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祥觉得自己的思路相当清晰,计划完美无缺,心下越发笃定起来。很快地,他的上一手庄家下了,又该轮到他当庄了。
他怀中带着六粒水银骰子,原本打算自己当庄的时候,偷偷换进去,赢了一笔钱后,再设法换出来。这个换骰子的手法跟先前掷骰子一样难练,在极短的时间内,要将其自如地换入换出而不被他人发觉,除了眼明手快之外,还要懂得声东击西,譬如突然碰翻一样东西,趁着大家都去瞧那样东西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真假骰子掉包。
这种手法在千术中算比较低阶的技法了,真正的高手往往不屑使用。真正的高手,可以做到腕间暗藏六粒骰子,指上抓另外六粒骰子,一把掷下,落入碗里的是腕间的骰子,而手指当中六粒骰子一合手便转入左掌揣入怀中,这门本事周永祥却没能掌握。
他见入局的对手全是“肉羊”,不觉大为宽心,暗想就算当面作弊也是问题不大,此时倒不宜上来就大赢,免得把这群人吓跑了,只要把庄稳在自己手里就行。当下他根据场上下注的情况,将自己维持一个小赢不输的局面。连坐了三把庄,故意小输一把,趁大家兴奋之时偷偷换回骰子,把庄交了下去。
他牢牢控制着场上的局面,他不当庄时,他就跟套手两边下注,他一当庄,就跟套手合作牵羊。不过,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怀疑,他一直没有向庄友伟和套手发出“收尾圈羊”的信号。
这样拉拉杂杂地赌了快两个时辰,场子里慢慢又进来几个赌客,屋子显得有些狭小了起来,但各人的下注金额却渐渐大了起来,周永祥仍然风轻云淡,每注最低五钱,最高十钱。
现在又轮到他当庄了,周永祥不骄不躁,连稳了七把庄,开出来七记“大”,众人连呼“邪门”。眼见场上众人已经赌得满眼通红、浑身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周永祥暗暗点头,向庄友伟和套手发出了信号,准备“收尾圈羊”了。
这一把是第八把连庄,赌桌上的赌注,全都押到了买“小”,庄友伟为了避嫌,也随了大流。只有周永祥和套手两人买了“大”,孤零零地待在那里。
在朱古力红着眼睛的要求下,这一手是一战定乾坤,所以对赌双方均押上了今晚的全部身家,场面陡然变得凝重起来。在掷骰子的一瞬间,周永祥觉得四周所有的声息全部都静了下来,只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
这一把丢下去,将赢回来一个新的世界!他屏息凝神,一把撒了下去。
“天啊,不会还是一个‘大’吧?”有人看见已经转出的五粒骰子,惊呼道。
六粒骰子滴溜溜地在碗中转个不停,现在已经出来了两个二点,两个三点,一个四点,剩下一个只要转到一点以上,庄家就稳赢了这一局。
眼见最后那个骰子已经基本露出身形,分明就是一个“六”,众人的一颗心差点就要跳出腔子!
突然,怪事发生了,那个骰子突然一个离奇的翻身,竟然停在了“一”上!
幽幽的灯光下,那个“一”点仿佛化作了一张嘲弄的大口,一口就将周永祥的希望吞噬得无影无踪!
“不可能!我明明……”周永祥失声惊呼,忽然背后一缕劲风袭来,有人伸手卡住了自己的脖子,将自己的头摁向桌面!
“嗒嗒嗒……”几声脆响,从周永祥的身上掉出六粒骰子来,众人一片愕然!
紧接着,有人冷笑道:“还有这里!”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抓起碗里的六粒骰子,放在掌中轻轻一挤,只听掌中一阵轻微的咔咔声,那人将手一松,骰子碎屑连带着千百粒细圆的小珠就落了下来,掉在碗里、桌面,四下里不住滚动。
“水银骰子?他是老千?”有人惊呼道。
“******的,死老千!老子劈了你!”
“剁掉手脚,削成人棍,再拉出去喂狗!”
“老子今天要把你们三个的蛋黄都捏出来!”
群情激奋,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几个人已经输红了眼的赌客已经冲动地靠了过来,准备把他们三个大卸八块,周永祥一瞥之间,发现一人手里明晃晃的,似乎拿的还是一把剔骨尖刀!
事已败露,而且还被人家抓了现行。现在纵有大罗金仙在此,恐怕也是难逃公道!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把尖刀,周永祥不禁一声惊恐的尖叫,然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且慢!”一声低吼,随即一声“哎哟”,接着“当”的一声,有人怒道:“朱大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永祥睁开双眼,只见以前在他眼中一脸猪相的朱古力,不,应该是朱大少,此时正渊渟岳峙地挡在他的面前,沉声道:“兄台,这些人是在我地盘上出的千,又是被我当场抓获,按照规矩,我才拥有对这些人的第一处置权!”
那人似乎对朱古力甚为忌惮,见他强势出手,便就坡下驴道:“朱大少,你怎么处置这几个老千我可以不管,但是今晚小弟可是输的不少……”
“如数奉还!”
“朱大少,我们也是受害人啊!”旁边几个赌客见到有望回本,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朱古力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道:“都还!”
几个原本输得连底裤都没有的人,此时灵魂又从十八层地狱回了转来,领回钱之后,不住口地谢着朱古力,然后每人或是狠狠地踢了这三个倒霉的老千一脚,或是重重地在其脸上啐了一口。
周永祥三人被带了下去,朱古力看着三人垂头丧气的身影,口中不禁发出一声冷笑。
他在那里静坐良久,侧耳聆听,直到听到更夫打过三更,四周再也悄无声息之时,方才起身,满脸警惕之色地走了出去。只见他那个肥蠢的身子此时变得异常的矫捷与灵活,且走且停,且快且慢地绕了一个大圈,方才来到一处门前,左右张望一眼,见毫无异状,这才闪身蹩了进去。
“铎铎、铎铎……”他轻轻敲响了一处房门,悄声道:“大哥,睡了吗?”
房中应声亮起一灯如豆,一个女子的声音低低唤了两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道:“成了吗?”
朱古力恭声道:“一切都在大哥的预料之中。”
那声音道:“好了,你辛苦了,早点去睡吧。”
朱古力答应一声,踌躇道:“大哥,我们是否可以启动第二步行动了?”
这次屋内的那名男子却不再出声了。朱古力等了一会儿仍是毫无声息,不禁一声干笑,蹑手蹑脚地退了下去。
屋内,一个如花丽人脉脉地瞧着正在自己怀中酣睡的年轻男子,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如水柔情。
那丽人正在痴痴出神,蓦地里有个声音轻轻笑道:“老婆,你再这样看下去,估计我都要化了。”
那丽人一惊,旋即没好气地在他胸上打了一记,嗔道:“你明明没有睡着,刚刚猪儿问你,你怎么不回答?”
那人笑道:“我要是接着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今晚上又没法陪我的好老婆共度春宵了,那明早岂不是又要多出一个幽怨的小妇人?”他越说声音越低,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旖旎之意。
那丽人被相公一句调笑,不禁娇颜生春,狠狠掐了他一把,道:“谁稀罕吗?”身子却向他轻轻依偎过去。
那男子伸手一拉,将丽人抱在自己怀里,在她耳畔轻声道:“春眠不觉痒,处处闻床响。夜来云雨声,多少男人想。老婆,春宵苦短,不如你跟相公再合奏一曲‘碧玉箫’如何?”
摇曳灯光之下,只见到那丽人俏脸生晕,微撅芳唇,真是道不尽的风流妍丽之态。听了自家相公的话,嗔道:“不干,尽想这些劳什子的古怪玩意儿来捉弄人家!”
那男子甚有耐心,只是在丽人耳边喁喁细语,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哄得那个丽人不住地吃吃娇笑,终于媚眼横波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对着他的两腿间低下头去。
秀颈青丝,云鬓春颜,丽人香香嫩嫩滑滑的娇舌吞吐在他的股间,几番含吮挑弄,便令得他魂飞天外,意丧魂消。
“三千流水三千恨,一箫一人一片天,呵呵……呵呵……果然是极乐之妙啊……”
忽然,那丽人也不知使了何等招式,令得那名男子一声闷哼,忍不住地将头一昂!
屋里的灯光照在了他的脸上,只见那名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此时神情陶醉已极,嘴角浮现出一抹满足的坏笑,赫然正是马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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