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示意他别四面楚歌提心吊胆:“正如你所说,我是你老师的朋友,作为朋友,知道这一切很正常。”
“你究竟是谁?”秦久现在不太肯定了,他觉得这个老人有些可疑,凭空把他拉进这里,别的不说,混话说了一堆。
老人忽然很悲哀地说道:“我是你,你是我,但你是法刺我不是,你是可悲的命运中人而我掌握自己。”还没等秦久反应,话锋一转,用极其愤怒的声音斥道,“看来现在我们还不该见面,让灾兽去攻打雪铁峰,用龙族的血浇醒这沉睡的大地!”说完,一把推开秦久,令其毫无抵抗力地向下坠跌!
“我靠,神经病!”秦久快速下坠,热泪盈眶,妈的不好好说话,说完就杀人灭口,典型的老年抑郁症啊,他失声大吼道,“可为什么觉得他挺眼熟呢?”
眼熟?他忽然一愣,大脑开始剧痛,一段从未遇过的景象在脑中频现,一遍又一遍反复播放,帧数极密,像是影片的32倍速来回轰炸脆弱的大脑,接着眼前一片黑,像是棚板,上面有许许多多线条纹路蔓延开来,就好像荆棘纹路一样,却有所不同,这就像画家笔下的抽象作品,懂者自懂,可忽然他仿佛能阅读一般,随着线条逐渐繁复,画的内容也开始明朗,最终完成品展现在眼前。
这是一幅……魔纹画?他听帝督说过,魔纹画曾是魔涌时代高阶魔法掌握者们通用的联络语言,难道那位人格分裂的老头是魔涌时代的一员?正当他打算好好端详时,感觉脑中一条丝线突然断裂,而魔纹画也随之分崩离析,那一道道条纹不似组成时井然有序,退散时杂乱无章狂乱地在舞动!
“这……”他失去了意识。
他发誓,这段景象,这幅魔纹画,是他见过的最无序又最熟悉的片段:
一个老人,地下室,炮火声轰鸣,手里一份机密文件,标题浩然——《Tzar?PlansoftheGodBuilding》。
Tzar?莓琳的家族名?PlansoftheGodBuilding?这是……造神计划!一片绝境里,又放电影又鉴赏抽象画,世界疯了吗?
“醒醒醒醒。”秦久猛地惊醒,双手紧紧抠住大理石面几乎要虚脱,青紫色的脸颊淌过冷汗,他茫然四顾,大理岩外墙、主塔、草坪、零星灯火、远处的房子、月,一切复原,这是原来的那个世界,魔纹画像是一个梦境。
他劳累地闭上眼睛再睁开,缓缓吐出一口气,梦里那样的场景现在回想起来怎么也无法再次震撼自己,而那时为什么会疼痛、惊惧呢?他拉回视线,将目光锁定在搂着自己的歌薇身上,两人脸庞凑得很近,然而谁也没有尴尬,或者说没法尴尬,秦久暂时丧失了行动力,而女孩则一门心思在他的身体状况上。
“歌薇……”
“你没事吧。”女孩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后悔自己只是一个大魔导师,如果是掌握哪怕一丁点神圣法术的牧师,秦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煎熬,“要不……我让卡伦管家找医生来看看?”
男孩轻轻摇摇头,歌薇作罢,想也知道男孩为什么,这件事让卡伦得知,绝对是又一个足以让秦久卷铺盖滚蛋的有利论据……关键秦久穷得连铺盖都没有。
诶,走着走着晕倒,丢脸丢给歌薇已经算承受极限了,要是让卡伦知道,余音绕梁三日那是起码的。秦久痛苦地想捂脸,一来是丢脸,二来是他现在算是缓过神来了——他意识到正靠在歌薇的怀里哀哀凄凄……嗯,是这个臭屌丝嗅着歌薇身上的香味活过来的。
秦久的荆棘纹路再次运转,他需要靠空气里的元素组成体力的方程进行回复,凭借荆棘纹路这种良好的运作机器,他可以快速地复原:“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偷跑出来的?”
“慕斯姐姐不知道折腾什么东西,吵得睡不着了,然后我就跑出来咯。”秦久见歌薇一身仅露脚踝的粉红纯棉睡裙,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鞋头两只蠢蠢的小猪在晚风里呼啦着耳朵,睡裙裙边还进行了收口,可是这样的设计也不能使女生抵御住北国冬夜的寒冷。
“你真的是属笨猪的吗,穿一条睡裙就敢在外面乱跑,明天发烧怎么办?”秦久眉头紧皱,本就体质孱弱的歌薇鼻头微红,他可真的有点担心女孩明天的状况。
“我本来是在屋子里的呀。”歌薇指指主塔旁的房间,那是一件小型的会客室,通明的光证明女孩刚刚的确在哪里,“但我到窗口一看,发现你躺在这里,所以就赶过来了……是旧疾复发么?”
女孩一问反倒让秦久一下子想起之前忘记的事情,连忙问道:“你来这里就只看到我?”
“除了你倒在这里,还能有谁?”歌薇眼睛眨了眨奇怪地问,“难道应该卡伦管家在?”
秦久摇摇头,动了动身子确认机能修复完毕,示意歌薇他要起来,后者赶紧松开起身,她揉了揉平坦得离奇的胸脯,嘟囔说:“好心当做驴肝肺,也不知道谢谢我,你知不知道压得我好痛啊……”
秦久仔细找了找地上的痕迹,打斗的迹象完全消失,而刚检查过全身的他自然了解身上也没有任何受到灾兽创伤的地方,想必最后的胜利属于他:“看来灾兽的尸体果然是值得调查的方向,可为什么这么大的漏洞人类社会却没有对此的讨论呢?”
“灾兽没有尸体吗?”歌薇往秦久身后凑了凑,前方吹来的风冻得她瑟瑟发抖。
原来如此,灾兽的战斗能力是原因,人类中绝大多数见之则死,而类似于波托斯的高等佣兵接任的都是消除灾兽的任务,剿灭便撤走的他们很难对事后的尸体有所在意,大规模战争中,普通军队更是无人生还,唯独影之策士的队伍赢得过胜利……秦久一挑眉毛,他伸手在女孩头上摸了摸算作感谢。
可忽然又停止了动作,他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角城的灾兽由护卫队善后,那次的事故应该很明显看出端倪,可还是没有风闻……难道有人刻意压住这条信息……有人了解灾兽起源?”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看来有太多太多疑惑要和老头好好聊聊了。
有些时候,人不存疑是为了相信世界,可到最后总是悲哀地只能去相信自己。
又一阵夜风伴着北与钢铁联邦冬天的气息吹拂在他身上,夜已过十二点了,赛维锡卡晚间的灯火寂灭,天是黛色,城却暗得无尽,就像一座叫人凄惶不安的废墟,这就是人类的国度,白天的繁华送入坟墓,人从何时起由那个不屈而萧索的少年变得开始惧怕黑夜?这些他不得而知也不会想到,才走入人间数月的少年,他只会在黑夜中踟蹰,或走,或死。
看秦久几乎像是要入定一样地伫立,歌薇忽然感到一丝透心的冰冷,仿佛是地狱的彻骨之寒或是皇帝落于王座时茕茕伶俜的景象,她凑上去拉拉他的手提醒道:“秦久,我们先进去吧。”
女孩的手冷若寒冰,秦久发现她脸色白得有些病态,连忙唤来一团淡蓝色的月光贴近两人,然后握住她的双手,率先朝那间小型会客室走去:“脂肪少就别学她们美丽冻人,脑袋冻坏了就更猪了。”
歌薇两手被男孩牵着,踩两只小猪拖鞋屁颠屁颠跟在后,还得时刻注意踩到前面人的脚后跟,她承认这是有生以来最搞笑的走路姿势,烧得发烫的双颊虽越发旖旎,可在她看来却是窘态,才没有那么多心思纠结这个:“我自己走吧,手不用捂着的。”
“不行必须捂着。”秦久不会心灵感应,不知道小姑娘的心理承受极限正在逼近,头也不回,用很野蛮的口吻凶道,“冰冷的手进到开满暖气的房间里,过一会儿会胀得难受,就和脸一样……”
“谁说和脸一样!”歌薇忽然好像听见头顶“呲”的一声蒸汽乱窜,然后耳边有个声音喊道“红焖猪头烧好了”。她感觉脸蛋已经浑然蒸发,滚烫的血液即将把脑袋烧昏,暗想这男生后脑勺长眼睛的吗,自己这副狼狈相都被看见了,那岂不是他会想歪,“没有没有,你别乱想!”
“我没乱想啊。”秦久还是没有回头,也没有放开歌薇开始回暖的双手,只听他用极低的声音喃喃地说,“只是我自己脸在发烧而已。”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https://www.biquya.cc/id48143/251906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