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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台上，史克琅愣住了，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如果牛奔说一声“为什么”，他或者还会解释两句。但是，牛奔居然说“凭什么”，凭什么？就凭他是老师，就凭他拿到了牛奔作弊的证据，就凭他现在只需将此事上报，就能让牛奔灰溜溜地滚出梦幻一中。 “史老师，你凭什么让我到门外站着？我做错了什么吗？” 牛奔站在那里，腰杆儿挺得笔直，目光坚定地盯着讲台上的史克琅。 班级上，很多人称呼史克琅为屎壳郎，但是牛奔从来都不这样称呼他。在牛奔看来，史克琅或者的确存在一些缺陷，但是他也只是芸芸众生的普通一员，虽为老师，依旧是普通人，不能强求他是个圣人。 但是此刻，史克琅不问缘由就要将牛奔从教室里赶出去，让牛奔彻底爆发！ 这些日子，牛奔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就如同一座火山，沉积了太多的热量，一旦出现一个能让火山喷发的机会，火山便会展现它让天地颤抖的怒火。 “你作弊，你弄虚作假，你抄袭。像你这样的学生，就是我执教生涯的耻辱！” 史克琅愤怒地开口，将手里的那份牛奔的试卷甩了甩。 牛奔莞尔一笑，道：“史老师，我想问一下，您凭什么断定我作弊？凭什么说我弄虚作假？您，有什么证据？” “就凭你在三十分钟内答完全部的试题，而且全对！” “这样的成绩，就算是以前的你，也是做不出来的！” “你还说你没作弊？” “还敢说你没有弄虚作假！” 史克琅说一句，就拍一下桌子，情绪相当的激动，暴躁。 “就这些？” 牛奔冷冷一笑，坦然道：“史老师，我可以说您是狗眼看人低吗？” “你敢骂我？” “您都能污蔑我，诽谤我，我为什么不敢骂您？”牛奔丝毫不退让，针尖对麦芒。 此时此刻，牛奔已经明白自己身上发生了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奇变化。这种变化，应该是跟他的双眼有关。不管这种变化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对现在的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你的意思是说，这份试卷，真的是你做出来的，你没有看过答案？” “史老师，您的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的答案跟您的标准答案，一模一样？” 牛奔淡淡开口，只一句简单的反问，就让史克琅的嘴巴倏然闭紧。 史克琅抓着牛奔的试卷，目光快速扫过牛奔的解答题解题步骤，同时跟标准答案的解题步骤进行比对。 仅仅是片刻，史克琅刚才还理直气壮的气势汹汹瞬间哑火。他的学识的确是很不一般，他很容易就看出来，牛奔在有些解答题的回答上，解题步骤比起他们数学教研组全体老师一起拟定的标准答案都要简洁。 一时间，史克琅也拿不准牛奔到底有没有弄虚作假。 “牛奔，这份试卷，真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 史克琅缓缓犯下考卷，看向牛奔。 “当然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第一个完成全部问卷，就算是我想照抄，我能抄谁的？” 牛奔翻了翻白眼，对史克琅这么白痴的问题，实在是懒得回答。 “你，跟我来一下！” 史克琅拿起牛奔的试卷，走下讲台，先一步出了教室。经过牛奔的这一场闹剧，这一堂课的随堂测验，基本是报废了。 “老大，没事儿吧？” 李飞紧张地看着牛奔，他不相信牛奔会作弊。但是，牛奔怎么可能忽然变得这么厉害？难道是因为摔了一跤，把他的脑袋摔开窍了？ 牛奔丢给李飞一个安心的眼神，施施然走过课桌间的过道，走出教室。 史克琅意味难明地扫了牛奔一眼，道：“跟我来！” 当下，史克琅带着牛奔，直奔高三年级的办公室，去找沈晴歌。 “沈老师，你怎么看？” 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史克琅将情况跟沈晴歌做了简单介绍，他很难相信牛奔忽然之间变得比以前还聪明。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忒特么的不科学！ 沈晴歌没有史克琅那么多的怀疑，她只是看向牛奔，轻声开口，道：“牛奔，你跟我说，这真的是你自己做出来的试卷？我要听实话！” “沈老师，这份试卷真的是我自己做出来的。至于为什么，或者是因为我之前摔了那一下，脑袋又开窍了吧！” 如此反常的变化，总是需要一个原因的。 所幸，在发生这改变之前，牛奔摔了一跤，摔得很惨，摔到双眼流血。如此意外，拿出来做理由，也算是差强人意。 “老师相信你，好啦，先回去吧！” 沈晴歌一直看着牛奔的眼睛。她相信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若是牛奔撒谎，眼睛不会撒谎。可是，在她的眼中，牛奔的眼睛没有撒谎。 “沈老师，再见，史老师，再见！” 尽管对史克琅心生不满，但是在沈晴歌面前，该有的礼节，牛奔是不会少的。 直到牛奔离开，史克琅才缓缓开口，道：“沈老师，你真的相信他？就算是他以前，也做不到这样的！” 沈晴歌看向史克琅，淡淡一笑，道：“史老师，以前是以前，人都是在变的。这几个月来，牛奔不就是在变的吗？难道说，只允许他成绩下滑，不允许他成绩反弹？成绩下滑是真，成绩反弹就是弄虚作假？” 连续几个反问，让史克琅再次哑口无言。 “史老师，不管是真是假，时间足以证明一切！” 沈晴歌向着史克琅微微点头示意，转身返回办公室。 史克琅看着手里的试卷，沉思良久，最终拿起试卷直奔教导主任邢永光的办公室。这个事情，必须跟邢主任报备一下。 …… 高三一班的教室里，沸反盈天。 史克琅的提前离开，牛奔的反常举动，再次掀起一股低声讨论的风潮。 而有了之前课间的一幕，这一次的讨论，所有人都是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惹出什么麻烦。 李飞看着那些人的交头接耳，虽然知道这些人在讨论些什么，奈何人家说的很小声，他听不清这些人都在说些什么，有心帮牛奔辩解几句，也是无从开口。 忽然，教室门被推开，牛奔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教室内的议论顿时一扫而空。 当牛奔走进教室，向着最后排的座位走去时，一个人忽然站了起来。 楚欣然，数学课代表，他们班上的班花！ 楚欣然站起身，看向牛奔，声音冰冷，道：“牛奔，你太过分了！” “你什么意思？” 牛奔诧异地看向楚欣然，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招惹了这位班花美女。自打他成绩下滑以后，楚欣然就在慢慢疏远他，而牛奔也有自知之明，并不曾对楚欣然有任何逾越的行为。他实在不明白，这个时候，楚欣然冒出来为了什么？ “你敢说之前的试卷，你没有作弊？” “我为什么不敢？” 牛奔冷笑，看楚欣然的目光冰冷异常。此时此刻，牛奔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十分的有眼无珠，居然会对这样的女人有那种遐思。 从牛奔看到楚欣然的那一瞬间，他脑海中冒出的信息中，有着如此的评价：为人虚伪，爱慕虚荣，综合评价，花瓶一个。 可笑他以前居然还觉得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楚欣然。 这一刻，牛奔很想放声大笑。 “我知道你是担心学校会因为你的成绩太差将你劝退，可是，弄虚作假终究是纸里包不住火。与其到时候真相大白被开除，你还是去跟老师坦白吧！” 楚欣然看着牛奔，一副真心为牛奔着想的表情。殊不知，她这副样子，落在牛奔的眼里，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楚欣然的举动，分明就是想要借此扬名，将牛奔当成了她赚取名声的踏脚石 “你恶心不恶心？”牛奔冷声开口，目光冷厉地看向楚欣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着这么龌龊的心思。” “我龌蹉？你——！” 楚欣然懵了，牛奔的反应，这般的不留情面，让她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牛奔却不管楚欣然怎么想，也不管对方是什么班花、校花，至于什么男人应该让这女人的狗屁绅士理论，那也得分人。 “我什么我？请记住，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别人也做不到。既然你要做花，那就多点自知之明，赶紧去找你的牛粪吧！我是牛奔，不是牛粪！” 梦幻一中的校花排行榜，是无聊人士搞出来的，但却被很多人追捧。像楚欣然，就曾几度抱怨过，自己的排名过低。 当时，牛奔和楚欣然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会儿，牛奔打趣说，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鲜花都是要插在牛粪上的，让楚欣然赶紧去找一坨牛粪吸收一下营养，排名没准儿就嗖地上去了！ 曾经的玩笑之语，此刻这般不留情面地说出来，足以说明牛奔此刻是多么的愤怒。 “你，呜呜……” 楚欣然看着牛奔，最终无言以对，只能做回座位上，抱头痛哭。 看到这一幕，牛奔却根本没有一点儿的负罪感。这样的结果，不过是楚欣然自己求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老大，这个！” 李飞冲着牛奔翘起大拇指，挤眉弄眼。他一直对楚欣然没什么好感，感觉这位班花太做作。只是那时候的牛奔对楚欣然有好感，李飞不想跟牛奔吵架，提了几次，干脆就懒得再提。萝卜白菜，各有所好。 而今，牛奔忽然开窍，李飞着实乐坏了！ “老大，赶明儿介绍我堂姐给你认识，绝对比某人漂亮一百倍！” 李飞心情很爽，替牛奔郁闷了几个月，今朝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啦。 牛奔无语地看着李飞，这货已经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吹嘘他堂姐是怎么的漂亮。按照李飞的说法，他的堂姐李妙音，绝对是九天仙子落凡尘。 “专心看你的书吧，我开窍了，小心到时候是你考不上大学！” 牛奔瞪了李飞一眼，自顾拿起物理书。 他的目光才落到物理书上，脑海中居然浮现了物理书的立体形象。 下一刻，脑海中的物理书开始自动翻页，所有的内容在一秒内被印入了牛奔的脑海之中。那些曾经牛奔理解起来有些牵强的知识点，在这一瞬间，融会贯通。 这种感觉，就像是武林高手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功力大进。 牛奔心中狂喜，面上却是呆呆的。 这一切的惊喜里的太突然，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然而，双眼的疼痛，却是那么的真实。 “阿飞，把你臭美的镜子拿我用一下！” 牛奔扭头看向李飞。他得仔细看看自己的双眼，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大，你这是准备注意形象了吗？”李飞一脸的惊喜，“早该这样了，以老大你的资本，稍微打扮一下，绝对是超级小白脸！” “滚！” 牛奔抬脚侧踢，蹬在李飞的小腿上，疼得李飞直呲牙。 “老大，你脚下留情成不，我这腿都要被你踢断了！” “让你碎嘴！” 牛奔丢给李飞一个老大的白眼，接过了李飞推过来的小镜子。心中越发的浪潮汹涌，难以平静。他的脑袋似乎真的开窍了，而且，他们牛家人因为诅咒带来的巨力，似乎也没有消失。 定睛看向镜子里自己的双眼，牛奔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但是等他细看，终于发现了眼睛的异常。 在他双眼的瞳仁之外，竟有一圈流转的黑色光圈，光圈之内，隐隐有金光在闪烁。 上课铃声再响起，物理老师曲恒走上讲台。 依旧是一摞的试卷，随堂测验。 结果，牛奔看到试卷，脑海中还是自然而然地浮现出正确的答案。 二十分钟后，牛奔完成了答卷。 牛奔的开窍，在史克琅的可以宣扬下，如今整个高三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了。 曲恒在答卷开始后，就慢慢踱到了牛奔的座位旁。 牛奔的心神沉浸在答题中，并未察觉到曲恒的靠近。 “你小子，真的开窍了啊，好！” 曲恒四十多岁，是一个非常风趣的老师，颇受学生的欢迎。牛奔的物理成绩，曾经是高三一班的前列。当然，物理一直都不是牛奔的强项。 但是，这一份模拟试卷，牛奔回答的绝对完美。 曲恒亲眼所见，虽然震惊牛奔的答题速度和精准度，但是，他能看得出来，牛奔没有作弊。整份试卷一气呵成，心神全部投入答题中。 牛奔只是傻笑，以示回应。 至此，高三一班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如果说牛奔真的作弊了，那么，他怎么可能连续作弊？而且，就算作弊能做出满分，可是作弊怎么可能提升答题时间？ “好啦，大家把试卷收起来，这是你们周末的作业！” 曲恒收了牛奔的试卷后，直接开口。 瞬间，所有人懵掉！他们都明白了，这一课的随堂测验，他们都是配角，是点缀。 “老大，牛！” 李飞短暂的愣神后，只为牛奔开心。这是他老大的荣耀，也就是他的荣耀。这是真正的扬眉吐气。说起来，他倒是应该好好谢谢周通才是。 “阿飞，谢了！” “关我什么事情？” 李飞摆摆手，这事儿，他没有丁点功劳的。至于那不离不弃，本就该是兄弟做的。好兄弟，讲义气，一辈子的事儿！ 牛奔翻翻白眼，道：“谢谢你去捉弄了周通啊！” “对啊！”李飞眼睛一下亮了，猛拍大腿一下，道：“老大，请客！” “凭啥？” “你都开窍了，这么大的喜事，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那不该是你请客的吗？” “不一样，我这是要沾沾你的喜气，没准儿，我也会一夜间开窍！” 牛奔再翻白眼，道：“好吧，我请。不过，我是穷人，请你吃一串羊肉串，够意思了吧？” “还有，车费你出！”牛奔不忘再补充一句。 “算你狠！” 李飞也翻白眼，他算是服了牛奔的抠门。不过，他明白，牛奔并不是真的抠门。在他需要钱的时候，牛奔就算是只剩一块钱，也会借给他。此时的抠门，纯粹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在外人面前，牛奔一毛钱的便宜都不会沾。 最后一堂课，是沈晴歌的课。 安排全班同学自己复习一些知识点后，沈晴歌再次将牛奔喊出了教室。 “全都开窍了？” 沈晴歌面带喜色，她一直都坚信牛奔总会恢复状态。而今事实证明，她的坚持是对的。 牛奔呵呵一笑，道：“应该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对于自己的眼睛的变化，牛奔了解的不多。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般的变化，更不知道这般变化意味着什么。不过，这般变化给他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 只是，天上不会掉馅饼，牛奔的心情挺复杂的。 “那就好好努力，多多用功，争取成为咱们一中的传说！” 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其他的科目想来也不会差。或许牛奔能成为今年省理科状元，若真的做到这一步，牛奔真的会成为一中的传说，亮瞎某些人的钛合金狗眼。 “沈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自强者天助，去吧！” 沈晴歌微微点头，看着牛奔回返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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