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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的林正听完林旭的话,没有立刻发怒,他敏锐的察觉到,林旭所说的告示一事大有文章,当下脸上阴云密布。
“是谁贴出的告示,此案本官还未判决,谁这么大胆子!”一拍惊堂木,林正的官威,配上他那一脸的阴翳,瞬时底下诸人噤若寒蝉。
唯有林旭,依旧一脸冤屈悲愤的样子。
正逢此刻,本为证人的赵子轩忽然开口道:“启禀大人,告示不是您昨天晚上吩咐小的贴的吗?难道您忘了?“赵子轩一脸惊愕,似乎差异非常。
“是啊!大人,昨天您下令张贴告示之时,下官还百般劝诫,怎么今日您就忘了?”县丞于芳也帮腔开口,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阴笑。
林正怒发冲冠,一张老脸涨的通红,这明显是苏礼的手段,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将他逼得无路可走。
堂下的林旭看到林正的表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顿时悲声喊道:“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前些日子被人行刺,简直九死一生,行刺我的人,是一个歹毒的恶婆娘,此人无恶不作,荒淫至极,她看小民生的沈腰潘鬓,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便想要劫财劫色,小民当时是宁死不从,谁知这恶婆娘不仅将小民打成重伤,还杀了我的书童,掳走我的侍女……”
哭哭啼啼的,林旭说着说着眼泪竟然流出来了,这当口来这么一行泪,当真是恰到好处。
林正本是焦头烂额,此刻听到林旭喊冤,下意识的认为林旭说的是贺菲菲,更加的怒不可遏,奈何眼下人多眼杂,又正在审案,林正无法阻止林旭伸冤。
故而只是一言不发,脸色铁青的坐在那里。
一旁的于芳和苏礼听闻林旭的话,顿时面露笑容,暗道天助我也。
“贤侄蒙受冤屈,乃是我们为官之人的失职,本官着实愧疚,贤侄口中的恶婆娘,当真是罪无可恕,大人,还请你立刻断案,下官也好帮林贤侄讨一个公道!”于芳满脸笑意的开口,苏礼则是一言不发,深沉的望着林正,嘴角带着一丝轻蔑。
“县令大人,杀人偿命,那恶婆娘霸男欺女,视人名如草芥,如此十恶不赦之人,当处以极刑,什么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什么的,都不为过……”林旭眉飞色舞的望了一眼林正,随即满脸感激的看向于芳,似乎非常感谢于县丞帮自己说话。
于芳回以林旭一个善意的笑容,心里不住的冷笑。
林正气得鬓发微颤,生生掐死林旭的心都有了。
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你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当真是气死我也。心里愤怒难言,林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准备继续拖延时间。
苏礼看到林正一直不说话,当即站出:“大人,为官者当秉公办案,还百姓一个公道,更何况此案牵涉到令郎,大人为何迟迟不肯处置贺菲菲,难道说大人和玉天山……”苏礼说话极有分寸,话说一半,并未全,却让众人都明白其意。
林正眉毛一挑,也知晓此事躲不过去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当下一拍惊堂木道:“肃静……本案前因后果都已明了,玉天山贺黄沙之女贺菲菲,恶意伤人,赵捕头既请缨抓捕,本官就命你三日之内,将她捉拿归案……”
林正怒火万丈的才把话说完,苏礼于芳等人满脸诡笑之际,林旭那不着调的声音又想起来了。
“大人啊!小民冤枉啊!小民实在是太冤枉了,你还是不是我爹,你儿子差点被人杀了,你居然管都不管,还找那什么贺菲菲的麻烦,简直是混账……”怒目睁圆,双手叉腰,林旭半抽泣半愤怒的开口。
此话一出,果真是技惊四座,林旭的纨绔和无知那是表露无虞,哪怕深沉如苏礼,都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唯有林正被气得七窍生烟,两眼抽搐,看那架势,恨不得把林旭给回炉重造喽。
“逆子,逆子……来啊!给我拖出去……打……打二……十大板……”气得肺都炸了,本想狠狠收拾林旭,打个几十大板,可一想到林旭身上有伤,林正话说到嘴边,就改了口。二十变成十大板子。
到底是千倾地里的一根独苗,林旭在不争气,林正还是舍不得打的。
“大人,您今天就是打我板子,小民也不服,此案小民乃是受害人,可你们何曾问过我的意见,求证过我,伤我的究竟何人?又是如何伤的我……您就是如此断案判案的吗?”
双目神光闪闪,睥睨的看着在场诸人,林旭这番话,还真的起了作用,摆摆手,林正摒退了左右准备打林旭板子的衙役,他虽然生气,可好歹久居官场,知晓林旭说的话不错。
“既然你想说,本官就让你说个明白,说完之后,你藐视公堂,公然指责朝廷命官,板子还是要打!”
“老东西,公报私仇,趁着娘不在你就打我,不要脸……”一脸的不服气,林旭顺口溜一般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林正气得嘴歪眼斜,差点背过气去。
一旁的衙役,以及于芳、苏礼等人皆是嘴角抽搐,脸上精彩至极。
看着众人的表情,林旭心头冷笑,知晓自己这一场戏做的差不多了,当即咳嗽一声,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悲惨的样子。
“大人啊!小民当日被胁迫,那恶婆娘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竟然……竟然让我记不起她的样子,可今日小民上街之时,竟然遇到了那恶婆娘,这厮看到我,还想奸淫与我,小民那是宁死不从啊!您看,我头上的伤,就是那恶婆娘打的,若不是小民命大,恐怕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什么?”林正失声惊呼,双眸杀机一闪。可见其心中的震惊愤怒有多么强烈了。
“大人,今日那恶婆娘的面容小人想起来了,可小人不敢说,怕说出来,您不敢抓她,大人还是打小民的板子好了,小民不想大人为难!”林旭越说声音越小,说道最后连他自己都感动了。生出一股我原来这么孝顺的念头,当即是热泪盈眶。
林正还道是林旭知道了个中厉害,此刻知道维护自己,当即老怀大慰,有些后悔打林旭板子了!
一旁的苏礼忽然站出,看着微笑林旭道:“林贤侄有话不妨直说,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伤你的人便是在如何势大,大人和我都会为你做主……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看着一脸微笑的苏礼,林正脸上瞬间又化作铁青,却只能强撑着说道:“苏主簿说的不错,林旭,有话你就直说,凡是本官为你做主!”
“谢苏大人,谢林大人……”林旭一副大喜的样子,对着苏礼和林正一人行了一礼,可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先谢的却是苏礼,先拜的也是苏礼,这让林正心里格外的不痛快。
“大人,苏大人竟然如此大义凛然,大公无私,兼大义灭亲,小民也就只说了,我说的那不要脸的恶婆娘,就是苏大人的发妻,周婧。”
一石激起千层浪,林旭的一席话,简直如同重磅炸弹,炸的赵子轩,胡三等人晕头转向,也吓得苏礼于芳等人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苏礼反应过来,气得两眼发直,当即怒喝道:“混账,你竟然血口喷人,内人虽出身草芥,但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岂是那种无耻下作之人……”
“苏大人,您刚才还说的如此大义凛然,大公无私,怎么牵扯到夫人,就敢当着众人的面徇私舞弊……”林旭一脸冤屈的样子,无辜的看着苏礼。
脸上一沉,苏礼瞬间就冷静下来,当即冷笑道:“你所说一派胡言,在场有三位证人个个都可以证明贺菲菲便是杀人凶手,你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
一脸郁闷,林旭忽然道:“我就是当事人,凶手袭击的是我,抓走的是我的侍女,杀的是我的书童,我说的话,便是证据……”
“原本是不错,可你所说和现场的几位目击证人相差甚远,你一个人所说,如何比得上他们三人证词,若是你存心诬赖,岂不是冤枉了好人……”面重如枣,苏礼阴沉开口。
堂上的林正看着林旭和苏礼相争,顿时老怀大慰,一张老脸舒展开来,暗自叫爽。
“大人,草民口说无凭,我请求把周婧传来对簿公堂,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公论……”
“对就对,大人,下官也希望如此……”苏礼高声开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机。
听闻苏礼的话,林旭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苏礼一手操纵贺连之事,致使三丁亡,百合被抓,林旭对之恨之入骨,现在有了报复的机会,林旭怎么会轻易放过。
“好,既然你们都如此要求,为了公平公正,马骁捕头,你去将周婧带来”
苏礼身为主簿,却霸占县衙,他的家属都住在县衙之内,传唤来甚是方便,不过片刻,其妻周婧被带上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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