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死亡后会有一束光,这光会从一个小小光点变成吞没你,浸泡你的新世界。石攸在光中看到了她的小时候,她躺在小小婴儿床上,父亲母亲在床边逗着石攸玩,但除了逗她玩的那个玩偶,其他一切更像是一个男孩房间。
石攸哭了,老石就将她抱在怀中来回呼哄着。石攸笑了,老石就会用他粗糙的手挑逗石攸嫩白的小脸儿。石攸知道,她的童年是以牺牲她哥哥石煜的童年为代价的,她一直以为她是爸爸妈妈的孩子,认为是计划生育政策让他哥哥不得不去农村长大,可她认为的真是她认为的吗?事实到底是什么呢?
怀疑与纠结中,围绕在石攸四周的那束光散开了,她感觉非常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舔她。
“攸·拉达公主你醒了?”
“大家都醒醒,公主醒了。”
石攸也不确定是谁在讲话,但当她慢慢睁开双眼,重新聚焦这个世界时。梅森夫妇和扎央嬷嬷都在看着她,梅森夫人的眼角甚至还泛着泪水。
“我没有死吗?”石攸脸色苍白,语气羸弱。
“你怎么会死呢,你好好活着,这个王国才有希望。”扎央嬷嬷托着石攸的手,她仍旧那样美丽,永远是二十七岁的美女。
“就在那个箭即将射入量子空间的那一刻,咔咔及时按动了机关,让量子空间关闭。所以那枚箭并没有射中你,你当然不会死。”梅森公爵说道。
“咔咔,谢谢你救我。”石攸笑着用手抚摸咔咔的头,咔咔很享受的将头歪着在石攸手中摩挲。“那个黑影女呢?”
“不知道,咔咔通知我后,我就立刻赶到了警局,但那个黑影女已经不在了。想必应该藏到外面。”
“我们并没有脱险,那个黑影女还活着,就一定会再来找麻烦。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难对付的不是特务,而是赏金猎人。”扎央嬷嬷接着梅森公爵的话说。
“危险是危险,但我想她暂时是不会再来行刺公主,因为我看到她在被攸·拉达公主盯着看时,她表现出来的是恐惧和躁动。如果没猜错,她应该是北方森人。那些人有着狼一样的勇敢和残忍,每个人都是天生猎手。但他们有一个无法被改造的基因——永远恐惧并臣服于王族。”
“那她前两次刺杀,为什么没有因为目标是我而恐惧?”石攸问。
“因为她前两次刺杀时,根本没有用眼睛看你。”扎央嬷嬷将束起的头发披散开。
“不看我,怎么杀我?”
“第一次,她用了黑障术,她戴上特质的隐形眼镜看到你时,你就是一个黑影。第二次,她虽然没有再使用黑障术,却由于看到你后产生了恐惧,没有精确瞄准就抠出了子弹,打死了我儿子久木。”扎央嬷嬷还没有从失子的痛苦中恢复过来,当然这种事情发生在任何母亲身上都一定是贯穿半生的伤痛。
“对不起,嬷嬷。”石攸想去安慰,可又知道扎央嬷嬷是不是需要安慰。
梅森夫妇家的穹顶又打开了,石攸被笼罩在暖暖阳光中。她又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生变化。却说不出来到底是怎么了。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能感觉到那个黑影女的藏身处,她心中有一种类似于仇恨的冲动,即便不情愿,即便与信仰相违,她此时此刻都觉得黑影女应该受到惩罚!
石攸每一次在阳光中恢复身体后,都会睡下。而再次醒来时就会又强大一些。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是石攸现在只能感觉到还不能运用的能力。
在梦中,石攸又一次梦见了久木扎央,她睡着,久木仍旧坐在旁边面带温暖看着她,他胡茬又长了,但仍旧穿着与那天一样的衣裳。久木靠近了石攸脸旁,他温暖的气息瞬间就覆盖了石攸的眉眼,他对石攸轻声说:那个女人在田园坊,在田园坊。你要学会控制魔力,等你学会了魔法再去找她。请不要杀死他。否则你将面对更强大的猎人。
石攸半信半疑,醒来后立刻想问扎央嬷嬷田园坊是什么地方。但扎央嬷嬷并不在身边,问咔咔说是一个专卖蔬菜的国立市场,是城市里最热闹的地方。
石攸念动咒语,衣服便穿到了身上,被子也合叠起来。石攸没有念动梳头咒,因为她更喜欢用梳子自己梳头,这个过程中她可以给自己梳出更多灵感。
“梅森公爵,扎央嬷嬷去哪里了?”石攸已经去过扎央嬷嬷的卧房,但卧房中干干净净的,扎央嬷嬷并不在其中。
“嬷嬷回海港区了,她说要取武器回来。”梅森公爵坐在他的办公区中,看着他最近完成的建筑模型。
“她要取武器?什么武器?”石攸不会想到扎央嬷嬷还会使用武器。
“弓箭,她有一只激光弓。是女王赐给她的御用品,作为女王贴身嬷嬷她不仅要照顾女王起居,也要负责女王安全。射术是嬷嬷必须要掌握的技能。”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扎央嬷嬷还是一个射手。可她的手臂并不粗呀?”
“激光弓几乎不用发力就可以使用。更何况,她是有王血的人。跟常人不同。”
“比如永远二十七岁?”
梅森公爵和石攸相视而笑,梅森公爵请石攸跟他去办公区东侧的油画旁。
“这是谁的作品?”石攸不会认识香巴拉王国的油画师。
“这是先代女王的作品,是赐给梅森家族的传世宝物。”梅森公爵口音中透着对王室的尊敬。但也能感觉到作为梅森家族一员的骄傲。
“画得很好,但这画里的骑士是谁?他穿着盔甲,拿着巨剑,跨在马上。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吧?”
“是梅森家族的先祖,这是一千五百年前的油画。”
“一千五百年前?你夫人还说你们穷?这一幅画在地上世界可是天价孤品。”石攸惊讶看着眼前这幅可能是她祖先画下的大作。
“这个东西怎么会卖掉,我们有世袭的爵位,卖掉它就会被削爵。”梅森公爵笑了,却没有声音。“我要你来这里可不是请你单单看这幅油画,是要你看这个。”
梅森公爵轻轻拍手,油画变成了一层水帘。在帘子后面是一个由很多剑组成的武器屋,而油画中那把巨剑就安置在屋子中央。梅森公爵首先走入水帘内,又恭敬的邀请石攸进入。石攸怕水帘会将她浸湿,特意将手托在头上。但当她站入帘内后她发现这水帘只是一个特效,根本就没有水。按道理说,要是梅森公爵是火爆性格,他可以弄堆火在这里烧着,也未尝不可。
“与扎央嬷嬷不同,梅森家族剑术是每一代梅森家男人世代传承的,虽然我是梅森家族的女婿,但在这一代的梅森家族中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家族剑术就传给了我。”梅森公爵托起了左手边的一把剑,这剑的剑体不知道是由什么金属制成,灰黑色,透着丝丝冷光。剑刃旁镌着两条红色图文,像是一句用香巴拉古文写下的咒语。剑柄下方是一只雄鹿头,这与梅森公爵身前纹身应该是相同的。
“你是剑客,扎央嬷嬷是射手,你们为什么都突然拿起武器?是为了保护我吗?”
“为了保护你,也为要杀死黑影女。”梅森公爵将剑收入剑鞘,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身红黄色武斗服,看惯一身绅士装的梅森公爵,突然他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眼前,也真稀罕。
“你知道她在哪了?”
“不知道,但你知道她在哪。不要对她仁慈,用你的话说,惩恶就是扬善。”
“好吧,但我可不希望将她杀死。”
“这一点我们都会有把握。”梅森公爵眼光坚定,瞳孔亮着光。
“在田园坊,久木在梦中告诉我的。”
“果然是久木先生,那我们事不宜迟,这就出发。我发消息给扎央嬷嬷在田园坊门口集合。”
石攸虽然没有问,但她从梅森公爵话语中听出来,他们对她最近发生的事都已经了解,或者说他们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久木扎央会出现在她的梦里,他们知道。石攸可以预见黑影女的位置,他们也知道。可想他们对王族所具有的能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但他们为什么不告诉石攸她到底具有怎样伟大的能力?是他们不知道,还是知道,但不想告诉石攸。但无论如何,石攸相信梅森夫妇和扎央嬷嬷,当然还有久木。在这个全新,甚至是颠覆的香巴拉王国,信任是远比魔法更深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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