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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夫,可否到马府一趟?看看我家老爷。”一个仆人焦急地跑来请雨蔷。
雨蔷昨夜照顾玉儿还未休息好,今日一开门便被这仆人拉着往外走。
“等等,马府在哪?家有病儿,无人照顾,我需先交代好了方能放心。”
那仆人甚是着急地说:“马府离此地不远,老爷重病在床,听闻柳大夫乃神医,夫人便命我来此请大夫去瞧瞧。”
雨蔷拜托了隔壁豆腐坊的豆腐西施帮忙照看玉儿,那豆腐西施早对雨蔷有意,雨蔷虽是络腮胡子,但五官生得精致,今日听闻雨蔷竟有个儿子,心中甚是疑虑,但雨蔷平日里都不爱搭理她,今日既然有求于她,自然万般上心,早早关了豆腐坊便到药铺去了。
这马府,便是曾官居正二品大员,如今卧病在府上的马大人的府邸。这马大人说病就病,已有四月了,广求名医皆无用,听闻新来了位柳大夫小有名字,便命人来请了。
“夫人,这便是柳大夫。”雨蔷见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穿着朴素,表情严肃一看便是持家之人,不然马府早已衰败。
见了雨蔷,她打量了两下,倒看着不像是医术精湛的样子,有些不信。雨蔷笑了笑:“夫人,不知马大人现在何处?可否让在下为他诊治?夫人可是信不过我?”
那夫人微微一笑,摇摇头:“大夫这边请。”
雨蔷走进一看,那马大人像被什么吸干了一样的感觉,脸已是枯黄不堪了,脸骨都能隐约看见,若不是走进些,呼吸也很微弱,时而咳嗽,嘴角还有清涎流出。
“御医名医皆来瞧过,曾用过不少方子,可都未见好,眼见着他瘦成这样。求医不得,请了道长做了几场法事,依然如此。食则呕吐,足也肿得厉害。”
雨蔷上前把脉,心里多少有了些想法,但此症症结所在还需再向夫人多问一些。
“大夫,可真是中了邪,救不得了?”那夫人见雨蔷迟迟不语,心中着急。
雨蔷摇摇头:“并非如此,邪气入五脏所致。”
“邪气?必然是那个贱货惹来的,贱婢一个,果真是丧门星,咳嗽不停,那孱弱之躯竟惹得老爷也病成这样。”
雨蔷一听,想来是夫人间的争宠,但此邪气指风寒湿等浊气,并非所谓的鬼邪怪论。便说道:“夫人想是多虑了,邪气乃四季变幻所致,与人无关。”
雨蔷问了夫人一些问题,也知晓了症结,夫人仍多少有些不信,想试试她,便对她说道:“柳大夫,不瞒你说,府上有个老爷纳了的妾室,是个贱婢。她一直咳嗽,时而气短半天也难缓过来。如今老爷大病,府上也未曾再理会。今日你既来此,可否去给她瞧瞧?看看是否是她将此疾带给了老爷?”
雨蔷听出夫人话里的意思,但这病并非能传染之症。夫人无非借着这噱头,一来有了把柄,二来又可试探。她点点头:“夫人体恤大度,那在下随夫人一同去瞧瞧吧!”
随婢女来到一处幽僻之地,虽已四月了,但不曾想此地不得日照,暗湿阴冷。
来到一处小屋内,室内简陋但却不失干净,必是所居之人时常收拾,但马府偌大的地方,竟无一个体弱多病的妾室所居之地,仅此小小的木屋。雨蔷心中不禁对女子间的妒忌之心有了些许感慨,可怜这屋内的女子。
“莲秀,夫人找大夫来给你瞧病了。”那引雨蔷前往的婢女竟直呼这妾室的名字,眼里没有丝毫尊卑之分。
雨蔷在意的是这名字,但并非诧异这婢女直呼其名,倒是这名字甚是耳熟。此时木屋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身着翠绿色衣服的女子,雨蔷这才看清,惊讶了一下。
“莲秀姑娘,在下是柳……”雨蔷还未说完,莲秀便关上了门,说道:“大夫请回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她请的大夫医治的。”
雨蔷轻扣了门:“姑娘可否听在下一言?姑娘可怕死?可见过何人死在眼前?”莲秀是六爷府的丫鬟,雨蔷在六爷府与她关系不错。但雨蔷走后,莲秀才犯病,所以从不知晓她竟有旧疾未愈。六爷死的那日,莲秀一定知晓什么。大安死了,其他的丫鬟不知去向,如今见到莲秀,对雨蔷而言,就如同看见了希望。
“与你何干?”莲秀想起了一个人,但她不愿再与这“不怀好意”的大夫多言。
雨蔷微微一笑:“姑娘,在下是行医之人,总盼着能将所有的病人都救治好。但在下却忽视了一个人,我的心爱之人。听闻他的死讯之时,我在千里之外,拼命赶回。却不知,这马车再快又怎能敌过生死。姑娘自己不惜命,何人惜之?在下知晓姑娘为何不见,我行医之人,只管救治病患,不沾染一丝私情。只要是命,我若能救,我便一定要救。”
门开了,雨蔷见到了莲秀,本想迫不及待地问关于六爷的一切,但如今想到早已隐姓埋名,也换了装扮,六爷府的人全以为自己死了,便又将话咽了回去,只能静候时机。莲秀也觉得此人身形有些熟悉,眉眼中的柔光更是如此。
雨蔷诊脉后,已清楚莲秀的病了:“夫人这病是旧疾,但无法根治,只能调理,需服药加之针灸方能见效,非一时之功。在下的药铺离马府不远,夫人过几日需到药铺我替姑娘诊脉开药,这些银两,在下一文不要。”
莲秀疑虑地看着她问道:“为何?”
雨蔷笑着说道:“莲秀姑娘,可曾是六爷府的婢女?”
“你如何知晓?”
“在下的妹妹阿玉,曾提起过莲秀姑娘,但不知是否是重名之人。”
莲秀一下子惊住了:“先生是阿玉姑娘的哥哥?可阿玉姑娘从未说过她有位哥哥。”
雨蔷叹了口气,说道:“家离都城远,在下与阿玉平日里都是书信往来。不巧阿玉她年前却已……我是最近初到都城,没想到今日竟能见到姑娘你,说起来也是缘分。”
莲秀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不禁落下了泪来:“既然如此,倒是谢谢大哥了。阿玉姑娘还曾施针救过莲秀的命,如此看,会医术倒是并不稀奇了。阿玉姑娘与六爷情深,却皆是短命之人,只愿他们来世能终成眷属,也望大哥您节哀。”
雨蔷眼中含泪点了点头:“必会如此。”接着说道:“今日在下先给姑娘开个药方,姑娘自可拿此药方到我药铺取药。”
莲秀终于笑了,她笑着说道:“莲秀自幼无亲,到六爷府的这些年便如同在家一般,六爷府之人便是莲秀的亲人。今日得见阿玉姑娘的兄长,便是如同见到自己的大哥一般。这瞧病的钱,待来日,莲秀一定还上。”
雨蔷摇摇头:“莲秀姑娘无需还钱,钱乃身外物,只需答应在下一件事情,那件事,比钱财重要百倍。”
“何事?”
“来日姑娘到药铺后,在下自会说明。”
给莲秀施针后,咳嗽确实有了缓解,夫人也少了些疑虑,同意雨蔷救治马大人。
傲灵选妃之事也已开始了,但天下只知君王广纳后宫,却不知佳丽三千的噱头只是为了那翩翩一人。
选妃由兰冰的妹妹,也便是兰萂来选,兰萂一直住在山庄中,傲灵傲羽时而会前往拜访,想将她接回宫内,却百般拒绝。如今傲灵选妃,后宫仅皇后一人,便不得不答应亲自挑选。
秦浅柔回府后,对那日之事一无所知,只是知晓自己是穿着宫女的衣服回来的,其余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回府后一直发呆傻笑,那蛇毒七日后才自行褪去,药物也对它毫无用处。如今恢复了正常,心中失落万分,也不知道为何天降奇病,让她落得如此地步。
“来者何人?”家丁拦住了一位官员。
那人身后的随从亮出了一个令牌:“钦差大人来此,你竟如此无理?还不去通禀你家老爷夫人前来接驾?”
秦浅柔一家听完此时,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战战兢兢,想必是在宫内惹了祸端,失了规矩,如今要被带走审讯了。
那钦差看了看秦浅柔,那日桃花节上看清桃花女长相的只有傲灵和田蕊,并无他人。秦浅柔虽不及雨蔷,但却也不失美色。他恭敬地说道:“浅柔姑娘,皇上派我来接姑娘进宫参加选妃。”
“选妃?”
“正是,历届桃花女皆没有请,皇上唯让我亲自来请姑娘一人。”
秦浅柔喜笑颜开,那夫人也喜极而泣地哭了,秦浅柔手发抖地结果那入宫令,这才舒了一口气,也一改方才的瑟缩,变得趾高气昂了。
那钦差笑着说道:“当日桃花女一舞,可谓是一舞倾国啊!美不可言!在下叹服。”
秦浅柔故作谦虚地行礼说道:“大人过奖了。”
那钦差继续说道:“不过之后吐血于圣前,皇上竟未怪罪,还亲自抱着姑娘去看御医,倒更是传为佳话,后宫妃位,怕是非姑娘莫属了,今后若说位及后妃,也望姑娘多在圣上耳边替在下美言几句。”
秦浅柔信以为真,以为当日真是如此,心中不禁更是窃喜,那张脸憋着笑显得有些别扭,恨不得马上进宫,想不到一直所想之事竟能成真,便说道:“那是自然,大人来此通禀定是累了,这点薄礼不成敬意。”
那钦差回去复命,傲灵有些着急地问他:“如何?”
此次是悄悄派过去的,少有人知,傲灵心里也是不安,雨蔷当日如此执着地出宫,心中又如此牵挂六爷,如何能答应呢?没想到钦差竟说道:“浅柔姑娘答应得甚是干脆,喜不自胜。”
“你确定是秦浅柔?”
那钦差点点头:“千真万确。”
傲灵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宫人们很少见他笑,没想到笑起来竟如此明朗好看。他心里暗想:“后宫佳丽三千,朕一生只许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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