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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试过静静的躺在砧板上待宰吗?你有试过卑微到尘埃,坚韧如芥草却终究难逃追杀和死亡的命运吗?
你说畜生?可他们并没有李谙那般的开了灵智啊。无知者无惧。可偏偏……她都懂。
一路狂奔,李谙真是把吃奶劲都使出来了。不快跑,谁知道那仙姿玉骨,实则是个疯子的人会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这回大概不会那么好运,再出现一个神秘的救世主!
仙人居住的院落真不是一般的大,流连痴迷时不觉得,待逃命时才发现自己走出了多远。
直至脚步踉跄,心肺火燎燎一团,李谙才远远的看见自己的闺房。
三步并称两步,李谙快速向室内跑去。
“喂!”不远处传来一声叫喊。
这一嗓子,着实把她吓的五魂归天,差点腿一软就跌了下去。同时,那双美目中闪过极快的杀意。或许,快到李谙自己都感受不真切。
强稳住身形,就看见房屋不远处,有个青衫俊秀的少年脸上还带些婴儿肥,不过本来嘛,卓寒看上去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
“卓……卓寒仙人……”李谙强稳定身形,勉强对他笑了一下。
卓寒却是被她这一笑都快丑哭了,平时他接触的不是芝兰玉树,就是仙姿玉骨,但凡是李谙这种凡骨俗态有些许根智,也不会如此浊绝晦然,看不出半点子的不同。可若不是他亲眼所见,又亲身经历,谁会相信她……卓寒想至此处,眼中划过一丝兴味。随后又归于平淡,一副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仿若那狐狸般的精明从不是他。
“你去哪了?怎么这么晚还出去,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卓寒像是连环炮一样,张口就问个不停。
李谙哪管他问了什么,惊慌道:“我……后林有人要杀我!”李谙惊恐的跑到卓寒的身后,紧张的看向刚跑来的路。
卓寒顺着她颤抖的手尖所指之处。眼睛微眯,那是……虞廊的方向。这样说来……“你没事吗?”卓寒转身,上下打量着李谙。这丫头运气也真是不好,偏在今天闯进虞廊……不过她竟然没事?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我趁他发呆的时候,偷跑回来。”李谙不知道救她的那个神秘人应不应该说与卓寒听。长时间的小心谨慎,让她下意识的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随后拉着卓寒就要跑:“我们快跑!那人疯癫,且很了得!我们要快些到擎淳上仙那里。”
卓寒被李谙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跑?能跑到哪去?他若想要杀他们,怕是碧落黄泉也没有安稳地。
“不用……李谙,你听我说。你既然现在没有事,那就说明你已经安全了。”卓寒苦笑着扫掉紧牵着他衣摆正欲狂奔的那双小手。
李谙止住去势,大眼睛扫了一下,看他一副十分笃定的样子,聪明的不再多问,只停在原地,低着头。若有所思的用脚搓地。
“咳……我听见林子后面有声响,特来看看你是否无恙。”卓寒干咳一声,打破尴尬。这妮子……平时别人都认为他黒腹。偏遇见了这心思单纯,什么事都写在脸上的李谙,好像和她说话都不用动脑子般,脱口而出。不过这逆来顺受的憋屈样子,却让他有些别扭,又有些不忍。
“谢谢卓寒仙人关心,我没事的。”李谙站在那里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用脚摩擦着地面。私下里想着:擎淳上仙是大仙家,在仙界中是数一数二的翘楚,想必院子里的疯癫美人儿,定不敢过来这里。
想到这,提起来的心,也终于放下了些。
看着她那憋屈样,卓寒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我欺负她了?
我欺负她了吗?
卓寒在心里不断自问着。
“你睡了那么多天,还能睡着吗?”卓寒一张脸像是吃了苍蝇一样。
“睡……睡不着……”李谙的声音小得如猫叫,继续用脚蹭地。
聊不下去了!
聊不下去了!!!
我是土财主嘛!我是吃人的恶魔嘛!!
我是暴力又血腥的主吗!!
好嘛,都不是啊。
那这妮子满眼的膜拜和惊恐,说话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是闹哪样啊?!!我的形象不是谦谦君子嘛?青筋突突,向来黒腹称著的卓寒竟败在向乞丐般的小屁孩手里。
卓寒当然不知道,多年的被奴役和凌虐的李谙,已经怕人到了何种程度,即使这个人是她恩人,即使她知道他是好人,哦不,是好仙人,在敬仰和膜拜中,也是掺杂着惊恐的。
“睡不着就在自个院中的拒霜树下,唤‘蜻蜓’有什么需要就对她说。”
卓寒丢下这句话转身逃也似的走了。
只丢下李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看着他的背影,恭敬,敬仰,膜拜……惊恐的而看着他离去。
现在的李谙模样于卓寒来说,虽不至于渗人,但也实在寒碜。早前遇见她就是衣服脏兮兮的样子,后来有差点被师傅掐死,浑身血污脏乱。半夜出门一笑,就只看见两个晶亮硕大的眼睛,和一口瓷白的小芝麻牙……怪渗人的。
拒霜树?蜻蜓?
李谙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惊喜,和兴奋。
她快步走到拒霜树下,欣喜又怯懦的叫到:“蜻……蜓……”声音如猫叫桃红色的光芒瞬闪而过,清丽婉约的女子对她微微福身,莺声燕语:“主子。”
“主……主子……”这一句话可把李谙吓的不轻。
她连连摆手,“我……不是不是……”
“谁住在这雨燕阁,谁就是我的主子。”蜻蜓眉目含笑。
“我……我……”李谙向来只伺候别人,什么时候当过主子?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不安又惶恐。
蜻蜓微微蹙眉,轻声打断磕磕巴巴的李谙:“您有什么吩咐?”
“我想要盆水,您可知哪里有?我……想洗澡。”李谙红着脸对蜻蜓道。
蜻蜓朝她调皮的眨眼:“哦。您请回屋吧。”。
信手拈起一道桃粉色的光,轻轻一弹,那光便向着室内飞去。
这就是神仙吧,也只有他们可以不费半丝力气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亏她以前苦苦哀求要做一个洒扫丫头……如今看来,她却是连做个丫头都不能了。
李谙转身就要向蜻蜓跪拜,回过身去,哪还有蜻蜓的身影?
听见室内有水流动的声音,李谙开心的直跳脚,快步跑进室内。
穿过玄关,走至室内的最深处,金缕雀丝屏风后赫然有一个徐徐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桶中水汽氤氲。
她像是终于遇见水的小鱼,脸上迸发出从未有过的潮红。女孩子都是喜欢干净整洁的,李谙显然也是如此,不过是条件不允许罢了。赶忙脱了身上脏污的衣衫,起身跳入高大古朴的大木桶中,片片叫不出名来的花瓣,红紫一片,这种意境和情调,实在了得!李谙被平生头一遭的精致所感染,身上的动作,也不复粗鲁,细细的擦拭着身体,精细的水质中带着暗香,只有在偶然低头见,才能或多或少的嗅到些许。
……
洗净铅华,李谙从水中缓步而出,长长的及臀头发,湿漉漉的搭在后背,描绘她出瘦骨嶙峋的身形。
将衣架上早就准备好的鹅黄配着嫩绿的轻衫随意罩在身上,缓步来到铜镜前,细细梳妆。这几天,李谙可谓是大开眼界,所见的人,且不论其他,单就是那一个赛一个的仙姿玉貌,就是她平生所未见。现在再看起自己的脸来,确是平淡寡味得紧!
想到这里,李谙悠悠的叹口气。
伤病好了,就应当走了。
“咯咯~你也知道是自己痴心妄想……”这声清脆的声音着实好听,若空谷百灵,可惜,今日受过连番惊吓的李谙却没时间欣赏。瞬间转身,化身为炸了毛的猫警惕额看着来人。
“你是谁?”什么时候的事?这屋子里竟然进来人?
只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女,坐在据离李谙不远处的桌子上,双手环胸,倨傲凌厉,狂妄轻蔑的嗤笑:“嗤~真是胆小鬼!”。
来人一双小脚上蹬着翠绿的八宝纳福鞋,上面缀着硕大的北海东珠,金丝璎珞盘于其中,一条半长的嫩绿裙裾盛开与桌面,底有鹅黄半长的锦绸灯笼裤打底,露出一双白嫩嫩的修长的小腿,一双脚踝处还有环绕着赤金小铃铛,轻轻的摆动中,发出悦耳的声音。鹅蛋般的小脸上一只小琼鼻其的呼哧呼哧的,桃花似的小薄唇紧紧的抿着。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吗?”那女子一双大眼睛似嗔似恼。
李谙被她凶得不敢作声,也不敢再看。只在心里暗自忖度该如何躲过这劫。
常人鬼门关处走一遭,或可求生。短短数日之间,李谙可不知自己在那处走上了多少个来回,现在,早已是贪生。那种贪婪,没来由的像是村中的老人所说拖人的水鬼般,不缠不休。没得对比,怎知这世界和性命的美好?
那女孩看见李谙没有反应,逆来顺受的怂样,美目吐火,更是嗔恼!:“胆小鬼!!不知羞!!穿着我的衣服也比不上本姑娘!要不是蜻蜓说你没有换洗的!我才不给你!!”说罢,飞身一闪,那倨傲的少女栖身上前:“他碰了你哪里?这里?”话音刚落,李谙的手腕就被她提了起来,由不得多说,只见那小柔夷一抖,李谙的手腕就断掉了。
但出乎意料的,折骨之痛却没有如期传来,她的手腕诡异的扭曲了一下,竟恢复原状。在清晰的听见骨折的声音时,那少女却痛苦的尖叫起来。
顺着她急忙捂住的地方看去,她雪白的皓腕,此刻却是无力的耷拉下来。
“啊!!!~该死的百北妈妈!~”少女疼的冷汗直流,口中咒骂。
“别以为本姑娘拿你没办法!”
她此时双目尽红,怨恨更盛!转脚向李谙腹部踹去。
“哎呦喂!!!~”这一脚可是没留情。
李谙也觉得疼,但是……那翠衣少女在这一脚射来之际竟然反向飞了出去!捂着肚子满地打滚。
“李谙!你这妖孽!!~你!不得好死!!你!你……你给我离子惗远些!小心……姑奶奶剥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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