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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蔷换上了干衣服,便躺下了,但还是不能入睡,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现在身体即使裹在被窝中,但还是感觉是冰冷的。
六爷回房中换好了衣服,并未再去看望雨蔷,而是回到自己房中睡下了。
虽是躺着,但与雨蔷一样,他根本无法入睡。今日在浴池边所见的女子,真的是丑女人吗?她为何会入府杀人,若那人是丑女人,那阿玉呢?她是谁?许多问题都在他脑海中浮现,丑女人的面貌,雨蔷今日浸入水中后脸上的破绽以及雨蔷表现出的丑女人的性格和灵气以及在浴池旁见到的那与丑女人一模一样的笑脸。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的眉头也慢慢舒缓了下来。若果真如他所想,那六爷府,往后便不得安宁了。
雨蔷一夜未眠,第二日便无精打采的。昨日在水中之时,感觉那人用手指在故意弄自己的脸,易容之术也露出了破绽,假面的破绽,只能靠脂粉掩盖住。
她洗漱完后,便去找六爷。今日六爷抱恙在府中休息,没有去上朝。
雨蔷见到身着一身十分飘逸的白袍的六爷,坐在园中吹奏着笛子。她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待一曲终了后才走过去。六爷早有感觉,放下了手中的玉笛。
雨蔷说道:“六爷,我是来告别的。”
六爷没有说什么,而是回头看了一眼被昨晚的经历折磨得很憔悴的雨蔷,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苦涩和不舍。
雨蔷见六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继续说道:“昨夜之事,于我确是噩梦一场。我不过是村姑一个,不愿再卷入此纷争之中。世事纷扰,不如常居山林之中,倒也安逸。”
六爷放下玉笛,拿出了那张假面。雨蔷见到时大吃一惊。没想到六爷竟还留着。
六爷递过去,说道:“可还认得?”
雨蔷摇摇头说道:“阿玉愚昧,不知这是何物。”
六爷将假面放到桌上,别过头去说道:“也罢!你走吧!”
雨蔷行礼后说道:“多谢六爷。”便回头走了。
六爷将假面再次放回怀中,悄悄回过头去看着雨蔷的慢慢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了十分温暖的笑意,但却掩埋不了心中的苦涩。她第一眼看见他,便认出了他,她那日在木屋中所说的话,她见到大安后的反应,她一眼便认出了五爷,他叫雨蔷她的反应,她被害后易容术露出的破绽,还有她见到假面后的反应。她虽矢口否认,但那被六爷悄悄挂在脖子上,准备那日沐浴时给她看的银哨,又怎会有假。她的灵性和背影,也一遍遍告诉六爷,她就是丑女人。
但他却不得不放开她,只为了保护她。你不知晓吧!今日一袭白衣的我,多想与你一起归隐,这支玉笛上雕刻的雨蔷二字,你未仔细瞧吧!也对,走得太匆忙了。走吧!远离这即将到来的纷争。最后的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坐在园中,一直吹奏这首《长相思》,一遍又一遍,深怕你听不见。
雨蔷与他都未想到,这一别,竟是……
“爷,阿玉姑娘已经走了。”大安走到六爷旁边。
六爷停下了吹奏,说道:“大安,吩咐下去,今后,我就住在阿玉的房中了。”
走吧!回到你的那片净土,三月后,再回来时,已是一月,那时你是否赏了这一路盛开的迎春,是否身着彩服与蝴蝶嬉戏,是否是怀着期待之情来都城看我?是否易容后的脸上挂着笑容,是否还是如今的模样?
当我发现一切都不可信时,我该相信谁?若我留你了,结果会是一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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