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塔的穹顶很高,但地板面积却不大。小小的窗户只有四块饭盒大的玻璃,石攸和卢婧依偎在窗下,等待着那场不可预见的升华。
无论相信与否,人在绝望中再度绝望后,要么疯掉,要么冷静到神一般的境界。
卢婧在绝望中疯掉了,但自从被扔进这座雷塔中再度绝望后,反而慢慢变得冷静起来。
“石攸,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卢婧将僵视窗外的目光收回来看着石攸,但仍旧没有表情。
“什么事儿。”石攸之前一直没有说话。
“我跟德国好过,已经快一年了。我们本想找个机会告诉你,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机会。在尼泊尔的时候,我……”
“我知道了!”石攸念着这几个字,眼泪又一次落下来。
“我们在蛇王洞穴时就打算出来后告诉你,但看到你对他那样担心,我还是不忍心看你伤心。”卢婧仍旧说着她的话。
“我早就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我也知道你为他堕过胎。”
“原来你都知道!”卢婧向前挪了挪,自顾自的呵呵一笑后将头埋在腿上,在刚刚她倚靠的墙面上,留着几根她的长发。
“我们打小在一起长大,说不上最懂你,但你想瞒过我也不容易。”
“那你为什么不制止我?”卢婧将埋在腿上的头转向石攸看着。
“因为你一直都比我更爱他,只是当初在学校他喜欢我,而没有选择你。而毕业后,你能给他的比我更多。他是什么人我很了解。”石攸的话让卢婧惊呆了,她不会想到石攸是这样冷静的人。“可我还是会恨你,只是现在恨也没有用了。我们走不出这里,活不到明天。”
“谢谢你恨我。”卢婧又将头转回来埋在腿间,她最后一个秘密已经与闺蜜分享完了。她心中最后的波澜也已经平淡。
石攸从前想过这一幕迟早会发生,但没想到当真相真的从卢婧口中吐出时,她却已经提不起爱与恨的感觉。相反,她变得极为冷静,冷静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毫无感情?也许只是死亡前的压抑吧!
石攸望着窗外,晴朗的天空已经渐渐阴沉了……
扎央嬷嬷与梅森公爵到达城堡前宫九已经将城堡秘钥系统破解,所有的门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都可以授权进出。
城堡卫兵按840倒班,而在倒班时混入城堡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但今天的护卫却出奇多,根本不像几小时前侦测到的数量那样。梅森公爵让宫九再侦测一次城堡情况。宫九向梅森公爵报告说:今晚可能有晚会。
“晚会?什么晚会?”扎央嬷嬷惊奇的说着。
“我们绕到前面去看看情况。”
梅森公爵与扎央嬷嬷从密林中走出来,换下了战斗服,隐蔽武器后,向城堡大门走去。
今天的城堡的确有些不同,张灯结彩,隆重喜庆的氛围围绕在城堡周围。原来卢·拉达领主为了让她的借刀杀人计划完美无比,特意开了一场恭请攸·拉达姐姐回归的接风晚会。为的就是让香巴拉王国最有权势的人都亲眼见证攸·拉达的死与北境领主无关。
“真是居心叵测,最毒妇人……”梅森公爵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扎央嬷嬷则转头瞪了他一眼,才让那最毒妇人心的心字没有吐出来,又咽进了梅森公爵的肚子中。
“还有三个小时,我们怎么办。眼看雷雨就快来了。”扎央嬷嬷看了一眼天空中愈加阴沉的天气说到。
“我有办法。”梅森公爵灵机一动,将身上的衣服换成一套皇家礼服。
“真有你的,你就不怕公主怪罪?”扎央嬷嬷叉手看着梅森公爵。
“还有别的办法吗?”
“也只能这样了!”说罢扎央嬷嬷身上也显出一套白色百褶礼服裙。
扎央嬷嬷在梅森公爵挽扶下混进了排队进入城堡的人群中,在人群中扎央嬷嬷还不忘为他们“借”了一副请柬。
“你们是南境苏米尔夫妇?”卫兵向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问询到。
“是的,我就是苏米尔公爵。”梅森公爵的绅士派头让任何人都不敢怀疑他不是苏米尔公爵。
晚会在城堡外的草地上举办,全香巴拉王国最有权势的人几乎都被邀请参加,当然梅森公爵除外。席间的菜肴非常丰盛,不仅有时令果蔬,还有来自其他星球的奇珍异品。梅森公爵在各色人种各层官员之间推杯换盏。而后装醉靠在了扎央嬷嬷身上。扎央嬷嬷也自然明白梅森公爵的意思,她满脸抱歉让卫兵帮忙将梅森公爵扶到休息室,以便在卫兵离开后开始行动。
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从休息室中悄悄走出来,按照宫九的提示他们巧妙地躲开了卫兵和电子设备,但面对180米高的雷塔他们还是犹豫了!
“上不上?”扎央嬷嬷看着身旁同样爬在墙外的梅森公爵。
“上!”
梅森公爵的勇敢坚定了扎央嬷嬷的信心,他们换上了与塔体相同的衣装,以便不被下面的人发现。
塔很高,有一百八十米。他们使用森一制作的攀爬器械通过外墙向上爬,但他们却忽视了一个问题——临时监视器。
由于没有考虑到城堡今晚会召开舞会,所以并没有设计可以躲过似监狱探照灯一样随机转动的监控器,只要他们不小心被它摄到,就会被卫兵发现。
扎央嬷嬷行动很灵巧,很快。相反梅森公爵的动作则显得迟缓一些。梅森公爵已经被监控器扫过一次,所幸没有人在观看监视器并碰巧遇到他。
但幸运不能总陪伴着他。在还有二十米就要赶上扎央嬷嬷到达塔窗时,阴沉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闪电。闪电并没有击中雷塔,但在闪电的惊悚中所有宾客都举头望向雷塔。
梅森公爵被发现了。
霎时间,所有宾客都开始喧哗起来。卫兵奔着雷塔而来,城堡的飞行卫护也悉数升空准备对这位入侵者实施打击。
梅森公爵见状不好,立马拼尽全力往上爬。扎央嬷嬷此时已经踹碎了窗子,并用激光弓将窗子扩大了一些。梅森公爵一个翻身就滚进塔中,而那些护卫虽然爬的很快,但谁都不愿爬进塔中,毕竟此时已经雷声大作,随时都有被蒸发的可能。
“扎央嬷嬷,梅森公爵!”石攸上前将二人拥抱住。“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
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看到攸·拉达公主安然无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位是?”扎央嬷嬷看着石攸身旁的女孩说。
“这是我的闺蜜卢婧,跟我一起来香巴拉王国的。一言难尽,以后慢慢介绍给你们。”石攸将卢婧拉过来,向她介绍了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的名字和身份。
“现在我们最重要是怎么逃出去,我们在这里随时都有被雷劈死的可能。”梅森公爵在塔中四处寻找出口,除了那扇七把锁的门,其他地方都是墙。
“要不要我们杀出去?攸·拉达公主!”扎央嬷嬷放开拉着石攸的手,单膝跪地向石攸寻求同意。石攸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梅森公爵。而卢婧在听到扎央嬷嬷称呼石攸是公主后,仍旧没有表情。
“我们还是不要杀出去,杀出去我们也逃不了。”梅森公爵语气平静,但是内心却很焦急。他明白在这里的每一秒都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秒。
“飞行器马上赶到,嬷嬷帮我射掉那些飞行护卫。”森一的声音从对讲系统中传出来。扎央嬷嬷从窗口向外望去,可以看到飞行器就在不远处向这里飞来。
“森一来接我们了,我们有救了!”说罢,扎央嬷嬷就拉满激光弓,足足拉了二十几弓,才把窗外的飞行护卫全部射掉。
飞行器看到飞行护卫已经被清理,一个加速便来到了塔窗旁。飞行器的入口传送器在窗口打开,蓝色的光芒中带着白色光点。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执意让攸·拉达公主和卢婧先上飞行器,自己则在最后登上飞行器。
石攸则让卢婧先上飞行器,180米的雷塔很高,加上雷雨预来时风暴骤起,卢婧站在窗边差一点跌落到塔下去,扎央嬷嬷一手扶住了卢婧将她推进了传送口中。紧接着石攸也跳进了传送口。
但正当扎央嬷嬷和梅森公爵准备跳入传送口时,传送口却意外关闭了。飞行器来了个九十度调头,向着南方飞走了。
“森一,森一。我和扎央嬷嬷还没有登船!森一,你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梅森公爵大声喊着,但送话器传出去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回音,就连宫九那头的声音都已经没有了。“看来,我们要靠自己。”梅森公爵知道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危险,他不能迅速想办法修好通信设备,当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冲出去,出去拼个生死也比在这里等待一雷击下来一命呜呼强。
“那好!跟着我!”扎央嬷嬷一个跳跃便冲出了雷塔,在速降器的帮助下向塔下落去。梅森公爵也挂上了速降器,可天不遂人愿,没等待他跳出那一步,一计闪电击中了雷塔,瞬间整座塔通体都变成了蓝色,还没有到达地面的扎央嬷嬷回头上望,却看不见有梅森公爵的身影。
“梅森……”扎央嬷嬷的喊声中带着绝望,虽然是高频女声,但却比比闪电迟来的雷声更洪亮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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