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阿默塞德享誉整个大陆,不仅对术士的魔法融会贯通,更是对法师、牧师、祭司的魔法有所钻研,被所有人尊为宗师,在人们的心目中,他是德高望重的神袛,甚至在圣战发动的前一秒,国王都不相信阿默塞德会发动丧心病狂的统治战争!虽然圣战突然不了了之,战争结束后,人们痛定思痛,究竟是什么使得阿默塞德陷入对术士独裁的狂热中呢?人们总结是术士的力量,地狱鬼之力,它包含人世间一切负面的情感,即使阿默塞德也被它潜移默化,因此消灭一切有关于地狱力量的书籍……和人!
这也是为何北与钢铁联邦对帝督保持敬重并且毫不忌惮他类似于摄政王的权力地位,一是因为帝督的性格,二是据他们了解,帝督依靠纯粹的法师魔法和刺客的身手主宰了力量领域,并没有地狱力量的影响……可如今一旦帝督拥有地狱力量的消息被联邦得知,那么就代表了有鬼迷心窍的可能,联邦便会怀疑第二次圣战莫非会是一触即发的状态——所有法刺都将遭受联邦军方带来的灭顶之灾!
秦久一拳轻敲波托斯手臂,他说道:“绝望、悲伤、嫉妒、愤怒……人世间种种负面情感被牧师认为是人们毁灭的根源,于是所有人将它们视为累赘,受戒律清规摒弃七情六欲、乐观主义享受生活,然而这并不是真正戒除它们的方式,仅仅是我们恐惧它们,而将它们锁入内心深处的牢笼,如果哪天牢笼破坏,更加汹涌的负面情感会顷刻吞噬自己。所以让它们为人所用,以愤怒惩戒愤怒,以绝望抚平绝望,以黑暗杀死黑暗,极悲,困惑,暴怒,每个世间必然之物都有其美妙之处。”
“排除并不是解决办法?”波托斯问。
“没错,法刺重启地狱鬼之力,因为我们自信,不会偏离任何,不要排除任何一方,无论光与暗、生与死,站在它们中间,才能找寻不朽。”秦久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莉莉,意识到这他妈是个二十岁的人说的话吗,“咳咳,都是我家那老头告诉我的。”
可是帝督从来没有说过。秦久心里骇然,前面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他平静下来后像放电影一般搜寻脑袋里的回忆,分明没有任何一个场景里的老师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倒像是幻境里那老头的疯言疯语!
他下意识低头看着手,还好这次没有看见无端出现的手骨,也没有那个古怪的老头出现并把他推进深渊,他仍然站在三楼的窗前,波托斯和莉莉在身边,昏迷的狙击手躺在地上,一地鼻血……
“可笑。”秦久轻哼,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发疯了。
“什么?”波托斯问。
“没事。”秦久抬头有意躲闪朋友的目光,“老师说不能将它公诸于任何人,但今天我把法刺最深的秘密告诉了你们……”
“我觉得你并不用担心这点,秦久。”莉莉说,“不是所有人一见如故的,我们是朋友,保守秘密是起码的信用,即使在这个时代太少见。”
秦久注视莉莉的眼睛,那里面是清澈的:“我相信你们。”
“那让我们来看看他的脑海里藏有什么秘密。”秦久弯腰,一道白色的柔光潜入狙击手的脑中。
那是一张旧照,一个穿着旧式校服的男孩在相片里摇晃手,朝镜头没有顾虑地开怀大笑,背着一只双肩包,一头形态不够明朗的机械动物站在肩头,也很乖巧的看向镜头。“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的照片吧。”秦久想。不仅是男孩校服的款式老旧,肩头那只机械动物正是奇文在十几年前的原型……这是他的孩子吧,秦久叹了口气,以他的灵魂拷问只能够获取最近的记忆,可狙击手记忆里有关孩子的唯独这张照片——恐怕孩子已经离开人世了。
他一挥手,旧照消散开来,另一个画面展现在眼前:一座从未去过的小镇,秦久快速移动进镇上一间简陋的屋内,他站在房屋中间,一个身披白色睡袍的女人卧在床头,当她听见开门声时立刻起身扑到来人怀里,秦久回头望去,正是被击昏的狙击手,他一改冷酷的射手姿态,满脸爱怜的笑容手捧一束鲜花递入女人手中。
不对不对,不是这些!秦久越看越烦躁,中转站的人都是来演偶像苦情剧的吗,每个人身上都该有令人同情的过去吗?甚至为提督工作的狙击手,他应该手持狙击枪一发子弹一个敌人,嘴角是冷笑!
“灵魂拷问不止是窥探他人的记忆,就像它的名字一样,魔法师们同时对自己的灵魂发出了拷问!”老头说过,“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回忆,就让它们在‘当时’存在吧。”
秦久的视界有点模糊了,因为灵魂拷问需要极其专注地精神,被狙击手记忆动摇的他很快要断开链接,这时,一副地图映入脑海。
波托斯看见秦久头向后一仰,灵魂拷问的白光从狙击手体内飞出回到男孩的手中,见状的狂战士解开背后的骨笛,抡实了准备一下解决掉地上的敌人。
“慢着。”
“怎么?”波托斯抬高骨笛。
孩子,女人……记忆是冗杂繁复的,秦久摄取的所有狙击手记忆中,这两个人的身影总会出现在里面,这代表着狙击手无时不刻念想,这样的人能成为冷酷的杀手吗?他忽然看见地面一闪,俯身捡起来发现是一串项链,他点燃月光术:这是副已经氧化泛黑的银十字架坠饰。
“这是什么?”莉莉问。
“大概是这个男人的东西,在打算射杀我们时一直被他扣压在手里。”秦久轻声说,生怕会吵醒难得睡一个安稳觉的狙击手,但是他同时觉得同情一个敌人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
“银色十字架,这种古老的信仰竟然还有人相信。”波托斯难免不可思议,这是无神的世界啊。
“当人的精神在现实里无法存活时,他们自然而然会寻找依托。”秦久脱口而出后又是一惊——这是他该说的话吗?但总比对着一个不幸又可恨的人吐槽来的好吧。
“所以,放过他吧,我从记忆里看见,在他生活的家乡,还有个女人期盼他归去。”失去孩子的女人再失去丈夫,她还能活下去吗?后面的话,秦久没有说出口,为敌人能找出这么多求饶的理由——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波托斯多的不说,让莉莉陪着秦久先到前面等他,走之前郑重其事地搭了一会儿男孩的肩膀。
两人来到三楼楼道口的转角,莉莉想了想问:“从……这个人的记忆里找到线索了吗?”
是啊,找到了,这个男人前不久回到自己的家乡,送上一束鲜花,还告诉妻子攒够钱了我们就去新的城市生活,有机会的话再养育一个孩子,给他取和哥哥同样的名字,还要带妻儿一起去有少数灾兽出没的山林里看看,他是狙击手能保护他俩,还有还有……
秦久抛开令人厌恶的记忆,他强制自己回到最初那种冰冷的思维模式,就是没遇见歌薇之前那样:“找到了一副地图,看布局貌似这栋大楼的地下连接着剑山城堡,而剑山城堡的正门其实根本无法让常人通行,真正的入口在这里。”
咚!沉闷的裂骨声从后方传来,秦久再也忍受不住,率先向二楼走去,而莉莉招呼一声波托斯就急急忙忙赶去追有些神经质的男孩。
秦久沿着斑斓污迹的台阶下去,那些凝固的污迹好像活动起来,向他匍匐而来,整个空旷的楼道响彻他的脚步声和身后莉莉追逐的声音,他转过第一个转角来到二楼半,下面漆黑一片,月光术的火焰首先飘浮过去照亮了那里。
一个男人躺在二楼的平地上!他颅骨碎裂,**洗地,眼珠子蹦落到左手边,连着一丝丝视神经,牙齿和颧骨被砸的粉碎,总之整一个头颅被不明钝器当场轰爆……慢着!秦久看见一个十字架挂坠,一把狙击枪摆在地上,这分明是三楼的狙击手!
对!刚才发出了咚的声响!秦久即使不看到现场也能明白,迫不得已的波托斯谨遵了佣兵生存守则,铲除了任何足以威胁自身生命的存在。而现在眼前的是……秦久猛力晃头,再次睁开眼睛,摇摆的视界里,除了一团月光火外,二楼的平地上空无一物,刚才恍惚所见纯粹是自己的幻觉。
“你的幻觉已经极度影响到你的世界里吗?”脑海里一个老人的声音轰炸,秦久脑袋嗡一声,接着昏厥过去!
身后,一双手接住了摔倒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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