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温和的光线如蹒跚的老妇人,好似要许久才能穿越长廊到达尽头,催人倾颓消磨人的斗志,这种光线也算高等府邸的一种特色吧,年轻而窘迫的人们更愿意用炽烈的白炽灯。他想到和帝督老头一起生活的十几年里,通过狩猎一种脂肪含量极高的雪林熊来制作长明灯,然后在昏暗的光下,帝督老头又开始无良地“授课”——关于国都阿特拉斯议会长风花雪月的故事……全集,老头在那里津津有味地细数过去,而自己则在熊脂灯下昏昏欲睡。
长廊的光线忽然变暗了些,秦久抬头一看,大理石壁上的灯光降低了亮度,地上模糊的阴影不住地晃动,那是窗帘的帘影,像一名蒙着面纱的舞姬,影子有长长的头发和裙摆,在远方吹拂来的冬之风下轻盈舞动。
谁晚上不关窗户,吓死我。秦久毫不领会莫名的诗意,召唤出月光术,带着湛蓝的火焰走了过去。
“小子,法刺的队伍里,几乎已经没有人能达到你的造诣了。”看着瘆人的夜半“窗帘怪”,秦久记起帝督有一天的傍晚,叼着鳕鱼条眯着眼乐滋滋地问自己,“法刺的恐怖除了在于瞬发的魔法系统荆棘纹路外,还有另一点至关重要,我们能运用世界上几乎所有喊得出名字的人或事物,水、火焰、气流、金属、大地以及低伏特的电流,但是最令我满意却又令我担忧的力量却是地狱的鬼的力量。”
“法刺其实是很笼统的概念,分毫析厘的话,法刺中有各种力量的人,就好像我们的源头魔法师们,火法、冰法、风太师、土法都是各自领域的造诣者,但是他们永远无法领悟领域之外的力量,而很多法刺终其一生也不过操纵两三种甚至仅仅一种力量。”
“然而好在我没有弄得这么狼狈,如果法刺之主也不能通悟所有,这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是想说……”秦久记得帝督面色阴晴不定地说了接下来的话,“你因为我的教导掌握住所有已知灵咏,实力方面,这个世界上除了顶级的狂战士和魔剑士,也就只有巨龙和灾兽力量能够威胁你的性命了,但是请一定要牢记一点,地狱的鬼是法刺剽窃两百年前术士的能力而得的,你也明白它们的力量有多么令人绝望和恐惧,所以切忌随意使用,如果一旦被外人撞见,请不计一切后果杀死他,地狱的鬼这种藏在影子里的力量是法刺最后的秘密。”老头并不像是传承一个秘密,而是无奈去托付沉重的负担。
后来,一身戎装的鬼武者从帝督身后走了出来,那是秦久第一次了解到老头最深处的秘密,灵咏?雷切是专属于法刺之主的鬼之力,那把出鞘时闪动蓝色电光的武士刀成为了秦久记忆的刻痕,而那天的交谈也使他越发珍贵自己的鬼之力。
噗。一声轻响,月光术的焰苗消散在空气里,下人疏忽的窗门也关好了,整个长廊重新陷入昏暗的氤氲之光里。秦久望向窗外,皓月当空的赛维锡卡全城大概都进入梦乡,游离的人们大概也就是自己和那些颓废的人吧,他转身向长廊一头走去:“老头,不知怎么的,自从离开木屋,我没有一刻不想你,熊脂灯,夜谈,听你把国都的贵族损得颜面扫地。”现在他想,或许老头让他离开自己出来踏上试炼的道路并非测试实力,而是让他见见,真正的人间是怎样的境况。
毕竟十八年都只是他的一段童年。
顺着长廊一头的阶梯向上走出现一座六边形的平台,除了入口便没有任何通道,借着暗淡的光,看到五面墙壁上分别镶嵌了一枚魔咣球,球内快速游动的元素证明了这五颗魔咣球都是魔法与科技结合的精品,丝毫不弱于中轴矩阵魔咣的规格。
“这间房为什么要配备这么高规格的魔咣球?”房间也不是漆黑一片,顶上是夜空,一道辉光从那里照射进来。正当秦久奇怪这样怪异的房间设置时,平台一阵震颤后竟向浩瀚的夜空升去,停留在上一层的平台。
“原来是升降台。”在将军府自由散漫的日子里,秦久倒是还没有逛完所有的地方,他走出升降台,虽说还有一层更高的主塔,但这里应该地处第二高了,府上顶楼的夜景倒是能一览无遗,赛维锡卡零星的灯火在远处闪烁,由远及近的鸣笛声淡淡洋溢,会否勾起辗转之人对过去的怀念,那没有灾兽的过去。
呜——啊呜——
秦久听到一阵阵此起彼伏的狼嗥围绕在赛维锡卡的上方,应该是狼类的灾兽恰好集结成群,可赛维锡卡的人们不至于惊慌虎视眈眈的狼群会有动作,一级城市的防御体系可以良好地抵御来自地面灾兽的袭击——只是天空的灾兽就很难做出安全保障了,所以除了中转站,每座城市夜晚都会提早进行软性规定的宵禁:曾有一次城市负责人协商会议,他们一致认为,软性的宵禁既不会引起市民反感,又能减少“城市垃圾”的人口——毕竟排斥宵禁的大多是平时便喜欢兴风作浪的混账。
一声鸟啼,秦久的头顶上空一阵风而过,但好在相对较远,况且夜晚的视野十分有限,那头灾兽没有注意到底下,大概它也不认为贵族府上还有不开眼大晚上乱逛的人吧。
“原来如此,圆月之日,狼群的动作总是特别大,不过说实话,为什么大多数灾兽的模样都近似于原先世界上的动物?”他记得老头曾经说过,灾兽于两百年前圣战后的两个月横空出世,它们的起源一直受到怀疑,“外星生物”的猜测也因灾兽外形和习性类同地球生物而驳回,可事实证明,一切生物的进化都是漫长且复杂多变的,怎么可能会有一群生物在人类的眼皮底下隐匿多年而不被人所发现,而且这群被定义为“同一种类”的灾兽形态迥异,根本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同种”,甚至连“同纲”都不一定。
空气颤动,他的手上陡然出现一团金色的光球,灵咏?炮烙,灵咏里刺杀成功率最高的能力,秦久最擅长的火焰魔法之一,死于炮烙的灾兽已经数不胜数:“明明炮烙的力量足以杀死灾兽,可为什么老头说巨龙和人类的力量完全无法与它们匹敌?”还有那人人谈之色变的“灾兽力量”究竟有多大的威风?就连法刺的高阶魔法都无法抵抗的灾兽,凭什么人类科技所得的炮火和魔法工程惧怕它们?
“慢着!”掐灭炮烙的光焰,眼里的光焰却更明亮一筹,他忽然注意到一个之前一直忽略的要素,因为所有人都对这一现象习以为常,甚至是一种心理上的刻意忽视,但若是注意到这点,将会推翻之前所有有关于“灾兽起源”的论证,灾兽这种生物绝不是来自于地球上任何一种动物的变体!
由尖啸雪林附近的木屋出发,一路向北与钢铁联邦首都阿特拉斯进发,沿途他从没有在野外发现过死去的灾兽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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