结识了自己的心上人惜婼,去年的树荫下,惜婼从镇里来避暑探亲,就这样他们从这里开始,一步一步走进彼此的内心世界,从朋友到心上人,灵树是最好的见证者。
怀里抱着狐狸,李天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就在离灵树不远的小院子,院子干净整洁,天麟的母亲每天操持家务,父亲冬天砍柴,夏天种田捕鱼,日子不是很富裕,但也吃穿不愁。屋顶冒着徐徐炊烟,父亲在柴垛旁劈着柴,看见李天麟进院,父亲便放下手里的斧头,走了过来“一天不见人影,又到哪里给我惹祸去了,老大不小了,干点正经事不好哇。”
“父亲,今天没惹祸,救了一只狐狸,我给抱回来了,你看。”李天麟抱着狐狸凑了过去。
“呦,今个出息了,知道救苦救难了,快抱屋里面去”说着李天麟的父亲拖着他的手爷俩一起进了屋里面。
天麟的母亲也急忙赶了过来,瞧了瞧李天麟怀里的狐狸“没事,放在炕头,暖和些,等会给它弄点吃的,养两天就没事了”
“李天麟你给我滚出来,打翻了老子的夹子,砍断了老子的套索,你给老子一个交代。”正在屋里面忙乎的李天麟听见有人在自家门口骂自己,顿时怒从心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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