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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香越说越伤心,情不自禁趴在郑峥床檐边,嘤嘤哭泣起来,眼眸浮肿,泪水就像断线珍珠不停挂下来,就像一幕晶莹的珍帘。
石娃脸上也带着悲痛之色,以前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仿佛经过此事,一夜之间成长起来。他不敢触碰郑峥身体,只是紧紧捉住床沿边侧,上面早已青筋暴涨。
“父亲,你快点醒过来吧。自从桃老太婆走了以后,孩子天天晚上做噩梦。梦到被满天神魔抽筋扒皮,梦到在地狱油锅猛炸煎熬。还梦到父亲你沉沦在永夜之中,再也没一丝光明。
“父亲,孩儿好害怕,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害怕有一些孩儿见不到明日太阳。””父亲,你快快醒来。”
听到石娃哽咽沙哑声音,桃香刚止住一点泪珠,又忍不住涌了出来。
郑峥像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翱翔碧海蓝天之上,跟苍鹰白鹤为伴,跟彩霞晚风作伍。只可惜啊,耳根时不时传来吵闹声音,让他烦不胜烦,特别当满天仙境化成黑暗后,他终于忍不住吼道:“吵什么吵?还能让人愉悦的睡觉吗?”
所有杂音尘埃落定,桃香、石娃蓦然抬起头,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郑峥伸了个大大懒腰,极不情愿坐起来,睡眼朦胧双眼半开半合,下意识嘟声道:“谁啊,真是缺德,吵人睡觉有如杀人父母都不知道吗?”
桃香顿时破泣而笑道:“太阳都晒在屁股上了,你懒虫还在睡懒觉.”
石娃也是松了口气,高兴道:“爹爹,你醒了。”
短暂失神后,所有思绪顿时都如潮水涌进脑袋,飞云涧破釜沉舟大战,后来服下仙丹大杀四方,都一点不漏从脑海掠过。
他坐在那里怔怔发愣,好半响才缓过神来,神瞳终于从迷茫、到悲伤、最到回归平静,化成满天星光。嘴里幽幽叹口气道:“可惜桃婆婆一代人杰,心无尘念潜心修道,是一位真正大智若愚的前辈。眼见就要证得大道,位列仙班之际,却在最后时刻关头,被不孝晚辈所累牵连,此情此意,永记心里。”
“你已经知道了……”桃香张着泪眼未干的眼眸,红通通的像兔子眼一样道。
郑峥忍不住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泪痕,水嫩嫩,冰凉凉的就像婴儿一样细腻,他满脸歉意道:“对不起,桃香姐,是我害你失去最亲的人。”
桃香脸上浮起一抹醉人红晕,有些懵懵懂懂道:“我师傅圆寂坐化,跟你有什么关系?”
郑峥苦笑道:“若不是我把石娃托付给她,也就不会沾染上这份因果,自然而然,桃婆婆也不可能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桃香怔怔看着郑峥好一会,忽然丢了一句:“我恨你。”然后夺门而出。
郑峥分明看到晶莹的泪珠洒落在空中,也忍不住一阵黯然神伤。石娃看看老爹,又看了看桃香消失方向,一时间有些手足失措。
他出声道:“石娃,你去安慰一下桃阿姨吧。”
石娃应了声,急匆匆跟了出去。
郑峥盘坐在那里,直勾勾看着窗台,眼时却没有一丝焦距。
过了会,青牛蹑手蹑脚进来,看到郑峥已经坐起,大嘴立马裂开,兴奋笑道:“哈哈,四弟,你终于醒过来了,这阵子可把哥哥想的。”
魂游天外的郑峥终于回到现实中,把那抹哀伤藏在心底,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哥,弟弟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呢,如今你可是九鹰潭新大王,只要跺跺脚,整个落霞山都要抖三抖。”
青牛老脸乐的像菊花一样,难得谦虚摇手道:“这还不都是四弟你的功劳?若没你,哪能打下诺大基业?对了,老牛我已把山头名称给改了,九鹰潭不够霸气。”
郑峥一乐,心情变的开朗不少道:“那叫什么啊?”
老牛得意洋洋道:“我叫它奔牛岭,怎么样霸气吧?”
郑峥强忍笑意,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跟大哥形像很贴切,只要一提起奔牛岭,自然而然就想到威风盖世的青牛大王。”
老牛得到认同,也是极为开心,不过没笑两声,似乎想起什么不开心事情,脸色就拉了下来道:“只恨那蛟龙潭跟驼沙河不听我老牛号令,反而结成攻守同盟阵线,把落霞山搞的一分为三。”
郑峥自然明白老牛想什么,他淡笑道:“蛟龙跟驼马犀虽然实力强大,但大哥也不是吃素的。你不用担心,不用多久,他们就会乖乖对你俯首称臣。”
老牛顿时满脸红光,兴奋道:“有四弟一句话,哥哥这心就踏实了。走走,我们兄弟好久没有喝酒,这回一定不醉不归。”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不想门外忽然传来怒气冲天声音,接着就闻到一阵香风,桃香像风一样冲了进来,还没等老牛回过神来,就发觉大耳朵遭殃了,他大呼小叫道:“哎呀桃姐姐,快放手啊,痛死我了。”
桃香不但没有放手,反而用力一拧,双眸喷火道:“不知道金毛刚刚大病初愈吗?怎么,被老婆管严了,酒份减半了,现在就跑来怂恿金毛来满足你的口腹之欲。想放手?不把你牛耳朵拧下来,本小姐绝不放手……”
“哎哟,桃姐姐,桃姑奶奶,老牛我错了不成,快松手,快松手……四弟救命啊。”老牛脸涨成杀猪色,疼的直跳脚。
郑峥只差点捧腹大笑,最终还是看在老牛可怜份上,出声帮忙道:“桃姐,饶了青牛大哥这次吧,再说小弟还有点事情想跟你商议。”
桃香只不过是心中凄苦无处发泄,刚好青牛不知死活撞上枪口,这么折腾一番,她心里郁气自然散了不少,俏目恶狠狠瞪了眼,然后使劲踹了他一屁股,柳眉倒立道:“还不快滚。”
青牛只差点连滚带爬跑走,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见到桃香,有多远就跑多远。
桃香显的余怒非消,双眸全是冷光道:“有什么事情快说,本小姐就要回桃花瘴了,然后眼不见净为净,省的什么时候死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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